当林枫睁开双眼,眸中那抹深邃如渊、仿佛内蕴星宇生灭的混沌星芒缓缓内敛,最终归于平静。他深吸一口气,静室内被阵法提纯过的星辰灵气微微流动,涌入四肢百骸,带来一种久违的、充满力量的通透感。
伤势,尽复。
不仅尽复,甚至比受伤前更胜一筹。经脉如星河奔涌,宽广坚韧;窍穴如星辰点缀,熠熠生辉;道基似混沌神铁,坚不可摧;神魂如水晶剔透,圆融无瑕。最重要的是丹田之内,那方彻底新生、气象万千的“混沌星宇道域”,正以一种玄奥和谐的韵律缓缓运转,每一次律动,都带来源源不绝、精纯凝练的混沌星元,流淌周身,让他举手投足间都似有星辉相随,道韵天成。
化神巅峰的境界,不仅完全稳固,更臻至前所未有的圆满境地。他甚至能清晰地“触摸”到那层通往炼虚的、由“虚空”与“法则”构成的隔膜,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引动天劫,尝试突破。
但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将心神沉静下来,仔细聆听、感知静室之外的动静。
太安静了。
并非绝对寂静,而是那种缺乏高阶修士强大气息镇守、仅有低阶修士活动与基础阵法运转声息的“虚弱”之静。这与他闭关前,玉衡星使坐镇、各方气息隐现的凝重氛围截然不同。
“看来,外界情况有变。”林枫心中了然,并无太多意外。万族战场本就瞬息万变,更何况还有“太古战场碎片”现世这等惊天变故。玉衡星使离开,或许与此有关。
他首先检查了一下自身状态与物资。混沌星核碎片被妥善收于丹田,与混沌道种建立了更紧密联系,虽已吸收了大部分表层能量,但其核心依旧温润,蕴藏更深奥秘。脑海中“星殛爆”的传承清晰完整。玉衡星使给予的秘法玉简与隐秘星图也已熟记于心。其他丹药、符箓、阵盘等物资,除了消耗掉的部分疗伤丹药,大多完好。
确认无误后,林枫缓缓起身。身上沾染尘灰与血迹的旧袍早已在疗伤过程中被星力净化、震碎,他换上了一套备用的、样式简洁的深蓝色劲装,外罩一件有着天璇殿简易星纹的罩袍,长发以一根星辉木簪随意束起。
整个人气质内敛,却隐隐有一种渊渟岳峙、仿佛与周围空间融为一体的奇特感觉,正是混沌星宇道域初步圆满后带来的自然道韵。
他走到静室门前,伸手按在石门中央的阵法枢纽上。闭关前设定的防护阵法识别了他的气息与混沌星元,无声无息地解除。
石门缓缓向一侧滑开。
门外廊道中,负责值守的萧辰与石岳正全神贯注地警戒着,听到动静,霍然转身,待看清是林枫,两人脸上瞬间涌上狂喜之色!
“府主!” “林师弟!”
林枫看到他们眼中的血丝与脸上的疲惫,显然这些时日护法未曾松懈,心中一暖,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外面情况如何?玉衡星使何在?星宇和慕容雪呢?”
萧辰迅速平复激动,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将林枫闭关期间发生的一切——包括天玑殿厉炎带人强行闯关被玉衡星使喝退、太古“陨神古域”开启、玉衡星使奉命带队进入古域、据点防御力量空虚、以及天玑殿等人依旧滞留等情势,简洁明了地汇报了一遍。
林枫静静听着,面色沉静,唯有眸底深处,有寒光一闪而逝。
天玑殿……果然贼心不死。玉衡星使离开,带走了大部分精锐,这正是他们等待的机会。而“陨神古域”的开启,吸引了所有顶尖势力的目光,也使得这处前哨站据点的“价值”相对下降,即便发生些什么,恐怕也难以引起古神教高层的及时反应。
“星宇和慕容雪在何处?”林枫问。
“星宇公子和慕容姑娘在主殿附近,与那位天璇殿的执事大人在一起,似乎正在商议加强防御之事。沐瑶师妹在检查各处阵法节点。”石岳答道。
“带我去见他们。”林枫当机立断。
三人迅速穿过廊道,向着据点主殿方向行去。沿途遇到一些留守的低阶弟子,看到林枫出关,纷纷投来或好奇、或敬畏、或复杂的目光。林枫气息内敛,他们虽看不出深浅,但那股自然流露的、与闭关前截然不同的道韵,却让这些弟子心生凛然。
很快,在主殿旁的一间偏厅内,林枫见到了星宇、慕容雪,以及那位天璇殿派来的执事。
这位执事看上去约莫四十许人,面容方正,气息沉稳,修为在炼虚中期,穿着一身标准的天璇殿星纹执事袍。见到林枫,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上下打量一番,拱手道:“林枫师弟,恭喜出关,修为大进。在下天璇殿执事,墨辰。”
“墨辰执事。”林枫还礼,目光扫过星宇与慕容雪。星宇对他微微点头,银色眼眸中带着询问与凝重。慕容雪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对他轻轻颔首。
“情况,萧辰已大致告知于我。”林枫开门见山,“玉衡星使进入古域,此地防御空虚,天玑殿心怀叵测。不知墨辰执事,有何打算?”
墨辰执事面色肃然:“林师弟,实不相瞒。玉衡星使离开前,将据点部分阵法控制权移交于我,并嘱托务必护你周全,直至你出关。但如今局势……天玑殿厉炎等人虽暂时安分,却一直在暗中活动,联络其他殿个别对师弟所得抱有想法的弟子,蠢蠢欲动。更麻烦的是,据外围暗哨传回零星消息,似乎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修士,正在据点外围徘徊窥探,很可能……是冲着师弟你来的。”
林枫眼神微凝:“太阳神庭?姬家?还是幽冥殿、天狼部的余孽?”
“都有可能,也可能……是闻风而来的其他贪婪之辈。”墨辰执事沉声道,“混沌星核碎片的消息,恐怕已经泄露。此地,已成是非漩涡。玉衡星使虽留下部分后手,但若真有多方势力联手强攻,仅凭我们目前的力量,难以久守。”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林枫问。
墨辰执事点头:“这是最稳妥的选择。但离开,也需讲究时机与方法。此刻据点外不明势力环伺,天玑殿内部掣肘,直接大张旗鼓离去,恐遭截杀。”
“墨辰执事可有良策?”星宇问道。
墨辰执事略一沉吟,取出一枚星光流转的玉符:“这是玉衡星使留下的‘定向星遁符’,仅此一枚,可定向传送至距离此地约三千里外的一处隐秘星辰矿脉废墟,那里有我教早年设立的一处废弃安全屋,相对隐蔽。但此符启动需要时间,且传送波动难以完全掩盖,极易被高手察觉追踪。”
他看向林枫:“林师弟,你的意见是?”
林枫沉默片刻,脑中飞快权衡。留下,固守待援?援兵何在?玉衡星使归期未定,古神教内部态度暧昧,留下就是活靶子。离开,风险同样巨大,但至少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至于那天玑殿厉炎……若敢阻拦,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离开。”林枫斩钉截铁,“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用这张星遁符。”
众人一怔。
“玉衡星使留下的后手,想必不止这张符箓吧?”林枫看向墨辰执事,“据点阵法,是否能制造一场‘意外’的混乱,比如……模拟小范围的空间风暴,或者引发一次星辰能量潮汐冲击?范围不需太大,但动静要足,要能暂时干扰甚至逼退外围的窥探者,同时吸引据点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墨辰执事眼中精光一闪:“可以!据点地下有一处早年探测留下的不稳定‘星髓矿脉节点’,若以阵法稍加引导,可以模拟出一次短促但强烈的星辰能量喷发,范围足以覆盖据点外围十里,并能引发小范围空间紊乱,持续约半炷香时间。但此举会消耗大量阵法能量,且可能对据点本身造成一定损害……”
“损害无妨,只要不致命。”林枫道,“半炷香……足够我们做很多事了。星遁符的目标太明确,容易被人守株待兔。我们要趁乱,混出据点,然后……改头换面,融入万族战场。”
“混出去?”星宇若有所思,“府主的意思是……”
“万族战场鱼龙混杂,每天都有无数修士来来往往。我们七人,稍作伪装,分散行动,在约定地点汇合,比集体传送或突围,更加隐蔽。”林枫目光扫过众人,“我有一门敛息术,结合混沌与星辰特性,可模拟多种能量气息,只要不是被炼虚后期以上修士近距离特意探查,应能瞒过。”
“那厉炎他们……”慕容雪清冷开口。
林枫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若他们识趣,不来阻拦,便算他们走运。若敢阻路……”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那抹杀意,让墨辰执事都心头一凛。
这位林师弟,闭关一次,不仅实力大进,杀伐决断之心,似乎也更胜从前了。
“好!就依林师弟之计!”墨辰执事也是果决之人,“我立刻去准备,引爆星髓节点,制造混乱。时间……定在明日丑时(凌晨1-3点),那时正是天地灵气与战场煞气交替、最为混乱之时,效果最佳。你们做好准备。”
“有劳墨辰执事。”林枫拱手。
墨辰执事匆匆离去安排。
偏厅内只剩下林枫七人。
“府主,我们具体如何行动?”萧辰问道。
林枫略一思忖,道:“稍后,我会将改良后的敛息术传授给你们。明日丑时混乱一起,我们七人立刻分散,从不同方向离开据点,不要使用明显带有古神教特征的遁光或法宝。各自收敛气息,伪装成在万族战场常见的散修或小团队成员。”
他取出一张简陋的兽皮地图,这是从之前战利品中翻找出来的万族战场东北区域概略图:“以此据点为中心,东北方向约八百里,有一片被称为‘乱石林’的复杂地形区,那里空间裂缝众多,地形崎岖,易于藏身。我们在那里汇合。记住,宁可绕路,也要确保安全,避开人多眼杂的主要通道。”
他又看向星宇:“星宇,你出身星辰族,对星辰之力感应敏锐,且相貌特异,最好再做些伪装。”
星宇点头:“我族有秘法可暂时改变发色与瞳色,收敛星辰气息。”
“好。”林枫又看向慕容雪,“慕容,你的剑意独特,也需注意收敛。”
慕容雪微微颔首,怀中长剑嗡鸣一声,剑气愈发内敛。
“萧辰,云崖长老,你们经验丰富,随机应变。沐瑶,石岳,你们配合默契,一起行动。”林枫一一安排。
众人凛然应诺。
接下来,林枫将结合了混沌隐匿与星辰模拟特性的敛息术要点传授给六人。此术并不复杂,关键在于对自身气息的精妙控制与对周围能量环境的模仿。六人悟性都不差,尤其是星宇和慕容雪,很快掌握了诀窍。
就在众人抓紧时间熟悉敛息术、准备伪装物品时,偏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留守的低阶弟子慌张地跑来禀报:
“墨辰执事!林师兄!不好了!厉炎师兄带着天玑殿的人,还有几位其他殿的师兄,朝这边来了!气势汹汹,恐怕来者不善!”
该来的,还是来了。
林枫与墨辰执事对视一眼。墨辰执事脸色一沉:“我去拦住他们!你们……”
“不必。”林枫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平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他们找上门来,正好……做个了断。”
他看向星宇等人:“按原计划准备,这里交给我。”
“府主,我与你同去!”星宇踏前一步。
“枫哥!”慕容雪剑气隐现。
萧辰、云崖子也欲开口。
林枫摆摆手,目光扫过他们,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厉炎的目标是我,你们出面,反而容易引发更大冲突,打乱计划。相信我。”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强大自信。星宇等人看着他那双深邃如星宇的眸子,最终缓缓点头,退后一步。
林枫迈步走出偏厅,墨辰执事紧随其后。
刚走出不远,就见以厉炎为首的一行人,约八九个,正大摇大摆地穿过主殿前的广场,向着偏厅方向走来。除了厉炎和之前那两名炼虚初期的天玑殿修士,还有三四名其他殿的弟子,修为多在化神后期到巅峰,显然是被厉炎拉拢或蛊惑而来。
厉炎看到林枫,赤红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炽热的贪婪与杀意,但随即被他强行压下,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哟,林枫师弟,终于出关了?伤势可大好了?为兄可是挂念得紧啊!”
林枫停步,淡然地看着他:“有劳厉炎师兄挂心,已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厉炎走近几步,目光如同实质般在林枫身上扫视,试图看出深浅,却只觉林枫气息渊深似海,难以揣度,心中不由一凛,但随即又被贪婪占据,“林师弟既然康复,有些事,也该说道说道了。”
“何事?”林枫语气依旧平淡。
“自然是关于师弟在星辰宗遗迹中所得的‘混沌星核碎片’。”厉炎声音提高,确保周围其他留守弟子都能听到,“此物干系重大,已为我教引来四方强敌,更导致玉衡星使不得不带领精锐进入危险古域,使我据点防御空虚,陷所有留守同门于险境!此皆因师弟一人之故!”
他顿了顿,义正辞严道:“为教派大局,为同门安危,也为师弟你自身考虑,我提议,师弟应将混沌星核碎片交出,由我等共同保管,并上报教中,换取相应资源补偿,平息外界纷争。此乃两全其美之策,师弟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跟随他而来的几名弟子也纷纷附和:
“厉炎师兄说得对!宝物虽好,也要有命享用!”
“不能因一人之私,连累整个据点!”
“交出碎片,平息事端!”
墨辰执事脸色铁青,上前一步,喝道:“厉炎!休得胡言!林枫师弟所得,乃其自身机缘,教规从未强制上交!你如此逼迫,与强抢何异?!”
“墨辰执事此言差矣!”厉炎冷笑,“教规虽未强制,但亦有‘危急时刻,为集体利益,个人当有所牺牲’之条款!如今据点危如累卵,皆因此宝!林枫师弟身为教中一员,难道不该为大局考虑?还是说……天璇殿要为了他一己之私,置所有同门于不顾?”
他直接将矛盾引向了天璇殿与集体利益,用心险恶。
周围一些不明所以或本就对林枫有所嫉恨的留守弟子,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向林枫的目光多了几分质疑与不满。
林枫静静地看着厉炎表演,直到他话音落下,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厉炎师兄,口口声声为了教派,为了同门。那我问你,玉衡星使离开前,明确将此据点防务交于墨辰执事,并令我等静守待命。你此刻聚众前来,以莫须有之罪名,逼迫同门交出私人物品,扰乱防务,制造内讧,这……就是你说的为教派、为同门?”
厉炎脸色一变:“你……”
林枫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继续道:“至于引来强敌……遗迹夺宝,各凭本事,生死自负。我所得之物,乃凭实力通过试炼获得,何错之有?太阳神庭、姬家等与我早有宿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没有此物,他们就不会寻衅了吗?你将强敌环伺之责,归于我一人一身,未免太高看我了,还是……别有用心?”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直指要害,尤其是最后一句“别有用心”,让厉炎脸色一阵青白。
“强词夺理!”厉炎恼羞成怒,赤红气息开始升腾,“林枫,今日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否则,就别怪为兄执行教规,清理门户了!”他身后的两名炼虚修士也同时上前一步,威压隐隐锁定林枫。
墨辰执事怒喝:“厉炎!你敢!”
林枫却伸手拦住了欲要发作的墨辰执事,上前一步,直面厉炎三人,目光平静无波:“清理门户?就凭你?”
话音刚落,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包容万象又凌驾其上的浩瀚道韵,自林枫身上悄然弥漫开来!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但那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道韵威压,如同深海暗流,瞬间席卷了整个广场!
厉炎首当其冲!他只觉周身运转流畅的赤焰真元猛地一滞,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连神魂都传来一阵轻微的眩晕感!他身后的两名炼虚修士也是脸色骤变,周身气息起伏不定,竟隐隐有被压制、难以全力催动的感觉!
这是……领域雏形的压制?!虽然微弱,但本质极高!
厉炎眼中终于露出骇然之色!这才闭关多久?林枫不仅伤势尽复,修为大进,竟然……触摸到了领域的门槛?!而且这领域气息,竟是如此诡异强大!
周围的弟子更是感到呼吸困难,心头沉甸甸的,看向林枫的目光充满了震撼与敬畏。
林枫看着脸色变幻的厉炎,淡淡道:“厉炎师兄,你若想动手,我奉陪。但提醒你一句,此地乃古神教据点,内讧厮杀,触犯教规。你若执意挑起战端,无论胜负,事后玉衡星使与教规,都不会轻饶于你。更何况……”
他目光扫过厉炎身后那几名被拉拢的弟子:“你真以为,凭你们几人,就能留下我?逼急了我,混沌星核碎片或许保不住,但拉上一两个垫背的,想必不难。”
话语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与决绝的疯狂。
厉炎呼吸一窒,看着林枫那双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眸子,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忌惮与……一丝恐惧。他毫不怀疑,若真动手,眼前这个看似平静的青年,绝对会爆发出玉石俱焚的恐怖反击!而且,林枫说得对,在此地公然内讧,即便赢了,他也难以向教中交代,尤其是玉衡星使那里……
他脸色变幻数次,最终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与贪婪,赤红的眸子死死盯着林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一个林枫!今日之事,暂且记下!我们走!”
说完,他恨恨地一甩袖,带着人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仓皇。
一场迫在眉睫的冲突,竟被林枫以强硬的姿态与隐含的威胁,生生逼退。
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留守弟子看向林枫的目光,充满了复杂。敬畏、好奇、忌惮、感激(避免了一场内战)……不一而足。
墨辰执事长长松了口气,看向林枫的目光更加不同。此子不仅实力惊人,心智与魄力,亦非常人可比。
林枫转身,对墨辰执事道:“执事,准备按计划行事吧。此地,不宜再留。”
墨辰执事重重点头:“明白!”
夜色渐深,万族战场暗红色的天幕下,星辰稀疏,煞气弥漫。
古神教据点内,一片沉寂,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偏厅中,林枫七人已准备就绪,敛息术运转,各自改换了装束与气息,如同七个毫不起眼的战场散修。
林枫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眸中星芒隐现。
丑时将至。
风暴,将起。
而他们的征程,也将在这风暴掩护下,悄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