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清看着霍之瑶的黑头发、黑眼睛，又扫过她身上虽破烂却隐约能看出东方风格的衣料，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语气却依旧平和：“背一首李白的诗给我听听。”
霍之瑶瞬间懵了，脸上满是问号。
她现在还飘在半空中，后背的伤口还在疼，对方不先解释现状，反而让她背诗？
这是什么奇怪的展开？
鱼清见她没动静，眼神微微一冷，语气里多了几分压迫感：“不背，我就杀了你哦……”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海面上的波浪都安静了一瞬。
霍之瑶心头一紧，瞬间慌了 —— 不会是遇到神经病了吧？
可对方能把她凭空托起来，显然实力极强，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没办法，霍之瑶只能硬着头皮，沙哑着嗓子开始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她背得磕磕绊绊，因为紧张，声音都在发抖。
鱼清听完，眉头皱了皱，一脸不满：“换一首。这首太简单了，谁都会背。”
霍之瑶心里更委屈了，却不敢反驳，只能搜刮脑海里残存的诗句，又背了一首《望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次她背得快了些，生怕对方不满意。
可鱼清还是没点头，反而继续说道：“‘吾将上下而求索’，会背吗？背这个……”
她特意加重了 “吾将上下而求索” 几个字，目光紧紧盯着霍之瑶的反应。
霍之瑶简直要哭了。
“吾将上下而求索” 出自屈原的《离骚》，那首诗那么长，生僻字又多，她上学时就没背熟，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就忘光了！
她苦着脸，声音带着哀求：“这…… 这首太长了，我早就忘了，能不能换一首？”
鱼清却摇了摇头，语气不容置疑：“不能。想不起来，就慢慢想，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再谈其他的。”
她心里有自己的考量 —— 霍之瑶的外貌和隐约的东方特征让她怀疑对方可能来自同一个文明。
但这不是要确认一下是不是“骗子”嘛，万一是别的文明伪装的呢？
现在国运战场可不只一个世界。
而此刻，守在秘境直播间的龙国人彻底懵了。
原本大家还在为鱼神进入秘境紧张，看到鱼神发现一个黑头发的女人时，还以为会有激烈的对话或战斗。
结果，鱼神居然让对方背诗？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屏：
【？？？鱼神这是在干嘛？考验文学素养吗？】
【我没看错吧？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人家背诗？这女人是谁啊？】
【有没有可能，鱼神是在确认对方的身份？毕竟黑头发黑眼睛，说不定是咱们水蓝星的人？】
【可就算确认身份，也不用背《离骚》吧？那玩意儿我都背不下来！】
【等等，‘吾将上下而求索’ 是《离骚》里的句子，鱼神选这句，是不是有特别的意思？难道这女人的身份不简单？】
……
而海面上，霍之瑶还在苦思冥想，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她能感觉到鱼清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比后背的伤口还要让她难受。
她只能拼命回忆，脑海里碎片般的诗句一点点拼凑，可惜就像正在理麻线团一样，就是找不到线头在哪儿。
她咬了咬下唇，看着鱼清的眼神带着几分恳求：“能不能…… 能不能给个提示？我真的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零星几句。”
她知道对方实力强大，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放低姿态求助。
鱼清自然知道《离骚》晦涩难记，尤其是对久未接触的人来说，能想起零星片段已属不易。
她淡淡开口，给出提示：“路漫漫其修远兮。”
听到这句提示，霍之瑶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立刻接了下一句：“吾将上下而求索。”
紧接着，她顺着记忆开始磕磕绊绊地背诵：“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背诵过程中，她时不时停顿，眉头紧锁，显然是在拼命回忆。
偶尔想不起下一句时，还会下意识看向鱼清，眼神里满是焦急。
就这样努力了好一会儿，她也才背了三分之一左右，而且中间还缺了不少句子，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
鱼清听完，没有说 “好”，也没有说 “不好”，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她话锋一转，问道：“你来自哪个国家？”
这个问题让霍之瑶瞳孔猛缩。
她猛地抬头，仔细确认了一眼鱼清的黑头发、黄皮肤和黑眼睛 —— 和自己一样的外貌特征，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她试探着问道：“你…… 不是东国人？！”
在她的认知里，拥有这种外貌的人，大多来自东国，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常识。
鱼清看着她震惊的表情，清晰地吐出三个字：“华夏族！”
至于具体来自哪个国家，她没有细说。
毕竟国运战场涉及多个世界和文明，过早暴露自己的世界归属，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霍之瑶愣住了，脸上满是茫然。
华夏和东国不是一个意思吗？
在她的认知里，“华夏” 是东国的古称，是正式的文明称谓，“东国” 则是现在的国名，两者本质上并无区别。
她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要特意强调 “华夏族”，却回避 “东国” 这个称呼。
不等霍之瑶想明白，鱼清又开口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向神明鱼清的名义发誓，你刚刚说的关于自己的话，没有说谎。”
霍之瑶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察觉到了不对。
她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发紧：“你想做什么？”
对方不仅要她背诗，还要她向一个从未听过的神明发誓，这让她隐隐觉得不安。
鱼清看着她，眼神平静却带着压力：“如果你没有说谎，那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如果你说谎了…… 对你来说，就不是好事了。”
如果霍之瑶说谎，那就杀了她，再去查那个“东家”。
世界不同，即使文明同出一源，也可能会取不同的国名。对方敢说自己是“东家”，那这个世界的华夏族很可能就叫“东国”。
霍之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发誓。
她举起右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以神明鱼清的名义发誓，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半句谎言。若有违背，愿受神明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