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色的光柱撞上四色光盾的刹那,龙耀宫的殿顶轰然坍塌。苏辰只觉手臂传来骨裂般的剧痛,灵韵本源的光团在掌心剧烈震颤,三枚鸿蒙髓石的黑光竟被光柱压得节节败退,裂隙中太易之主的黑袍身影愈发清晰,甚至能看清他脸上那道横贯双目、由虚无之气凝成的纹路。
“你们的守护,不过是自欺欺人。”太易之主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弄,光柱突然暴涨,光盾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虚无本就是万物终点,我只是提前终结这场无意义的挣扎。”
就在光盾即将崩碎的瞬间,凌虚真人消散处突然泛起细碎的金光。那些金光并非灵力,而是纯粹的念力——是他临终前“守护未绝”的信念所化,刚一出现便顺着光盾的裂纹涌入,竟让裂痕暂缓扩张。紧接着,龙耀宫各处响起细碎的嗡鸣,那些化作灰烟的弟子遗骸旁,都升起一缕缕莹白念力,与凌虚真人的金光交织成网。
“是万灵守护念力!”灵虚子眼中闪过狂喜,他终于明白玉册残页的最后符文之意,“初代仙尊早有布置,凡为守护牺牲者,其念力会融入镇虚阵,成为最坚实的屏障!”他撕下衣襟,以血为墨,在掌心画下上古聚灵符,“苏辰,引灵韵本源对接这些念力,云曦,用龙脉泉韵稳固髓石!”
苏辰即刻将灵韵本源举过头顶,光团爆发出温润的莹光,如磁石般吸附着四散的念力。松鼠猴突然将灵芝种子掷向空中,种子炸开化作一片灵韵光幕,将所有念力汇聚成一道金色洪流,顺着光盾注入三枚髓石。髓石瞬间共鸣,黑光、金光、泉韵交织成全新的“万灵镇虚盾”,不仅挡住了光柱,更将其缓缓逼回裂隙。
太易之主的身影第一次出现波动,他似乎没想到虚无之气竟会被“无质的念力”克制,怒吼着将更多虚无之气注入光柱:“一群蝼蚁的执念,也想对抗本源之力?”裂隙中突然伸出无数灰黑色的触手,每一根都缠着浓郁的虚无之气,对着苏辰等人抽来。
“应龙残魂,助我!”云曦突然引动玄水龙脉,对着空中的念力洪流大喊。当年被解救的应龙怨龙灵虽已消散,但其守护裂隙的执念仍残留在陨龙荒原,此刻被龙脉泉韵唤醒,一道巨大的龙形虚影从念力洪流中浮现,龙爪横扫间,将所有触手撕成碎片。
虚影消散前,口中吐出一枚莹白龙鳞,龙鳞落在苏辰的五灵灵刃上,刃身瞬间暴涨,泛着金、莹、黑三色光芒。苏辰握着灵刃纵身跃起,念力洪流顺着刃身注入,化作一道数十丈长的光刃:“太易之主,你说虚无是终点?那守护的念力,便是跨越终点的力量!”
光刃斩向光柱的刹那,太易之主的黑袍下突然渗出灰黑色的雾气,雾气中竟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孔——那是他吞噬的万千生灵残魂,每一张面孔都带着不甘与怨恨。苏辰这才看清,太易之主并非天生的虚无之主,而是被虚无之气侵蚀的上古修士,他的“灭世执念”,本质是对自身被侵蚀的恐惧。
“你的弱点,是你的执念!”苏辰对着裂隙深处大喊,灵刃突然转向,对着太易之主胸口的虚无纹路斩去,“你怕被虚无彻底吞噬,才想拉整个仙界陪葬!”
这句话如惊雷般炸响,太易之主的身形剧烈震颤,胸口的纹路竟开始褪色。他试图以虚无之气掩盖破绽,却被万灵镇虚盾趁机压制,光柱瞬间崩碎。灵虚子抓住时机,将掌心的聚灵符贴在裂隙边缘,符文亮起的瞬间,无数念力凝成的锁链从盾中射出,缠住太易之主的身影,将他往裂隙内拖拽。
“我不甘心!”太易之主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浓郁的虚无之气想要融入裂隙,“虚无不会消失,终有一日会……”
“那我们便守到虚无消散的那天!”苏辰将灵韵本源按在裂隙中央,三枚髓石同时嵌入裂隙壁,“以万灵念力为基,以鸿蒙髓石为锁,镇!”万灵镇虚盾化作一道巨大的符文,狠狠压在裂隙上,应龙虚影发出最后一声龙吟,与所有念力一同融入符文,裂隙开始缓缓闭合。
当裂隙彻底合拢的刹那,龙耀宫的灵光重新亮起,石雕麒麟的双目恢复莹白,阵眼处的三枚髓石泛着温润的黑光,将太易之主残留的虚无之气彻底净化。苏辰缓缓落地,灵韵本源已变得黯淡,万灵念力渐渐消散,只在髓石上留下一道金色的守护符文。
灵虚子瘫坐在地,望着闭合的裂隙,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结束了……太易之主被封印在裂隙另一侧,万灵镇虚符会永远压制他的执念。”
云曦捡起地上的庚金剑碎片,剑身上仍残留着凌虚真人的念力,轻轻抚摸着碎片,眼眶泛红却未落泪:“前辈没有白牺牲,他的信念,真的守住了仙界。”
松鼠猴跳到苏辰肩头,尾巴缠着最后一缕灵韵,指向阵眼处的灵芝种子——它已落在髓石旁,汲取着阵眼的灵韵,发出了一丝新芽。这新芽不仅是灵芝的新生,更是守护传承的延续。
三日后,玄水渊聚灵台举行了盛大的祭奠。所有为守护牺牲的弟子与凌虚真人,都被刻在聚灵台的石壁上,苏辰将庚金剑碎片嵌入石壁顶端,碎片竟与石壁的灵韵共鸣,泛出淡淡的金光。灵虚子重新修复了玉册,在最后一页写下:“守护非一人之事,乃万灵之愿,念力不灭,屏障永存。”
苏辰立于聚灵台顶端,望着下方修炼的弟子们,掌心的界域感应符已恢复柔和的莹光。云曦走到他身边,递来一枚新的龙鳞——是应龙虚影消散前留下的,能感应裂隙异动。
“以后还会有新的威胁吗?”云曦轻声问道。
苏辰望着天际澄澈的灵雾,又看向髓石旁的灵芝新芽,笑了笑:“或许会有,但只要守护的念力还在,我们就不会退缩。”
松鼠猴突然指向混沌海的方向,尾巴金纹闪烁。那里的灵雾已变得澄澈,只有极远处的海平面上,泛着一丝极淡的灵光——那是万灵镇虚符的余韵,也是守护从未结束的证明。
阳光穿过灵雾,洒在聚灵台的每一寸土地上,灵芝新芽在光中轻轻颤动,仿佛在诉说着这场以信念取胜的决战,也诉说着仙界生生不息的守护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