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渊的封印柱泛着六彩柔光,苏辰指尖抚过柱身的“永镇混沌”刻字,太初之瞳扫过四周——地脉正气流转如常,可柱底的裂隙中,却隐隐渗出几缕若有若无的灰气,触感虚无,却带着混沌本源残留的怨念。
“这不是煞气。”灵玄缠上他的手腕,龙瞳泛起莹白,“没有蚀骨的邪性,倒像……一团散不掉的‘念头’?”它凑过去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好重的执念味,比古籍里记载的‘残魂魇’还黏人!”
云曦引动玄水泉韵,青碧水流绕着裂隙打转,却根本无法将灰气冲刷干净:“水脉之力能克煞,却渡不了执念。这应该是混沌本源被封印前,散入地脉的最后一缕‘不甘之念’,若任其积累,迟早会腐蚀封印柱的灵纹。”
话音未落,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渊口传来,混着木屐踏在岩地上的轻响:“小姑娘说得在理,煞可镇,念需渡啊。”三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宽松杏黄道袍的胖和尚缓步走来,大耳横颐,肩宽腹满,脸上始终挂着盈盈笑意,左手托着一只油光锃亮的布口袋,右手摇着蒲扇,每走一步,周身都泛起淡淡的金光。
“你是……”苏辰握紧灵刃,太初之瞳却未捕捉到任何敌意,反倒是对方周身的金光,与四脉宝物产生了温和的共鸣。
和尚笑着拱手,蒲扇指向封印柱:“贫僧弥勒,自西方蓬莱而来,感应到此处有混沌执念不散,特来相助。”他晃了晃左手的布口袋,袋口溢出的金光竟将裂隙中的灰气引向自身,“这‘人种袋’虽算不得顶尖法宝,收些执念残念倒是绰绰有余。”
灵玄突然炸起龙鳞,却被弥勒眼中的柔光安抚下去:“你身上有……龙族老祖宗的气息?”它曾在灵韵袋的古籍中见过记载,上古时有佛门大能曾渡化过作乱的龙煞,其金光与龙族真血同源。
弥勒哈哈一笑,蒲扇轻挥,一道金光注入灵玄体内:“当年确与应龙老友喝过茶,它的龙血气息,贫僧自然熟稔。”他转而看向封印柱,笑容渐敛,“混沌本源虽被镇住,但其执念已渗入四域地脉,就像附在骨头上的青苔,单靠封印是除不净的。”
苏辰放下灵刃,指尖泛起太初金光:“大师可有办法彻底渡化?”他能感觉到,这弥勒的实力深不可测,其金光中蕴含的“渡厄之力”,是之前从未见过的特殊灵韵。
弥勒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人种袋抛向空中。布口袋骤然膨胀数倍,袋口生出巨大的吸力,裂隙中的灰气如潮水般涌入袋中,发出细碎的哀嚎。与此同时,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金铙,轻轻一敲,金铙发出清越的声响,声波顺着封印柱蔓延,柱身的六彩光纹竟随之流转得愈发顺畅。
“执念生于‘不甘’,需以‘因果’化解。”弥勒接住回落的人种袋,蒲扇指向袋口,“这些执念里,不仅有混沌本源的怨念,还有影主与七煞使未散的残念。贫僧会将它们带回蓬莱,以莲台佛光渡化七七四十九日,断了这因果链。”
云曦望着金铙上流转的灵光,突然想起玄水渊古籍中的记载:“西方有佛,持袋引念,持铙镇厄,能渡世间一切执念煞。莫非大师便是传说中的‘东来佛祖’?”
弥勒笑着摆手,蒲扇遮住半张脸:“佛祖不敢当,不过是个帮人渡厄的老和尚罢了。”他话锋一转,蒲扇指向混沌渊深处的时空裂隙,“不过贫僧此次前来,除了渡执念,还有一事相告——混沌本源的执念并非孤例,域外的‘墟渊’中,还有更重的混沌余孽在窥伺四域。”
“域外墟渊?”苏辰心头一震,太初之瞳突然亮起,映出遥远虚空中的一道黑影——那黑影与混沌本源同源,却更显古老。
弥勒点头,人种袋突然泛起微光,袋中竟投射出一幅虚影:虚空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位面,中央的黑色漩涡正不断吞噬周围的灵光,正是弥勒口中的墟渊。“混沌本源只是墟渊溢出的‘小水花’,若不提前防备,待墟渊之门洞开,四域将面临真正的浩劫。”
灵玄龙瞳紧缩:“那我们该怎么办?四脉宝物刚稳住封印,根本抽不开身!”
弥勒将金铙递给苏辰,金铙表面刻着细密的佛纹,与太初金光一碰,竟泛起七彩灵光:“这金铙能加固封印,还能在墟渊气息逼近时预警。贫僧会留在四域,帮你们梳理地脉中的残留执念。等你们做好准备,贫僧便带你们去见一位老友,他知道如何关闭墟渊之门。”
苏辰接过金铙,只觉一股温润的力量涌入体内,之前与混沌对战时留下的灵韵暗伤竟在缓缓愈合。“大师为何要帮我们?”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位素不相识的大能会如此倾力相助。
弥勒再次笑起来,蒲扇指向四域的方向:“贫僧见过赤陶戈壁的草芽,见过焚天墟的雀魂,见过雷泽渊的雷光——四域生灵的守护之心,比任何法宝都珍贵。守护这份心意,便是贫僧的‘道’。”
三日后,弥勒在混沌渊旁设下简易莲台,人种袋悬于台上,不断吸收着地脉中散逸的执念残念。苏辰将金铙嵌入封印柱顶端,六彩光纹与佛纹交织成网,彻底封锁了执念外泄的通道。
临行前,弥勒将一枚莲台玉符交给苏辰:“若遇紧急情况,捏碎玉符,贫僧即刻便到。”他晃了晃人种袋,袋中传来轻微的碰撞声,“这些执念已渡化大半,用不了多久,四域地脉便能彻底清明。”
苏辰三人站在断界崖上,望着弥勒在莲台前打坐的身影,金光缭绕中,连混沌渊的风都变得温和起来。灵玄蹭了蹭苏辰的手腕:“这老和尚虽笑眯眯的,却比雷灵将还靠谱。”
云曦握紧玄水剑,望向域外虚空的方向:“墟渊的危机虽远,但有弥勒大师相助,我们也有了准备的时间。”
苏辰捏紧手中的莲台玉符,太初之瞳映出四域的万家灯火:“先回灵韵天宫梳理地脉图谱,再寻对抗墟渊之法。无论前路多险,只要四域同心,总有逆天而行的底气。”
夕阳为混沌渊镀上金边,封印柱的光芒与莲台的金光交相辉映。弥勒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蒲扇轻挥,人种袋中溢出的金光化作一道长虹,融入四域地脉——这道光芒,既是渡厄的慈悲,也是守护的盟约,更是对抗未来浩劫的第一道曙光。而遥远的域外墟渊中,黑色旋涡突然加速转动,一道更加凝实的黑影,正缓缓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