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阁的土晶广场上,淡蓝水晕刚漫过青石板,就撞上了道暖红火浪——龙泉宗的水舟擦着阁楼屋檐飘下来,舟底水纹印沾地时,焚天谷的火符踏尘而来,符纸燃着的暖光裹着弟子们的衣摆,与水晕碰在一处,竟没相互抵消,反倒缠成层淡紫薄雾,飘在广场半空,把残留的魔气余味冲得干干净净。
“张长老,你们的水脉柱还稳着?”厚土阁的李长老迎上去,攥住龙泉宗张长老的手——张长老袖口还沾着水渊的湿痕,手里攥着块半亮的水灵玉,玉面映着土晶坛的淡金光。
张长老点头,指了指身后扛着水灵镜的弟子:“稳着!苏小友给的净土晶屑撒在黑痕上,水魔影没再冒,就是渊眼旁的水脉灵气,总跟着土渊的撞声晃。”他话刚落,焚天谷的赵长老就拍了拍他的肩,手里捏着块烧得半融的火晶:“俺们的火脉柱也一样!黑痕不亮了,可柱底的火渊眼,总颤着——魔主的邪火余劲还没清干净。”
苏辰站在土晶坛边,看着三宗弟子搬法器:龙泉宗的水灵镜架在坛东,镜面对准水渊方向;焚天谷的火晶符贴在坛西,符纸暖光顺着土缝往下渗;厚土阁的净土晶盘摆在坛中,盘里盛着刚凝的土脉灵液,泛着淡黄水光。雷龙蜷在坛角,翼尖焦黑的鳞片已褪了大半,新露的淡紫鳞裹着土脉灵液的光,正轻轻晃;齐天小圣蹲在晶盘旁,手里转着金箍棒,棒尖沾着三脉光丝,时不时往晶盘里点一下,溅起的灵液珠落在地上,竟凝出小朵淡彩花。
“苏小友,三宗的脉柱黑痕,得靠你手里的碎片和镇魔珠连。”李长老凑过来,指着晶盘里的灵液,“这是三脉灵液混在一处的——土的稳、水的润、火的暖,能帮你撑住平衡之力,别像上次在火脉柱那样耗得太狠。”
苏辰拿起晶盘里的灵液,指尖沾了点——灵液刚触到掌心,五彩光丝就亮了,水灵奔流的凉、火灵暖红的热、土灵厚土的沉,顺着光丝缠成固,比之前单用三脉光时稳了不少。他摸出两块钥匙碎片,往灵液里浸了浸——碎片的淡金光带瞬间涨亮,竟自动往水灵镜和火晶符的方向飘,光带扫过之处,水镜的蓝光、火符的红光都跟着颤,像在和碎片呼应。
“成了!碎片能引着三脉的光连坛!”齐天小圣跳起来,金箍棒往光带上一搭,棒身立刻裹满了淡彩光,“等下俺就站在坛南,用棒把光带往土渊缝引,雷龙站坛北,用龙灵网拦着漏出来的魔气,苏辰你在坛中稳封印, perfect!”
雷龙抬了抬龙首,翼尖紫电闪了闪:“俺的龙灵之力补得差不多了,这次能裹三层网,网眼里掺上三脉灵液,魔气沾着就化。”
苏辰刚想点头,就见广场东侧的土缝里,突然冒起缕淡绿邪光——是道小浊傀,只有拳头大,浑身裹着稀泥,胸口的浊黄光弱得像烛火,正往扛水灵镜的龙泉宗弟子脚边爬。弟子刚要抬脚踩,小浊傀突然吐出点淡蓝水丝,沾在弟子鞋上,鞋尖竟“滋滋”冒起细白雾,是水魔影的逆水劲!
“还有这玩意儿?”齐天小圣眼疾手快,金箍棒往地上一戳,光丝裹住小浊傀,瞬间把它化了,“刚清完大的,又冒小的,魔主是嫌俺们闲得慌?”
话刚落,广场四周的土缝里,竟冒出十几道淡绿邪光——全是小浊傀,有的裹着淡蓝水丝,有的沾着暗红火星,爬得飞快,专挑三宗弟子的法器凑。雷龙立刻扇动双翼,紫回龙灵网往土缝上罩,网眼裹着灵液,小浊傀一沾网,就“滋啦”化在网里,可土缝里还在冒,冒得越来越快,连土晶坛的细缝里,都钻出来两道,往晶盘里的灵液爬。
苏辰弯腰,指尖凝出道三脉光丝,往小浊傀上一点——光丝刚触到泥身,就见小浊傀里渗出来的水丝、火星,竟缠在了一起,化出点黑屑,往土渊缝的方向飘。他心里一动,跟着黑屑往渊缝走——缝里的“咚咚”撞声还在响,只是撞得慢了些,浓黑魔气里,竟裹着层淡紫薄雾,和广场上空三宗光缠出的雾,是一个颜色。
“这些小浊傀,是魔主用三脉的邪劲捏的。”苏辰回头对三位长老说,指尖捏着化出来的黑屑,“水丝是水魔影的余劲,火星是邪火的根,裹着土渊的浊泥——他在试三宗光的弱点,看哪脉的劲弱,就往哪脉的邪劲上添力。”
张长老立刻摸出水灵玉,往水灵镜上按:“俺们加固水镜!让水脉光再亮些,压着水丝!”赵长老也把火晶符往坛西的火脉柱方向挪:“俺们的火符也往前挪,烧了那些火星子!”
雷龙和齐天小圣已把广场上的小浊傀清得差不多了,雷龙的紫网裹着灵液,铺在所有土缝上,小浊傀刚冒头就化;齐天蹲在坛边,金箍棒戳着土晶缝,光丝往缝里钻,把藏在里面的小浊傀全挑出来化了。
可就在这时,苏辰手里的钥匙碎片突然剧烈颤动——不是之前的轻颤,是震得掌心发麻,淡金光带猛地往土渊缝里伸,竟和缝里的黑魔气缠在了一起。碎片的光面映出了道影子:比之前的骨影清楚,黑袍裹着半截身子,胸口的第三块碎片亮得刺眼,碎片光带和苏辰手里的两块,几乎要连在一处,只差半寸。
“三宗聚得挺齐。”影子的声音从碎片里传出来,哑得像磨石头,裹着魔气的回音,“土脉的稳、水脉的润、火脉的热,缠在一处挺好看——就是不知道,等封印碎的时候,这三道光,还能不能亮得起来。”
苏辰攥紧碎片,指尖的三脉光丝往光面扎:“你想撞开封印,就得先破三脉连光——没那么容易。”
“容易?”影子笑了,笑声里裹着土渊的嘶吼,“俺不用破光,只用等。等你们把三脉光全聚在土晶坛,等钥匙碎片的光连在一处,等封印跟着光颤的时候——俺的魔物,一爪就能把三脉光和封印,一起捏碎。”
话音落时,碎片里的影子突然散了,光带也暗了下去,只剩两块碎片还在轻颤,颤得和土渊的撞声,一模一样的节奏。
广场上的三宗弟子都停了手,望着土晶坛上的苏辰——刚才魔主的声音,顺着碎片的光,飘得满广场都是。齐天小圣把金箍棒往地上一杵,脸色沉了:“他娘的,还敢放狠话!等下魔物出来,俺一棒敲碎它胸口的黑晶!”
雷龙也凑过来,翼尖紫电闪得厉害:“俺帮你拦着!让它连坛边都挨不着!”
苏辰没说话,把两块碎片往土晶坛的晶盘里放——碎片刚沾到三脉灵液,光带就重新亮了,这次竟和水灵镜、火晶符、镇脉土晶的光,缠成了个圈,圈里裹着镇魔珠的淡金光,像道彩环扣在坛上。三位长老见状,同时往环里输灵气:李长老输土脉劲,张长老输水灵劲,赵长老输火脉劲,彩环瞬间涨大,罩住了整个土晶坛,连土渊缝都裹在了环里。
“魔主想等咱们聚光颤的时候动手,咱们就先让光稳下来。”苏辰摸出镇魔珠,按在彩环中央,“三脉灵液撑着光,镇魔珠压着封印,他的魔物撞得越狠,彩环的光就越亮——这次,咱们不被动等,咱们等着他来。”
话刚说完,土渊缝里的撞声突然变了——不再是“咚咚”的沉响,是“咔嚓”的脆响,像有什么硬东西,正在撞封印的裂纹;缝里冒的浓黑魔气,突然染上了三道光的颜色:土的黄、水的蓝、火的红,缠在魔气里,往彩环上撞,撞得环面“噼啪”响,却没撞开半点缝。
雷龙翼尖的紫网缠上了彩环,齐天小圣的金箍棒也搭在了环边,三宗弟子握着法器,站在广场四周,目光全落在土渊缝上。苏辰站在彩环中央,掌心按着镇魔珠,两块钥匙碎片的光带,正顺着环面往缝里伸——离第三块碎片的光,越来越近,近得能看见碎片上魔主印记的纹路,近得能听见魔物撞封印时,爪子抠着晶面的刺耳声响。
所有人都清楚,魔主的“等”,快到尽头了;三宗聚首后的第一战,也快开始了。彩环的光越亮,土渊缝的魔气越浓,钥匙碎片的光越近,坛边的风里,除了三脉的灵气,只剩魔物越来越凶的嘶吼,和魔主藏在嘶吼后,等着碎光破印的阴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