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羊羊，把那个一闪一闪的东西，给我捞上来。”
陈海对着空气发号施令。
舰桥内，伊万和那十个壮汉还处在被撞船场面冲击后的呆滞状态。
听到陈海的话，伊万才猛地回过神。
“老弟，那……那是什么？”
“不知道。”
陈海的眼睛盯着屏幕上的那个黑色箱子，嘴角咧开。
“看着像个快递，八成是鹰酱落下的。
捡回去，拆了，看看能开出什么好东西。”
说话间，潜艇的侧舷一块装甲无声滑开。
一条灵活的机械臂伸了出来。
精准地夹住了那个在海面上沉浮的黑色箱子，收回了船舱。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
【叮！检测到高价值技术集成物‘黑匣子’，内含‘探路者’级侦察船核心航行数据及未加密情报链。】
【回收并解析可获得改造点：点。】
陈海眉毛一挑。
两万点？
这趟活儿真是越来越值了。
“行了，测试结束。”
陈海拍了拍手，从舰长座位上站起来。
“龙哥，验收完毕。这船，结实。回家。”
“回……回家？”
伊万看着屏幕上那片狼藉的残骸。
又看了看云淡风轻的陈海，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创了鹰酱的军用侦察船，就跟在路上压死一只蚂蚁一样。
然后就回家了？
“美羊羊，返航，目标船坞。”
“指令收到，航向设定，返回母港。”
温柔的女声响起。
这艘黑色的深海巨兽在水下划过一道弧线。
再次进入静默潜航模式，朝着来时的方向悄然驶去。
速度依旧快得离谱，但船舱内稳如平地。
只剩下伊万和他的手下们，面面相觑，一个个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回到船坞时，天色已经擦黑。
“黄金梅丽号”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停靠在原来的位置，仿佛从未离开过。
陈海带着飘飘走下潜艇，呼吸着码头上带着咸味的海风。
“龙哥，验货结束了，尾款是不是该结一下？”
他搓了搓手指，脸上挂着生意人特有的笑容。
伊万跟在后面，脚步还有些虚浮。
他走到陈海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回头望了望那艘完美的黑色潜艇。
他二话没说，掏出卫星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用毛熊语飞快地说了几句。
不到十分钟。
陈海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弹出一条银行入账短信。
他点开一看。
一串长长的零，看得他心跳都漏了半拍。
“龙哥，你这……”
陈海看着那笔足以买下好几艘豪华游艇的巨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老弟，你值得这个价钱。”
伊万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艘船，它不只是一艘船。
你帮我完成了一个……奇迹。”
“行吧，钱货两清，那我跟飘飘就准备回家了。”
陈海收起手机，心满意足。
有了这笔钱，可以买个海岛，天天躺着数钱了。
“等等！”
伊万连忙拦住他。
“老弟，别急着走啊！
为了庆祝‘新船’下水，我准备了晚宴，务必赏光！”
“吃饭就不必了吧，我这人恋家。”
陈海摆摆手，只想赶紧开溜。
此地不宜久留，谁知道鹰酱会不会派人来找场子。
“必须去！”
伊万的态度很坚决。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很多人都想见见你。”
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
“都是自己人，很有分量的那种。”
陈海心里咯噔一下。
很有分量？
他看着伊万那不容拒绝的眼神，知道这顿饭怕是躲不过去了。
“行吧，那就叨扰了。”
晚宴前，伊万派人送来了好几套崭新的衣服。
给陈海的是几套手工定制的西服，剪裁合体，用料考究。
给飘飘的，则是几条不同风格的晚礼服。
陈海随便挑了套黑色的西服换上。
对着镜子照了照，人靠衣装马靠鞍，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他走出房间，就看到飘飘正提着一条淡蓝色的长裙，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来，我帮你。”
陈海走过去，帮她把裙子背后的拉链拉上。
当飘飘转过身来的那一刻，陈海拿着衣服的手停在了半空。
淡蓝色的星空纱裙，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如同发光的瓷器。
裙摆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像是把银河穿在了身上。
她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此刻也因为这抹亮色，显得灵动了许多。
那张本就无可挑剔的脸，此刻更是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长发披肩，赤着双足，就像一个偶然闯入人间的精灵。
“好看。”
陈海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飘飘听到夸奖，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伸手抓住了陈海的衣角。
伊万在大厅里看到两人走出来时，也是愣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惊为天人的飘飘，又看了一眼笔挺帅气的陈海。
“陈老弟，你和弟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伊万哈哈大笑着迎了上来。
晚宴的地点在港口附近的一处私人庄园里，戒备森严。
当陈海和飘飘跟着伊万走进宴会厅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厅里的人不多，但个个气场不凡。
一些穿着笔挺军装，肩上扛着将星的老人。
还有一些西装革履，眼神锐利的中年人。
他们看到陈海，都露出了好奇和审视的目光。
伊万带着陈海，挨个介绍。
“这位是北方舰队的副司令，尼古拉耶维奇将军。”
“这位是红宝石设计局的总工程师，安德烈先生。”
陈海脸上挂着客套的微笑，跟这些毛熊军工界的大佬们一一握手。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才是今天晚宴的主角。
宴席开始，气氛还算融洽。
那些大佬们旁敲侧击地问着陈海的来历。
都被他用“祖传手艺”、“独门秘方”给糊弄了过去。
飘飘坐在陈海旁边，对这些人的谈话毫无兴趣，只专心对付着面前的食物。
吃到一半，伊万端着酒杯凑了过来。
“老弟，这船……我今天试了，简直完美！”
伊万的脸上泛着红光，显然是喝了不少。
“但是呢，就是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哦？”
陈海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你看啊，它虽然结实，跑得也快，但终究是‘渔船’。”
伊万的手指在桌上比划着。
“一点自卫能力都没有，这在海上开，心里不踏实啊。”
“所以呢？”
陈海假装没听懂。
“所以，老弟你看，能不能再帮哥哥一个小忙？”
伊万压低了声音，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给它……稍微装点‘渔具’？不用太厉害，能打个鲨鱼就行。”
他说的含糊，但意思很明白。
要加装武器系统。
“龙哥，这你可找错人了。”
陈海立刻摇头。
“我就是个改船的，你让我改个外形，换个动力，我在行。”
“但你让我装武器，我真不会。
那玩意儿是另外一门手艺，我没学过，搞不来。”
陈海说得一脸诚恳，就差指天发誓了。
开玩笑，给他装武器？
那这艘船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到时候自己就真跟毛熊的军方绑死了，想脱身都难。
伊万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还想再劝。
一位肩上扛着上将军衔的老人走了过来，拍了拍伊万的肩膀。
老人用浑浊但锐利的眼睛看着陈海。
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年轻人，你是个天才。”
“将军过奖了，我就是个手艺人。”
陈海谦虚道。
“我们很欣赏你的手艺。”
老人笑了笑。
“我们有很多老旧的‘玩具’，都需要像你这样的天才。
来让它们重新焕发活力。伊万的船，只是一个开始。”
陈海心里一沉。
图穷匕见了。
这已经不是请求，而是招揽，甚至是某种通知。
宴会结束后，伊万亲自送陈海和飘飘回船坞。
庄园门口，临上车前，伊万拉住了陈海。
“老弟，今晚的话，别往心里去。”
他的酒意似乎醒了大半，眼神复杂。
“但你也要明白，你造出的那个东西，已经不是钱能衡量的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姆林宫那边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留下来。以最高技术顾问的身份。”
陈海心中了然。
“感谢龙哥提醒。”
他拍了拍伊万的肩膀，两人的关系在这一刻，超越了单纯的买家和卖家。
回到船坞仓库，周围一片寂静。
那十个壮汉已经被伊万调走，巨大的船坞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飘飘。”
陈海没有丝毫犹豫。
“我们得走了，立刻。”
飘飘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答应一声。
陈海没有去碰那艘黑色的“黄金梅丽号”。
拉着飘飘，径直跑向码头的另一侧。
那里，停靠着他来时开的那艘海王号。
他解开缆绳，发动引擎。
调转船头，没有开任何航行灯，像一道黑色的影子。
迅速驶离了灯火通明的港口，融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