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的小屋收拾得干净利落,窗台上摆着盆仙人掌,绿油油的透着生机。王媒婆坐在炕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攥着帕子,还在为刚才的事气不平:“老太太,您是没看见,那贾张氏故意在门口造谣,说傻柱跟寡妇不清不楚;秦同志更过分,明知道傻柱相亲,抱着洗好的衣服就来了,还特意提‘内裤叠好了’,这不是明摆着搅局吗?”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最奇怪的是,谢姑娘去了趟厕所回来,脸色就变了,话都没说两句就走。依我看,肯定是有人在厕所附近说了啥坏话,不然好端端的怎么说变就变?院里能这么坏的,除了许大茂还能有谁?”
聋老太太闭着眼睛,手指轻轻敲着炕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她在这院里住了几十年,院里人的心思她摸得门清——贾张氏怕傻柱娶了媳妇断了接济,秦淮如揣着同样的心思,许大茂则是天生跟傻柱不对付,见不得傻柱好。这三人凑在一起,傻柱的相亲哪能顺利?
“辛苦你跑一趟,那十块钱你安心收着,就当是辛苦费。以后柱子的事,也不麻烦你了,我知道你的难处。”
王媒婆叹了口气:“老太太,不是我不想帮,是傻柱他太拎不清了!秦同志都那样了,他还跟人家客气,这以后谁敢给他介绍对象啊?您多劝劝他,别总被人当枪使。”说完,又安慰了聋老太太几句,才脚步沉重地离开。
王媒婆刚走,聋老太太就对着院外喊:“柱子,进来!”
傻柱正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怀里还抱着那摞衣服,脑袋耷拉着,像只斗败的公鸡。听见聋老太太叫他,他慢吞吞地站起来,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磨磨蹭蹭地走进屋:“奶奶,您叫我?”
“坐。”聋老太太指了指炕边的板凳,开门见山,“你跟谢姑娘的事黄了,王媒婆都跟我说了。你自己说说,为啥黄的?”
傻柱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贾张氏造谣,秦淮如送衣服,还有……还有人在谢姑娘面前说我坏话。”他没提许大茂,不是没想到,是心里还憋着气,不愿承认自己又被许大茂算计了。
“就这些?”聋老太太反问,语气带着几分严厉,“那我问你,秦淮如帮你洗内裤,你觉得合适吗?你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还天天让她帮你洗衣做饭,人家姑娘看了能不膈应?还有,贾张氏造谣的时候,你为啥不直接怼回去?非要等人家姑娘心里生了疙瘩,你才后知后觉?”
这一连串的问题,像鞭子一样抽在傻柱心上。他抬起头,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聋老太太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跟秦淮如界限不清,也确实在贾张氏造谣时没及时澄清,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奶奶,我……”傻柱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哽咽,“我就是觉得秦姐人好,帮我做点活没啥;贾张氏那脾气,我怕跟她吵起来吓着谢姑娘……”
“糊涂!”聋老太太打断他,“男女有别,就算她是邻居,也不能这么没分寸!你以为你是好心,在别人眼里就是不清不楚!还有贾张氏,你越让着她,她越得寸进尺!这次搅黄你的相亲,下次指不定还会干出啥来!”
她顿了顿,放缓了语气:“王媒婆说,谢姑娘去厕所回来就变了脸,八成是许大茂那坏种在背后说了啥。你跟许大茂斗了这么多年,还没吃够他的亏?他就是见不得你好,你还总让他钻空子!”
“是许大茂?!”傻柱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之前的委屈瞬间被愤怒取代,“我就说谢姑娘怎么突然变了态度,肯定是那小子在背后嚼舌根!奶奶,您等着,我这就去找他算账,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说着就要起身往外冲。
“坐下!”聋老太太喝住他,“你现在去找他,有啥用?你有证据吗?他要是不承认,你还能把他吃了?到时候闹大了,丢人的还是你自己!”
傻柱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双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那我就这么算了?他都把我相亲搅黄了,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没说让你算了,是让你别冲动。”聋老太太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你得先弄明白,这次相亲黄了,不光是别人的错,你自己也有问题。以后跟秦淮如保持距离,别再让人家说闲话;贾张氏再造谣,你就直接跟她怼回去,别总想着忍;至于许大茂,你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吃个大亏,他才不敢再招惹你。”
傻柱低着头,仔细琢磨着聋老太太的话。他知道奶奶是为他好,也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对。可一想到许大茂在背后搞鬼,他心里的火气就压不住——从小到大,许大茂就总跟他作对,抢他的玩具,跟他争零食,现在还搅黄他的相亲,这笔账必须算!
“奶奶,我知道了。”傻柱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坚定,“以后我会跟秦姐保持距离,也不会再让贾张氏欺负我。许大茂那边,我会找机会跟他算账,让他知道我傻柱也不是好惹的!”
聋老太太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傻柱虽然憨厚,但性子直,容易冲动,怕他到时候没算计过许大茂,反而自己吃了亏。可她也知道,有些亏必须自己吃了,才能真正长记性。
“行了,你回去吧。”聋老太太挥了挥手,“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别再这么拎不清了。”
傻柱站起身,对着聋老太太鞠了一躬,才慢慢走出屋。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他攥紧了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许大茂,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为这次的事付出代价!
而此刻的许大茂家,许大茂正坐在屋里,跟媳妇娄晓娥吹嘘自己如何搅黄傻柱的相亲,笑得合不拢嘴。他丝毫不知道,傻柱已经把他记恨上了,一场新的冲突,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