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带…带队的老…老谟说,那…那是古代一种祭祀的东…东西,能…能通神!
旁边…边还堆着不少…少陪葬的玩意儿,瓶…瓶瓶罐罐,还有些…些青铜器,要是…能带出来,绝…绝对发大财了!” 老烊说着,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对财富的渴望。
吴协听到“发财”二字,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甚至有些抵触。
他经历了这么多,早已明白有些钱有命赚没命花,尤其是这种从地底下带出来的不义之财,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诅咒。
他皱了皱眉,语气淡了些:“老烊,这种财,我看还是算了,咱们现在不也挺好?”
然而,“巨大的青铜树”这个描述,却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吴协的好奇心。
他想起三叔笔记里一些零星的记载,想起海底墓穴中见过的那些超出常理的青铜器物,一种探寻真相的冲动在他心底萌发。
这青铜神树,会不会也和那些隐秘的谜团有关?
但理智很快拉回了他。
老烊的出现太突然,说的话也是真假难辨。
这么多年没联系,一上来就抛出这么个重磅消息,还偏偏是和自己过去经历隐隐关联的青铜器……这未免太巧合了。
吴协压下心头的悸动,决定先稳住对方。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思索,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老烊,这事儿听着太玄乎了。
而且,你也知道,我最近刚经历了不少事,需要缓一缓。
这样,你先回去,让我好好想想,消化一下你说的这些。”
老烊混迹江湖多年,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
他清楚地看到吴协在听到“青铜神树”时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那是好奇和探究欲被点燃的标志。
他知道吴协的性子,对这种神秘未知的事物有着近乎执着的追寻欲,现在不过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权衡和说服自己罢了。
于是,老烊也没有纠缠,很识趣地站起身,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憨厚又带着点神秘的表情:“行…行,吴协,你…你慢慢想。这事儿…是得慎重。”
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用那种更加神神叨叨、刻意营造诡异氛围的语气,压低声音补充道:
“不过…有件事儿,我…我得告诉你。那神树……不光…光是看着邪门。
我们…我们当时靠近的时候,好像……好像能听见有人……在脑子里说话……说的啥听不清,但……但瘆得慌。
老谟他们说……那树,可能……可能真的‘活’的,能……能勾魂儿。”
说完,他不等吴协反应,便转身快步离开了吴山居,耳朵上那枚青铜哑铃在午后的光影中划过一道寂静的弧线。
这番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果然在吴协心里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能听见说话?”“活的?”“勾魂儿?”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让那遥远的秦岭深处的青铜神树,蒙上了一层更加诡异、更加吸引人的面纱。
吴协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楼上书房的方向,那里,蛇眉铜鱼正静静地躺在放大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