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笑捉鬼事务所”的第一次正式行动（虽然结局更像It维修），虽然报酬寒酸，但总算开了张，并且在玄学圈（如果那也算的话）的诡异物品收集上取得了零的突破——一块能逼疯老物件和电子设备的“惊蛰”碎片。
林凡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张百元钞票收好，感觉腰板都挺直了些。胖子则对那堆报废的交换机和疑似“串台”的罗盘念念不忘，琢磨着能不能废物利用。
“凡哥，咱们得拓展业务啊！”胖子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唉声叹气，“指望这种抓电子鬼的活儿，咱迟早得饿死。你看人家‘马大师风水堂’，线上咨询起步价五百！还有这个‘灵镜仙子’，直播塔罗牌占卜，礼物收到手软！”
林凡瞥了一眼胖子的手机屏幕，上面花里胡哨，各种号称能“通灵”、“改运”的账号层出不穷，评论区一片祥和（或者说是迷信）的海洋。
“咱们有啥？你这祖传的破书？时灵时不灵的罗盘？还是苏学霸那一堆普通人看不懂的仪器？”胖子摊手，“总得有点接地气的业务吧？”
林凡摸着下巴，目光在房间里逡巡，最后落在了床头那本《搞笑捉鬼秘籍》上。他随手翻开，前面的正经（？）捉鬼术学得磕磕绊绊，后面的“偏门妙法”倒是因为足够奇葩而印象深刻。
【偏门妙法其三：清宁符。注：此符非驱邪，乃驱蚊。以朱砂混夜露，绘符于纱窗或帐幔，可保一夏清宁，蚊虫不近。副作用：或吸引飞蛾扑火，慎之。】
驱蚊符？
林凡眼睛一亮。夏天快到了，这玩意儿貌似很有市场啊！比起虚无缥缈的捉鬼，广大人民群众显然更苦蚊子久矣！而且这副作用……吸引飞蛾？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有了！”林凡一拍大腿，“咱们可以卖驱蚊符！”
“驱蚊符？”胖子一愣，凑过来看那书页，“这啥玩意儿？靠谱吗？别到时候蚊子没赶走，把蝙蝠招来了。”
“总得试试嘛！”林凡来了兴致，“蚊子也是‘虫孽’，四舍五入也算为民除害了！成本低，需求大，正好适合我们这种初创团队！”
说干就干。林凡翻箱倒柜找出上次画符剩下的一点朱砂，又指挥胖子半夜去楼下花坛收集“夜露”（胖子骂骂咧咧地拿着瓶子和棉签去了）。苏晓虽然对这种不科学的配方表示怀疑，但出于研究精神，还是贡献出了她的精密电子秤和ph试纸，试图分析“夜露”的成分（结论：主要是水和少量灰尘）。
材料备齐，林凡深吸一口气，回想着书上那比正经符咒简单不了多少的复杂纹路，凝神静气（并没有），开始下笔。
笔走龙蛇（歪歪扭扭），气贯笔尖（手有点抖）。
几分钟后，一张看起来……十分抽象，勉强能看出是个符的“清宁符”诞生了。朱砂线条粗细不均，几个关键节点还差点画错，整体效果透着一股浓浓的山寨气息。
“这……能行？”胖子拿着符纸，满脸怀疑，“我看着怎么觉得蚊子会更兴奋呢？”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林凡大手一挥，“挂起来试试！”
当时已是深夜，出租屋的老旧窗户缝里确实隐约能听到蚊子的嗡嗡声。林凡把这张新鲜出炉的“清宁符”用透明胶带贴在了纱窗上。
三人屏息凝神，仔细观察。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纱窗外，蚊子的嗡嗡声似乎……更响亮了？甚至隐约能看到几个小黑影在符纸附近徘徊？
“凡哥……你这符，是不是画反了？”胖子幽幽地说，“我怎么觉得像是‘聚蚊符’呢？”
林凡也有点尴尬：“不可能啊！我是严格按照书上画的……呃，可能有一笔稍微出了点岔子……”
就在这时，苏晓的仪器突然发出了轻微的警报声。
“检测到异常低频声波振动！”苏晓盯着屏幕，“频率正在变化……嗯，现在稳定在了一个特定波段。这个波段……根据数据库对比，似乎对某些种类的雌蚊有吸引作用？”
林凡、胖子：“……”
好家伙，不是聚蚊符，是专吸引母蚊子的“单身蚊福利符”？
胖子扶额：“完了，凡哥，你这不是驱蚊，是给蚊子开主题派对啊！”
林凡老脸一红，强自镇定：“失……失误！第一次画，情有可原！让我再研究研究！”
他拿起秘籍仔细核对，才发现下面有一行比苍蝇腿还小的注释：【绘此符需心静无波，杂念一生，频率立偏，慎之慎之。】
……这破书怎么不早说！
林凡憋着一口气，决定再试一次。这次他努力放空大脑，什么都不想（主要是想着那几张百元钞票），再次提笔。
第二张“清宁符”完成。看起来比第一张顺眼了一点。
再次贴上。
这一次，效果立竿见影！
纱窗外的蚊子嗡嗡声几乎瞬间消失了！
“成功了！”林凡大喜。
胖子和苏晓也凑近观察，果然，之前徘徊的黑影都不见了。
“厉害啊凡哥！”胖子刚夸完，忽然觉得头顶灯光有点暗，一抬头，顿时傻眼了。
只见出租屋天花板的电灯附近，不知何时聚集了密密麻麻一大片……飞蛾！大大小小，各种花色，正围绕着灯泡，上演着大型扑火现场！灯光都被它们的身影遮挡得忽明忽暗！
“我……我去！”胖子头皮发麻，“这副作用也太立竿见影了吧？！生态灾难啊！”
苏晓则冷静地记录着：“符咒释放的声波振动改变，驱散了蚊子，但其频率恰好与某些夜行性蛾类的求偶信号相似，形成了强吸引效应。有趣的生物干扰案例。”
林凡看着满天飞的蛾子，也是目瞪口呆。这清宁符的效果……真是冰火两重天。没了蚊子，来了蛾子，这夏天好像也没法过了啊！
“快！快揭下来！”林凡手忙脚乱地去撕符纸。
符纸一揭，那些飞蛾仿佛失去了目标，逐渐散开，但仍有不少顽固分子还在灯罩附近徘徊。
经过这么一折腾，三人算是明白了这“清宁符”的坑爹之处：效果猛，副作用更猛。
“这玩意儿……谁敢买啊？”胖子哭丧着脸，“买了是驱蚊还是开昆虫博览会啊？”
林凡看着桌上那两张失败的符纸，也是挠头。但穷困的现状让他不肯放弃这条财路。
“也许……我们可以改进一下？”林凡摸着下巴，“比如，削弱功率？或者找个飞蛾不喜欢的东西中和一下？”
胖子眼睛一亮：“诶！说到飞蛾不喜欢的东西……我记得樟脑丸？风油精？或者……蒜味？”他说着又看向那串还没重新串好的菩提子（以及旁边的蒜头）。
苏晓推了推眼镜：“从科学角度，可以尝试干扰或屏蔽掉那个吸引蛾子的特定频率波段，或者叠加一个驱蛾的振动……”
于是，后半夜，林凡的出租屋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实验室。
林凡负责照猫画虎（尽量心无杂念）地画符。
胖子负责提供各种“偏方”材料，试图用蒜汁、风油精甚至花露水去“熏”符纸，美其名曰“复合型配方”。
苏晓则用她的仪器实时监测符纸产生的振动波形，试图找出优化方案。
结果可想而知。
经过“蒜汁熏制”的符纸，贴上去后，蚊子和蛾子都没了，但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经久不散的蒜臭味，熏得人眼泪直流。
涂抹了风油精的符纸，效果不稳定，时灵时不灵，而且价格成本飙升（风油精比朱砂贵多了）。
苏晓的频率干扰方案过于复杂，需要外接设备，完全失去了符纸的便利性。
实验屡屡失败，鸡飞狗跳（主要是飞蛾和蒜味攻击）。
天亮时分，三人看着桌上一堆奇形怪状、气味感人的失败品，以及依旧在屋顶徘徊的几只飞蛾，陷入了沉默。
“凡哥，”胖子有气无力地说，“咱们这业务拓展……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林凡也是身心俱疲，但看着那本破秘籍，忽然灵光一闪。
“等等……也许我们思路错了。”林凡拿起秘籍，指着那条副作用，“‘或吸引飞蛾扑火’……如果我们不把它当副作用，而当做一个‘功能’呢？”
胖子和苏晓都看向他。
“比如，”林凡眼睛越来越亮，“专门卖给那些喜欢夜间钓鱼的人？用这符把蚊子赶走，把飞蛾引来当鱼饵？一符两用，高端定制！”
胖子和苏晓：“……”
好像……有点道理？
虽然这客户群体听起来更加小众且诡异。
“搞笑捉鬼事务所”的第一项自主研发产品，就在这种歪打正着的思路下，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虽然前景依旧迷茫，但至少……方向是越来越歪了。
林凡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打了个哈欠。
生活不易，天师卖符。驱鬼暂时没生意，先从驱蚊（和吸引飞蛾）开始吧。
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某天，他在河边摆摊，对着钓友们吆喝：
“来看一看瞧一瞧啊！正宗古法‘引蛾驱蚊符’！蚊子不来，飞蛾管够，夜钓爆护不是梦！附带蒜香风味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