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邪棒球棍的棍头突然烫得像刚从火锅里捞出来，你手一抖，差点把这宝贝扔进路边的泥塘。棍身浮现的字歪歪扭扭，末尾还画了个吐舌头的小鬼：“检测到剁椒味尸气（辣度：魔鬼级），坐标瓦岗寨，友情提示：此僵尸吃辣比你能喝，小心被他的口气辣出眼泪”。
智能功德计算器紧跟着震动，屏幕上的任务详情透着股不靠谱：“主线任务：搞定吃辣僵尸，奖励功德+200，酬金二选一：三年陈腊肉（王麻子说能下三碗饭）\/自酿糯米酒（刘老太生前最爱偷喝）”。附带的照片更离谱，黑影正抱着辣椒串啃，嘴角的红油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汇成个“辣”字。
“剁椒味的僵尸？”你把棒球棍扛在肩上，老黄狗突然对着湘西方向狂吠，尾巴却夹得像根麻花——这货上次被胡小丽的蒜蓉炮弹熏得三天没吃饭，现在闻着带味的妖气就腿软。你摸出韩湘子给的唢呐，这法器吹《百鸟朝凤》能让稻草人跳错舞步，吹《哭七关》能让黄鼠狼集体抹眼泪，就是总在关键时刻跑调。
进瓦岗寨时天刚擦黑，吊脚楼里飘着腊肉香，却家家门窗紧闭。你敲了最后一家的门，门板裂出条缝，王麻子举着把沾糯米的柴刀，眼里的惊恐比刀光还亮：“可算来了！那僵尸昨晚吸干了李寡妇家的鸡，鸡毛上撒的辣椒面能呛死人，今早我去看，鸡骨头都被啃得发亮！”
堂屋里的“降尸装备”摆得像年货：糯米筐旁边放着半碗剁椒鱼头，桃木剑压着包十三香，墨斗线缠在个啃了一半的辣椒上。王麻子翻出本油乎乎的“僵尸档案”，指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张屠户，生前跟人比吃辣，吞了三斤魔鬼椒，血管爆了——坟头冲垮那天，有人看见坟里冒红光，像烧辣椒的烟！”
话刚说完，院外传来“咚、咚、咚”的动静，节奏慢得像老座钟卡了壳。老黄狗“嗷呜”一声钻进桌底，只敢露出个湿漉漉的鼻子。你扒着门缝往外瞅，月光下蹦来个青灰脸的黑影，蓝布褂烂得露胳膊肘，裤腿卷到膝盖，小腿上沾的泥巴里还嵌着片辣椒叶——手里攥的哪是指甲，分明是半串红得发亮的朝天椒。
“张屠户？”你认出照片里的蓝布褂，就见他蹦到鸡窝前，没直接下嘴，反倒从怀里掏出个小陶罐，往鸡毛上撒红粉末。借着月光一看，竟是湘西特有的小米辣面，撒得比饭馆老板还慷慨。
“他在给鸡调味？”你差点笑出声，智能功德计算器突然弹窗，韩湘子的语音带着唢呐腔：“知识点来了！僵尸分好几种：有怨气聚天灵盖的，有黑猫跨尸变的，这位是辣椒素积成火煞，加上山洪冲坟的阴气，成了‘剁椒僵尸’！弱点：糯米（让他想起吃撑的感觉），冰镇酸梅汤（能浇灭他的火）”。
正听着，张屠户突然转头，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盯着门缝。他举起辣椒串对着月亮比划，像在祭拜辣椒神，接着“嗷呜”一口咬下去，动作粗鲁得像啃酱肘子，辣得直跺脚，蹦得比之前高了半截，蓝布褂的破袖子甩得像拨浪鼓。
“动手！”王麻子往你手里塞糯米袋，“撒他天灵盖，墨斗线缠四肢！”你刚要推门，张屠户突然蹦上院墙，对着村里“嗷”了一声，远处竟传来“咚、咚”的回应，像另一个僵尸在打节拍。
西边晒谷场蹦来个更小的黑影，花棉袄歪到一边，怀里抱个破陶罐，蹦跶的姿势像只瘸腿的蚂蚱。近了才看清是刘老太，皱纹里嵌着泥，嘴角沾着白花花的东西——不是骨灰，是奶粉渣。
“她前阵子摔死的，尸体还没下葬就被勾活了！”王麻子拍大腿，“生前总揣着奶粉罐，说要喂孙子——你看她给张屠户塞奶粉呢，把他当大孙子疼！”果然，刘老太颤巍巍倒出奶粉，往张屠户嘴里塞，动作温柔得像在喂婴儿。
张屠户嚼着奶粉继续啃辣椒，俩僵尸一辣一甜，搭配得竟像饭馆里的夫妻肺片。你掏出手机录像，智能功德计算器提示：“检测到‘剁椒搭档’，危险等级60（搞笑型），建议用美食攻略”。
正纳闷，刘老太突然对着门缝比划，枯手指在空中画圈。你没看懂，王麻子却一拍大腿：“她要吃的！生前总说‘圈起来的就是自家的’，这是跟你讨吃的呢！”
你摸遍全身，只掏出胡小丽给的十三香，还有铁拐李给的冰镇酸梅汤——铝罐上印着“天庭特供”，还冒着白气。老黄狗突然叼着你掉的蒜香花生，尾巴一甩往门口跑，差点绊倒你。
“张屠户！想不想尝尝这个？”你举起酸梅汤，罐子在月光下晃出冰碴。张屠户果然转头，喉咙里“咕噜”响，像馋嘴的小孩。你把罐子往地上一滚，他警惕地踢了踢，竟学着人的样子蹲下，用指甲撬开拉环——酸梅汤刚沾嘴，他“嗷”地蹦起来，青灰脸上泛起点红晕，表情扭曲得像吞了芥末，却又舒服得直哆嗦，活像个喝到冰汽水的糙汉。
刘老太凑过去想尝尝，张屠户把罐子往怀里一抱，蹦着躲开，活像护食的小孩。俩僵尸在院里追起来，张屠户蹦得快，刘老太追得急，花棉袄被扯掉一角，露出里面的棉絮——竟是用千层底改的，针脚歪歪扭扭，像小孩绣的花。
“机会来了！”王麻子推你一把，你冲出去把糯米往张屠户头上一撒。他正忙着躲刘老太，被糯米砸中时突然僵住，捂着肚子蹲下，喉咙里“呃”的一声，像是想起吃撑的感觉。
刘老太见状，捡起地上的辣椒串就往你身上扔，准头竟比你扔飞镖还好，正好砸在后脑勺。你刚要回头，她突然张开双臂挡住你，枯瘦的胳膊抖得像风中的老树枝，活像护崽的老母鸡。
“她在护着他？”你发愣时，智能功德计算器弹出资料：“刘翠花，享年78岁，孙子夭折后精神失常，总把鸡鸭当孙子。尸变后认张屠户当‘爱吃辣椒的大孙子’”。
这时张屠户突然蹦起来，不是逃跑，是把刘老太往旁边一撞，自己转过身举着辣椒串对着你，黑洞洞的眼眶里竟有点倔强。月光照在他后背，你才发现蓝布褂上缝着块红布，用歪歪扭扭的红线绣着“辣”字，像小孩的手笔。
“原来他不是坏僵尸。”你掏出唢呐，没吹驱邪调，竟吹起了跑调的《世上只有妈妈好》。唢呐声刺得人耳朵疼，张屠户的动作却慢下来，刘老太歪着头听，眼眶里渗出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尸液，是凝结的泪垢。
老黄狗叼着刘老太掉的花棉袄，往她脚边一放。她低头嗅了嗅，慢慢捡起棉袄往身上穿，胳膊抬得僵硬，却扣得格外认真。张屠户看着她，喉咙里“呜呜”响，像在催又像在等。
“试试怀柔政策？”你摸出两罐酸梅汤放在地上。张屠户看了看刘老太，见她没反对，才蹦过去拿起一罐塞给她，自己留一罐，这次没护食，反倒看着她先喝——刘老太喝得慢，他就举着辣椒串在旁边等，像怕烫着她。
俩僵尸蹲在院里喝酸梅汤的样子，像极了村口晒太阳的老头老太。王麻子在门后直咋舌：“活大半辈子，头回见给僵尸送饮料的，你这招比糯米管用！”
智能功德计算器突然“滴滴”响：“执念松动！张屠户想赢吃辣比赛，刘老太想找孙子转世。韩湘子支招：办阴间吃辣大赛，给张屠户个冠军；村口有只瘸腿小狗，跟刘老太孙子小时候一个样！”
你刚要回复，张屠户突然蹦到你面前，把空罐塞给你，指了指嘴又指了指辣椒串，意思明摆着：还想喝，还想吃辣。刘老太也跟着点头，枯手指着村里，像在说“那边有好东西”。
接下来的场面离谱得让王麻子掉了烟斗：你扛着棒球棍走前头，张屠户和刘老太一左一右跟着蹦，老黄狗叼着辣椒串跑最前，活像导游带团。王麻子提着腊肉篮子跟在后头，嘴里念叨：“这叫啥？降尸变成遛尸了？”
到晒谷场时，你让王麻子摆了三排陶罐，装满剁椒、小米辣、朝天椒。“张屠户，今天让你当冠军！”你举起辣椒串当奖杯，他眼睛亮得像俩灯笼，蹦得比院里的石碾子还高，刘老太在旁边拍手（虽然没声音），像个忠实粉丝。
比赛时张屠户一口吞下整罐朝天椒，面不改色（虽然他本来也没色），辣得直转圈，转着转着竟跳起了自创的“辣椒舞”，胳膊甩得像风车，腿抬得比腰高，动作比张婶跳的《科目三》还魔性。你把辣椒串奖杯递给他时，他竟学着电视里的样子举起来蹦三蹦，刘老太在旁边笑得“呜呜”响，皱纹里的泥都震掉了。
这时村口传来小狗叫，一只瘸腿土狗正被大鸡欺负。刘老太突然蹦过去，用捡的拐杖把鸡赶跑，把小狗抱在怀里蹭，动作温柔得不像僵尸。小狗竟不怕她，伸出舌头舔她的手，把她乐得直晃身子，花棉袄上的破洞都跟着颤。
“看来她找到寄托了。”你松口气，智能功德计算器弹窗：“任务完成！功德+200，获‘僵尸之友’称号。酬金到账：腊肉三斤，糯米酒一坛。备注：张屠户和刘老太自愿住义庄，每晚遛弯吃辣椒，已升级为‘良性僵尸’”。
王麻子留你吃腊肉，炖菜里的辣椒放得比肉多，辣得你直灌酸梅汤。张屠户和刘老太坐在义庄门口，一个啃辣椒一个逗小狗，月光洒在他们身上，竟有点温馨。老黄狗叼着块腊肉跑过去，放在小狗旁边，刘老太看了看，把腊肉推给张屠户，自己继续逗狗。
半夜离开时，智能功德计算器又响了：“黑风岭有会算卦的黄鼠狼，专骗商人钱，危险等级★★，酬金：驴打滚两斤+茉莉花茶一罐”。
你摸出破邪棒球棍，棍头的汤渣凝成个“冲”字，比之前亮了点。老黄狗叼着辣椒串，摇着尾巴往前走，尾巴尖还沾着片辣椒叶。夜风带着辣椒和糯米酒的香味，你突然觉得，这凡间的妖魔鬼怪挺懂生活——哪怕是爱吃辣的僵尸，也有自己的执念和温柔。
远处义庄传来“咚、咚”的蹦跳声，节奏比来时轻快，像在跳快乐的舞步。你回头望，月光下张屠户举着辣椒串的身影，竟真像个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