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级聚能室的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里面浓郁到化不开的能量气息。
苏晚晴的身体还在微微发烫，那是气血初生，冲刷经脉的后遗症。她身上的作训服被汗水浸透，紧贴着身体，显露出姣好的轮廓，但此刻没人有心思注意这个。
秦风，石磊，赵瑞，三个人围着她，像是看着什么珍稀动物。
一个小时。
准武者一层。
又一个成功案例。
而且还是一个精神力天赋S级的指挥系高材生。
“所以，这就是斩妖司的全部家当了。”顾凡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打破了这份混杂着兴奋和审视的安静。
他带着苏晚晴来到了宿舍楼底，
也把三个室友都叫了出来。
好歹是互相认识一下。
他的视线从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
一个玩世不恭，但关键时刻靠得住的军三代。
一个沉默寡言，但意志如钢的武道胚子。
一个精于算计，天赋异禀的官僚子弟。
一个冷静理智，能瞬间看透问题本质的学霸。
加上自己这个开挂的。
这配置，怎么看怎么豪华。
可问题是，就这么五个人。
“五个人？”苏晚晴扶了一下鼻梁，那里空无一物，但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代表她已经进入了高速思考模式，“这不能算一个部门，顶多算一个特别行动小组。”
“没错！”赵瑞立刻附和，他已经自动代入了后勤总管的角色，脑子里全是数据和表格，“五个人，连个甲等小旗的编制都凑不齐！这要是报上去，档案都建不起来！”
斩妖司司主，三个指挥使，一个后勤总管。
听起来唬人。
实际上就是光杆司令。
“凡哥，那下一步呢？”秦风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咱们总不能就五个人，天天泡在聚能室里闭关锁国吧？等咱们出关了，外面黄花菜都凉了。”
石磊没说话，只是重重点头，表示赞同。
“人，我们当然需要人。”顾凡站直身体，“而且，我们有现成的，最好的一批兵源。”
“谁？”赵瑞下意识地问。
“我们自己。”顾凡的回答让众人一愣。
苏晚晴最先反应过来：“你是说……这届所有的特招生？”
“没错。”顾凡肯定了她的猜测，“能被特招进国防大学的，要么是异能者，要么是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怪物。他们的天赋，意志，还有家世背景，都是国家精挑细选过的。忠诚度有保障，潜力也足够。”
这确实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可……可这么多人，怎么解释功法来源？”赵瑞提出了最现实的问题，“而且，万一有人练出问题怎么办？这责任谁来负？”
“我来负。”顾凡的回答简单直接。
他看向赵瑞：“你只需要考虑，如果给你六十个这样的人，你怎么安排他们的衣食住行，怎么规划他们的修炼资源，怎么建立他们的个人档案和功勋评级体系。”
赵瑞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正是他擅长的领域。
他的大脑里瞬间浮现出无数张表格和流程图。
“至于功法，就叫《第九代华国气血导引法》。”顾凡随口给《镇龙》套了个马甲，“对外宣称，这是国家秘密研发的，针对异能者和高潜能战士的强化方案。由斩妖司负责推行。”
一套完美的说辞。
把所有的问题，都用“国家机密”四个字盖了过去。
“我还有一个问题。”苏晚晴开口，“我们之前测试过，普通精锐士兵的成功率只有十分之一。这批特招生，我们凭什么认为成功率会更高？如果失败率太高，会严重打击士气，甚至引起恐慌。”
“因为他们是天之骄子。”顾凡迎上她的注视，“正因为他们是天才，所以他们更骄傲，也更渴望力量。给他们一个变得更强的机会，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们也会抓住。至于失败……在国防大学，失败本身就是一种常态。他们早就习惯了。”
他说服了所有人。
秦风和石磊眼中是跃跃欲试的光。
赵瑞在低头飞快地用手机备忘录记录着什么。
苏晚晴则是在评估整个计划的风险和收益。
顾凡没有再给他们讨论的时间。
他拿出那个加密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那个独一无二的号码。
嘟。
电话被接通。
“彭老。”
听筒里只传来一个字，平稳，有力。
“讲。”
“斩妖司需要扩编，我需要兵源。”顾凡言简意赅。
“说具体。”
“本届国防大学指挥系，全体异能特招生，总计六十二人。我需要把他们全部纳入斩妖司的选拔序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秦风几人连呼吸都停住了。
这是在向华夏最高层要人。
要的还是整个国家军队未来的精英种子。
“你的想法，很好。”彭老的声音再次传来，“但是，格局小了。”
格局小了？
顾凡愣住了。
我都要一个系的特招生了，这格局还小？
“选拔什么？”彭老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战争时期，可没有时间给你慢慢选。所有人，全部进行修炼。成功的，成为你的剑。失败的，继续他们原有的课程。国家不需要温室里的花朵，我们需要的是能上战场的刀。”
好家伙。
比自己还狠。
这才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魄力。
“我需要绝对的指挥权和管辖权。”顾凡立刻跟上。
“可以。”彭老答应得干净利落，“明天早上六点，操场集合。这六十二人，会正式移交给你。包括他们的直属教官，于刚。”
于刚？
于阎王？
顾凡的大脑停顿了一瞬。
“从明天起，你就是他们唯一的，最高的指挥官。”
“是。”顾凡下意识地回答。
“记住，斩妖司没有军法，只有你的命令。”
电话挂断了。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顾凡许久没有动。
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
秦风，石磊，赵瑞，苏晚晴，四个人，四种呆滞的表情。
“我……我没听错吧？”秦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着顾凡，像在看一个怪物，“彭老他……他把于刚也给你了？”
于刚。
那个能把天之骄子练到淘汰率百分之四十的“于阎王”。
那个特招生大队的绝对权威。
现在，成了他顾凡的下属？
赵瑞的腿有点软，他扶住了身后的桌子。
苏晚晴的镜片后的双眸，也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让一个学生，去指挥自己的教官？
这已经不是破格提拔了。
这是要把天给捅个窟窿。
顾凡收起手机，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手里拿的不是电话，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彭老这不仅仅是授权。
这是在用最极端的方式，为他这个“斩妖司司主”立威。
明天早上，他要面对的，将是六十二个桀骜不驯的天才，和一个铁血无情的阎王教官。
这杯茶，好像比西南海那杯，还要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