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沁词在房内,听着金汐语和千面如此亲热,一声一声千面哥哥的叫着,心是酸得直泛酸水,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么久了,金汐语总是客客气气“督主,督主”这么叫着,感觉和他的距离拉得很远很远。
要等多久,能听到金汐语也喊一声,他哥哥呢。
听到千面介绍他的画功好时,他挑了挑眉,这小子还算有点眼色。
金汐语进了门,虞沁词一本正经地看着案卷。金汐语向虞沁词行了一礼。
“见过督主,督主,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虞沁词听到这声督主,尤其感到刺耳,可他又不好说,以后让金汐语也叫他哥哥。他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
“负责护城河一带的千六,带着一批差役混在渔民中,据他报告说,护城河附近,最近出现了一群可疑的人,但这些人只是在周边徘徊,并没有什么行动,估计也是在暗中观察。
负责‘巧手天工’传人鲁擎天这边的千手说,按照计划,鲁擎天已经张贴了告示,最近正在招募一批能工巧匠,招募的匠人中,有几个人很可疑,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的人,没有采取行动,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
“只要蛇出动了就好,我们只管耐心等待。”
“这次若抓住了那些人,金姑娘想要什么赏赐。”
“督主,太好了,还有赏赐呢?”
“当然,金姑娘帮着出谋划策,赏赐自然不会少。”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这样,督主,能不能只给我赏赐银子,不要其它的物品。”
“金姑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呐,哪有一个姑娘家,把要银子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就是喜爱银子也是很含蓄的,金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虞沁词调侃道。
“喜欢银子有什么不对吗,这银子太不经花了。”
“也是,昨日你和萧公子,在千味缘吃了一顿饭就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呢。”
金汐语闻言白了一眼虞沁词,“虞督主查案真是够尽心的,连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都打听的很清楚。”
“那是当然,萧公子,大俞国只有一户萧姓人家,那就是护国将军府萧府,而萧家也只有一位公子,那位萧公子,可是金尊玉贵养着的萧敏杰萧公子。
没想到金姑娘来到京城没有多久,就认识了这样一位家世雄厚,财大气粗的公子,真是让虞某佩服啊!金姑娘不是喜欢银子吗,萧公子可是腰缠万贯呢,这下金姑娘可是有花不完的钱了呢。”
虞沁词冷着脸,阴阳怪气地说,那口气酸的连外面的千面都听出来了,虞沁词却不知自己的口气有多酸。虞沁词也不知怎么了,明知昨天金汐语和萧敏杰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可话说出来却带着一股怪味。
金汐语听着虞沁词的口气,愣了一下,立马涨红了脸。不过她没有听出虞沁词口中的酸味,倒听出了虞沁词口中的讽刺和不屑,还有鄙视的味道。
什么来京城没多久就找到了萧公子,那意思,好像金汐语是一个寻找机会攀龙附凤的人,又好似是爱上了萧敏杰家的钱一般。
她生气地一跺脚:“督主,我是爱钱,但我只爱我自己挣的钱,督主怎么把人想的如此不堪。”说完,金汐语气得转身跑出了提督府。
虞沁词说完上面的话时就后悔了,他心里正在责怪自己,怎么突然就这么沉不住气了,怎么就这么小孩子气了呢。
看见跑出去的金汐语,虞沁词心里慌了一下,他嗫嗫着嘴唇,想说道歉的话,却不知说什么好,一时愣在了原地。
外面站着的千面,看到跑出来的金汐语倒是急了,急忙喊道:“金姑娘,金姑娘......”,
金汐语听到千面的喊声,停顿了一下脚步:“千面哥哥,你告诉督主一下,这两日,我就不来提督府了,有什么事来找我。”转身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千面看着远去的金汐语,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去追金汐语,急得转身进了房间。
千面一急,憋红着脸,第一次用有些责怪的语气对虞沁词说:“督主,您刚才说的话确实太伤人了,您明知道,金姑娘不是那样的人,愿不得金姑娘会生气呢。”
虞沁词难得的第一次没有呵斥千面,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冷着脸,想说什么,但碍于面子却什么都没有说。
千面大着胆子说了虞沁词的不是,心里也有些打鼓,他们这批一百多个千字打头的人,身份特殊,他们既是提督府里的飞鱼卫,也是暗卫。
他们这一百号人,有的是父母双亡的孩子,有的是逃荒无家可归的孤儿,有的是乞讨为生的流浪儿,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情况,遇到的虞沁词。
他记得他是在一个冰天雪地,极其寒冷的冬天遇到的虞沁词,十岁那年,他的父母意外去世,他一直靠乞讨为生,这一天,因为天气寒冷,天空灰暗无光,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大多的店铺也早早的关门了。
他一天都没有要到吃的,又冷又饿,昏倒在一处铺面外,碰到随师父外出的虞沁词,当虞沁词搀扶起他时,他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眼中含笑的少年,眼神温润、神态安悯,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从那以后,十岁的千面跟在了虞沁词的身边,千面的父亲是一个秀才,从小教他识文断字,读书写字,父母出了意外,这才流落街头。
虞沁词见千面机灵,让他跟在身边,和他一道习武,一边贴身侍候他。他和虞沁词只相差五岁,虽然是他跟在虞沁词身边照顾他,实际上,虞沁词象个大哥哥一样指点着他,虽然虞沁词每次都是冷着脸说话。
不过,虞沁词从来都是这样一副冷面孔,话不多,他从来没有见虞沁词笑过,永远都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他倒也习惯了,跟在虞沁词身边这么多年,他知道虞沁词其实是一个面冷心润的人。
这一百个暗卫里面,他是最小的,其他人各有分工,虞沁词平时和他们相处很少惩罚他们,但大家对虞沁词很是恭敬。
他和千手、千足、千目、千六......等十几个人跟虞沁词最近,他跟虞沁词最亲近,但还是第一次这样跟虞沁词说话。
见虞沁词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千面鼓足勇气说:“督主,金姑娘面软心却硬,和一般女孩不同,小姑娘脸皮薄,您大人有大量,是不是应该哄哄金姑娘,把人家追回来。”
虞沁词闻言,“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千面见状,无奈只好下去了。
金汐语跑出去没多久,便有些懊恼了,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被虞沁词给激怒了,明知道,他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行事做派与正常人不同,他们只是工作关系,没有必要和他生气。
想通了这些,金汐语便没放在心上,唯一遗憾的是,本来她听千面说,虞沁词认识一些能工巧匠,而且画功很好,她是准备向虞沁词讨教一下的,现在看来,只好自己去找了。
金汐语刚进房,吉祥见到金汐语赶紧上前:“姑娘,你可回来了,凤举公子来了二趟呢,要见你。奴婢告诉他,姑娘出去了,要晚点回来,让他晚点过来。”
“噢,凤举来了,好,我知道了。我换好衣服去见他。”金汐语这边刚换好衣服,到了正厅,就见如意在外面说:“姑娘,凤举公子来了呢。”
“快请他进来。”金汐语整了整衣服说。就见凤举迈着急切的步伐进来了。
“凤举见过姐姐,姐姐,你这些诗集是从哪里得到的。”凤举行完礼,急切地问完,就见他小心翼翼,仿佛捧着无比珍重的东西,拿出一个少抄本,这正是金汐语赠与他的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