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弋盯着血狼左脚外撇的角度，心里清楚这人旧伤压不住了。他不动声色地往前半步，军刺在手里转了个方向，刀锋朝上。
血狼咧嘴一笑，抬手就冲过来。
两人兵器撞在一起，火星直冒。龙弋借力往后一撤，又猛地前压，刀刃划出一道弧线逼他后退。血狼右肩发力明显慢了一拍，动作有点僵。
龙弋抓住机会，假装要砍他脑袋，等血狼抬手格挡，立刻贴身突进，肘部狠狠撞在他肋下。
“砰！”
血狼闷哼一声，身体晃了一下。
龙弋没停，顺势转身，一脚踹在他膝盖侧面。血狼单膝跪地，还没站稳，龙弋已经欺近，军刺横扫，擦着他脖子划过去。
血狼翻滚躲开，手按在地上喘气。他抬头看龙弋，眼神更狠了。
“你挺会找弱点。”他说。
龙弋不说话，只把军刺换到左手，右手摸向后腰的工兵铲。他知道这一轮不能拖，必须速战速决。
血狼突然从怀里甩出一把战术匕首，直奔龙弋面门。
龙弋侧头避开，匕首插进身后土墙。可就在他分神的瞬间，血狼已经扑上来，一手掐住他喉咙，另一手去抓军刺。
两人扭在一起，谁都不肯松手。
龙弋肩膀被匕首划了一下，火辣辣地疼。但他没退，反而用痛劲刺激神经，额头猛地撞向血狼鼻梁。
“咚！”
血狼眼前一黑，手劲松了半秒。
龙弋立刻挣脱，转身背摔，把血狼整个人抡起来砸向地面。石棱硌在背上，血狼咳出一口血。
龙弋没给他喘息的机会，膝盖连撞他胸口三下。最后一击直接砸在他太阳穴上。
血狼脑袋一歪，意识有点模糊。
可他还是伸手去摸腰间的刀。
龙弋看得清楚，抢先把军刺柄砸在他手腕上。骨头发出“咔”的一声。
血狼终于叫出声。
龙弋站起身，呼吸沉重。他低头看着血狼，对方正撑着地想爬起来。
“结束了。”龙弋说。
血狼抬头，嘴角全是血：“你……以为这就完了？”
话没说完，他突然暴起，拼尽全力挥刀横斩。
龙弋闪得够快，但还是慢了零点一秒。
刀刃划过肋部，衣服撕裂，皮肉翻开，血一下子涌出来。
龙弋踉跄后退两步，靠在断墙上。他低头看了眼伤口，深得能看到肌肉层。
血狼也站不稳了，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握刀发抖。他胸口起伏剧烈，嘴里不断冒血泡。
“你……也中招了。”他笑。
龙弋没理他。他把军刺夹在腋下，撕下一块衣角缠住伤口。血浸透布条，但他动作没停。
他知道现在不能倒。
围墙那边，白露一直盯着这边的情况。她手里攥着一根铁棍，随时准备冲上来支援。
唐芯也站在安全区边缘，手里拿着工兵铲，脸色发白。
龙弋朝她们摆了摆手，意思是别动。
然后他重新拿起军刺，一步步走向血狼。
血狼想站起来，腿却软了。他只能靠着石头，举刀对准龙弋。
“来啊。”他说。
龙弋走到他面前，突然弯腰，左手抓住他持刀的手腕，右手军刺直接捅进他手掌。
“啊——！”
血狼惨叫，手指松开，刀掉在地上。
龙弋没停，反手将军刺收回，接着使出“断骨手”，掌根连续猛击他胸口。
“啪、啪、啪！”
清晰的骨裂声传来。
血狼整个人往后仰，吐出一大口血，里面有碎牙和血块。
龙弋最后一步上前，右拳上勾，结结实实打在他下巴上。
血狼飞出去两米多远，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龙弋站着没动。他喘得很重，肋部的血顺着腿流下来，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白露这才敢靠近一点：“你还行吗？”
龙弋没回答。他慢慢转头看向营地内部，确认其他人没事。
唐芯跑过来扶住他胳膊：“你得包扎！”
龙弋摇头：“先处理他。”
白露走过去检查血狼，翻了个身。这家伙满脸是血，呼吸微弱，肋骨塌下去一块，右手手掌穿孔，已经废了。
“活不了多久。”她说。
龙弋点点头：“拖走就行，别管他死活。”
他自己撑着墙往旁边走，想找干净布条重新包扎。可刚迈一步，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唐芯赶紧扶住他肩膀：“别硬撑了！”
龙弋咬牙：“我没倒。”
他确实没倒。哪怕膝盖着地，上半身还是挺直的。军刺拄在地上，像一根柱子撑着他。
远处火光还在闪烁，风吹来一股焦味。营地里安静得可怕。
白露看了看四周：“其他人呢？”
“都缩在主屋后面。”唐芯说，“没人敢出来。”
白露点头：“守好东墙，别让残兵摸进来。”
唐芯应了一声，但她没松开扶着龙弋的手。
龙弋试着站起来，可刚用力，肋部就像被刀子搅了一下。他闷哼一声，又跪了回去。
“伤口太深。”唐芯说，“你失血太多了。”
龙弋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灰：“还能打。”
白露蹲下来检查他的伤：“你再动，肠子都能漏出来。”
龙弋冷笑：“那也得等到敌人全躺下才能躺。”
白露看他一眼：“你真不怕死？”
“怕，但我更怕她们出事。”
白露没再说话。她撕开自己的外套，帮龙弋加固包扎。
这时，血狼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他还活着。
眼睛睁开一条缝，死死盯着龙弋的方向。
龙弋察觉到了，转头看他。
两人视线对上。
血狼嘴唇动了动，声音几乎听不见：“你不该……放过我。”
龙弋盯着他：“我不是放过你。我是让你活着知道，你输了。”
血狼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又咳出血。
他的手慢慢伸向腰间，似乎还想摸武器。
龙弋看出来了，但没阻止。
血狼的手刚碰到枪套，就被白露一脚踩住手腕。
“别做梦了。”她说。
血狼笑了，笑得满嘴是血。
龙弋慢慢抬起手，把军刺指向他。
“最后一枪，留给值得的人。”他说。
他没有动手，也没有移开视线。
血狼的呼吸越来越弱，手指一点点松开。
龙弋仍跪在那里，军刺拄地，背脊挺直。
风吹起他烧破的衣角，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泥土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唐芯蹲在他身边，手一直没松开。
白露站在几步外，握紧铁棍，盯着营地外围。
没有人说话。
血狼的手彻底垂了下去。
龙弋眨了下眼，视线有点模糊。
他抬起左手，摸了摸胸前的弹匣袋。
还剩三发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