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目标之后,行动方向变得清晰,但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却更加忙碌。
他们需要像织网一样,对这三个目标进行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记录他们每一天的行程,接触的每一个人,从中筛选出真正的同伙,排除掉无辜的普通群众。
大量的信息汇聚、分析,勾勒出这三个人隐藏在平凡生活下的异常轨迹。
当所有的证据链趋于完整,行动指挥部终于下达了收网的命令。
这是一个看似与往常并无不同的清晨,县城的烟火气刚刚苏醒。
在供销社附近,那个穿着整洁中山装、戴着眼镜的男人,正像往常一样,和相熟的路人打着招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甚至顺手帮一位老太太提了下沉重的菜篮子。
就在老太太连声道谢时,几名穿着便装但眼神锐利的男子迅速靠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左一右钳制住了他的手臂,动作干脆利落。
“你们干什么?我犯了什么事?”男人惊慌地喊道,试图挣扎。
“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人亮出了证件,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围买菜、路过的群众顿时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这不是老陈吗?他怎么了?”
“是啊,老陈可是热心肠,是不是搞错了?”
有好事者大着胆子问:“同志,为啥抓他啊?他是好人啊!”
执行任务的同志目光严厉地扫过发问的人:“公家办事,不该问的别问!”
那眼神和语气瞬间震慑住了好奇的人群。涉及到自身,那点基于平时印象的好感迅速消退,人们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只是看着平时乐于助人的老陈被迅速带离,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一丝恐惧。
同样的场景,几乎同步在县城另外两处上演。
那个在街角摆了多年剃头摊的老师傅,刚刚给一个老主顾刮完胡子,正笑着收钱,就被突然出现的公安按在了椅子上。
而那个满手油污的修车黑壮汉,刚送走了一个客人,还没来得及擦手,冰冷的手铐已经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三处抓捕,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迅雷不及掩耳,引发的震动可想而知。
好人被抓,流言和猜测如同野火般在县城蔓延,但公家强硬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明白,这绝不是普通的纠纷,而是他们无法触及、更不能干涉的领域。
几乎在同一时间,县城北边一片相对偏僻、民居杂乱的区域。
一个穿着普通蓝布衣裳的女人正低着头,脚步匆匆地穿行在狭窄的巷道里。
她不时猛地回头张望,眼神警惕而锐利,与身上那身朴素的衣服格格不入。
她的动作异常敏捷,对复杂的地形似乎极为熟悉。
如果温云清在此,一定能认出,这个女人正是他当初在小院里见过的那个“秀娟”——早见川子。
此刻,她脸上早已没了平日里那种刻意伪装的温顺或娇媚,只剩下全然的狠辣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矫健如猎豹的身影紧追不舍,正是秦岳。
早见川子心中又惊又怒。
她今天一早起来,就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那种潜伏者特有的、对危险降临的直觉让她坐立不安。
她当机立断,决定立刻撤离这个经营多年的据点。
然而,刚出门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被盯上了,而且追踪者极其难缠,无论她如何利用地形迂回、加速,都无法摆脱。
支那人蠢笨如猪……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她内心疯狂地嘶吼,之前关于小野君等人失联的不祥预感果然应验了。
她不明白,自己隐藏得如此之深,行事如此谨慎,究竟是在哪里露出了破绽?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为了帝国的神圣伟业,她必须逃出去!
所有挡路的,都是她必须除去的敌人!!!
然而,秦岳如同甩不开的幽灵,距离在不断拉近。
更让她绝望的是,在秦岳的身后,隐约出现了其他追踪者的身影。
就在她冲到一条巷子的出口,以为能暂时摆脱时,前方巷口突然闪出两道人影,堵住了去路!
是两名穿着公安制服的人!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早见川子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怀里,再掏出时,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小巧却致命的手枪!
“小心!有枪!”
秦岳瞳孔猛缩,在看到她掏枪动作的瞬间,用尽全力发出一声暴喝,同时脚下猛地发力,速度再次飙升,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早见川子!
前方那名经验丰富的老公安,在听到秦岳提醒的同时,也看到了那抹冰冷的金属反光。
他反应极快,一把拉住身边还有些发愣的年轻同事,猛地向旁边的墙角后扑去!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巷道的寂静,子弹打在老公安刚才站立位置后方的砖墙上,溅起一串火星和碎屑。
就在早见川子开枪后,手臂因后坐力微微上扬,心神也因这孤注一掷的举动而出现一丝空隙的刹那——秦岳动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给对方开第二枪的机会。
在极速冲刺中,他的身体骤然放低,一个标准的、迅猛的滑铲,精准地铲向早见川子下盘的重心支撑腿!
“呃啊!” 早见川子猝不及防,下盘遭受重击,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惊呼着向前扑倒。
在她倒地的瞬间,秦岳已如猎豹般弹起,一手闪电般扣住她持枪手腕的脉门,用力一捏!
“咔嚓!” 轻微的骨错位声伴随着早见川子痛苦的闷哼,手枪脱手掉落。
另一只手则同时锁向她的咽喉,膝盖狠狠顶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死死地压制在冰冷的地面上,动弹不得!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快、准、狠,没有丝毫多余的花哨,充满了力量与效率的美感。
此时,那两名公安也迅速冲了过来,帮忙彻底控制住还在挣扎的早见川子,给她戴上了沉重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