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离开京城,一路向北疾行。越往北,景色越发苍凉,气温也逐渐降低。凌薇褪去了郡主的华服,一身普通医官打扮,混在队伍中,并不起眼。但萧玦对她的保护却无处不在,她的营帐永远紧邻中军大帐,饮食起居皆有专人照料,影七更是形影不离地护卫。
起初,军中一些将领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军医令”,而且还是女子,颇有微词。虽碍于摄政王的威严不敢明说,但眼神中的怀疑与轻视却难以掩饰。尤其是一些资深的老军医,觉得让一个女子统领医官队伍,简直是儿戏。
凌薇对此心知肚明,但她并不辩解,只是默默做事。
行军途中,时有士卒因水土不服、意外受伤或旧疾复发。凌薇总是第一时间赶到,望闻问切,施针用药,手法娴熟精准,往往药到病除。她配置的那些特效药,效果更是立竿见影,远超军中原有的金疮药。
一次,一名斥候小队遭遇北狄游骑,伤亡惨重地被抬回大营。其中一名士兵腹部被长矛刺穿,肠子都流了出来,气息奄奄,眼看就不行了。老军医看了都摇头,准备放弃。
凌薇却二话不说,立刻让人搭建简易帐篷,用煮沸的清水(她强调的消毒)清洗双手和器械,在没有任何现代医疗设备的情况下,凭借高超的外科技术和空间里取出的羊肠线、止血钳等工具,硬生生为那名士兵完成了腹腔清理、肠管吻合、缝合手术!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所有在场的医官和帮忙的士兵都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大胆又精妙的“医术”!那士兵竟真的被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虽然虚弱,但生命体征逐渐平稳!
此事如同惊雷,瞬间传遍全军!
起死回生!这简直是华佗再世!
所有质疑和轻视的目光,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尽数化为由衷的敬佩与崇拜。那些老军医更是心服口服,纷纷向她请教缝合技术与消毒理念。
凌薇毫不藏私,利用行军间隙,组织随军医官进行培训,讲解创伤处理、消毒隔离、骨折固定等现代战地急救知识,并将她编写的简易手册分发下去。她强调“预防胜于治疗”,督促各营注意饮水卫生和营地清洁,减少非战斗减员。
在她的努力下,整个大军的医疗水平得到了显着提升,伤兵的存活率大幅增加。将士们看向这位年轻“军医令”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信赖。她不再仅仅是摄政王庇护的郡主,更是能救他们性命的“活菩萨”。
萧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充满了骄傲。他的薇儿,无论在何处,都能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大军抵达北境前线时,边境气氛已然十分紧张。北狄骑兵不时在边境线外游弋挑衅,小规模冲突时有发生。
萧玦立刻投入紧张的军务之中,勘察地形,调整布防,召开军事会议。凌薇则忙着建立前线伤兵营,规划药品储备,培训更多的战地救护人员。
这日,萧玦召开战前会议,凌薇作为“军医令”亦列席旁听。
沙盘之上,敌我态势清晰。北狄主力五万铁骑,驻扎在五十里外的草原上,以其机动性优势,虎视眈眈。大靖军队则以步兵和弓弩手为主,依托边境城池和险要关隘进行防御。
“王爷,北狄铁骑来去如风,我军若固守城池,则陷入被动,若出城野战,则难以抵挡其骑兵冲锋。此战,关键在于如何克制其骑兵。”一位将领忧心忡忡道。
众将议论纷纷,但苦无良策。
凌薇静静听着,目光落在沙盘上两军之间的一片狭窄山谷地带。
“或许,我们可以引君入瓮。”她忽然开口,声音清晰而平静。
众将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若是以前,一个女子(即便是军医令)在军事会议上发言,必定引来嗤笑。但此刻,无人敢小觑她。
萧玦看向她,眼神带着鼓励:“薇……军医令有何高见?”
凌薇走到沙盘前,指着那片山谷:“此谷地势狭窄,两侧山势陡峭,不利于骑兵展开。我们可以派一支诱敌部队,佯装粮草队伍,从此经过,做出疏于防范的样子。北狄骑兵贪功,见有利可图,很可能追击入谷。”
她顿了顿,继续道:“届时,我军提前在谷口设下绊马索、陷马坑,两侧山坡埋伏弓弩手。待敌军大部进入山谷,谷口伏兵尽出,截断其退路。两侧弓弩手万箭齐发,山谷狭窄,敌军骑兵拥挤,必然损失惨重!”
她的话条理清晰,战术思路明确,正是标准的利用地形伏击骑兵的战术。
众将听得眼睛发亮。
“妙啊!此计大妙!”
“军医令不仅医术通神,竟也精通兵法!”
萧玦眼中闪过激赏,补充道:“不仅如此。弓弩手可配发军医令改良的连弩,进行第一轮密集速射,最大程度杀伤敌军有生力量。同时……可在山谷中段,预设‘轰天雷’。”
“轰天雷?”众将疑惑。
萧玦看了一眼凌薇,凌薇微微点头。萧玦便简略解释了一下“轰天雷”的威力(未透露具体成分),只说是凌薇研制的一种新式武器,声若雷霆,威力巨大。
众将虽未亲见,但见摄政王和军医令都如此郑重,且联想起军医令之前的种种神奇,便也信了七八分,心中更是振奋。
计策已定,萧玦立刻开始调兵遣将,秘密布置。凌薇则负责协助准备足够的箭矢和……那些秘密运抵前线的陶罐火药包。
一场针对北狄铁骑的致命伏击,就在这片苍凉的北境山谷中,悄然张开了口袋。而凌薇,这位随军医妃,也将在这场战斗中,展现出她超越医术的军事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