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既然你俩都这么逼了，那我——认栽！”
分身牙都快咬碎了，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句话，嘴角的黑血顺着下巴往下滴，啪嗒啪嗒砸在地上，滋滋腐蚀出一个个小黑坑，连旁边的野草都瞬间蔫了。嘴上看着硬邦邦，其实打从被毒雾裹住那天起，他心里就门儿清——想让安斯里德活下来，自己就得把这条命豁出去，没别的路可走！
可身体是真扛不住了。他的手死死抠着冰凉的岩石，指节攥得发白，青筋暴起，连坚硬的石头都被抠得簌簌掉渣，可胳膊还是止不住地打颤，肌肉突突地跳，带着濒死的抽搐。身体顺着岩石慢慢往下滑，膝盖“咚”的一声磕在地上，疼得他嘶了口气，却连弯腰揉一下的劲儿都没有。体力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往外跑，四肢软得跟没骨头似的，站都站不起来；那毒药还在五脏六腑里烧，每吸一口气都跟吞了刀片似的，喉咙里全是铁锈味，难受得想死！
可偏偏这时候，脑子反倒异常清醒——眼里那股子迷茫全没了，只剩一条道走到黑的狠劲，连瞳孔里的灰蓝色都亮得吓人，跟烧到最后一刻的火星子似的！
“燃魂——献祭！！”
这五个字喊得嗓子都劈了，却透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响！
安斯里德还在他身体里拼命帮他扛毒药的疼呢——一股暖烘烘的劲儿一遍遍冲他的经脉，想把毒给中和了，压根没反应过来这股突然暴涨的力道不对！这哪儿是他教的燃魂术啊，是把灵魂、力气、连自己这口气都当成祭品的绝命招！
下一秒，分身的身子“唰”地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比之前那招灵魂现世亮上百倍，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血管里的力量跟岩浆似的奔涌炸裂，又烫又烈，金色的涟漪一层叠一层往四周推，所到之处，空气都滋滋作响，地面裂开一道道菜似的纹路，泛着金光！
那些还在远处瞎叫唤的坏神，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涟漪裹住了——死神还举着那把破镰刀，嗷嗷叫着要冲上来补刀，结果他的幻境“咔嚓”一声碎得跟玻璃似的，镰刀直接从中间断成两截，半截刀身飞出去戳在地上；金色涟漪一裹住他，跟扔进炼钢炉似的，皮肤瞬间烤得焦黑，发出杀猪似的惨叫，最后“嘭”地一声炸成黑灰！
杀戮地狱之神还捏着最后几个毒囊瞎晃悠，想再放一波毒，结果毒囊刚碰到涟漪就化了，毒雾被白光烧得干干净净！他在涟漪里扭来扭去，骨头咔咔响，跟被拧毛巾似的，最后连渣都没剩下！其他跟着起哄的小神更别提了，有的直接被撕成碎片，有的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没影了，整个神界瞬间安静得可怕！
可他自己的身子，在白光里一点点变虚，跟要化了似的——先是手指头，然后是手掌，接着是胳膊，皮肤跟冰雪消融似的，变成漫天细碎的光点，飘在空气里还带着点温度。最后“嘭”的一声巨响，整个身子炸成一场金色的光雨，洒在废墟上！
安斯里德在炸开的瞬间，被一股狠劲猛地搡了出去！他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头发被气流吹得乱七八糟，眼睛里全是懵的——刚反应过来分身用的是要命的燃魂献祭，刚想喊着阻止，刚想把自己的力量渡给他续命，就感觉到分身那只发颤的手，狠狠按在他胸口！
那力道大得吓人，带着分身最后所有的劲儿，直接把他推出去十米开外，“噗通”摔在地上，轱辘了好几圈才停下！明明是狠下心推他走，可安斯里德能清清楚楚感觉到，分身的指尖在按他胸口时，还微微发颤，那是舍不得，是想让他好好活着啊！
“我不能这么自私啊……” 分身的声音越来越轻，跟蚊子哼哼似的，光点聚成的嘴还在微微动，“能换你活下来，多值啊……跟你在一块儿的这些日子，我老开心了……真的……”
话音刚落，那些金色光点跟归巢的小鸟似的，一股脑往安斯里德身上扑——燃魂献祭剩下的力气，全给他了！安斯里德能感觉到，那力道里带着分身最后的温度，带着他指尖的颤抖，带着他没说完的话，顺着血管流遍全身，暖洋洋的，可心口那疼得跟被刀剜似的，差点喘不过气！这力气里还有分身学会的所有法术，跟把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了他似的！
安斯里德撑着地爬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他当初也献祭过，可哪有这么大动静？顶多是耗光力气，养几年就好了，可分身这是把灵魂都烧光了，连个念想都没留下，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啊！
他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之前的毒也被清干净了，甚至因为吸了剩下的力气，法力比以前还强，可心口那疼，跟被成千上万把小刀扎着、搅着似的，比任何伤都难受！嗓子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啕，响彻整个神界，连云层都被震得翻来翻去，跟在哭似的！
远处的彼岸花开了，一朵朵红得刺眼，可刚开瞬间就蔫了，花瓣飘下来，跟地上的血混在一块儿，看着就揪心，跟分身似的，活得短，却拼尽了全力！安斯里德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干了，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喉咙里一阵腥甜，“噗”地一口鲜血喷出来，溅在地上，变成一朵朵小红花，跟枯萎的彼岸花缠在一起！
这次的伤心，跟上次完全不一样——上次是绝望，这次是剜心的疼，是心里最宝贝的人没了，灵魂都空了一块的疼！他站在那儿，望着分身消失的方向，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双手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流出血来都没感觉。空荡荡的神界里，就剩他的呜咽声，还有那股带着分身温度的力气，提醒着他，那个愿意为了他燃魂献祭的分身，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