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嚼着最后一口巧克力,舌尖刚尝到那点甜味,脚下的火山就猛地一抖,差点把我掀翻在地。阿尔法眼疾手快,爪子一撑把我扶住,贝塔则直接炸毛跳到了我头上。
“这山不会真要炸了吧?”我拍了拍胸口,复制终端还在发烫,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能量场已趋于稳定。”阿尔法扫描一圈,“但外部信号监测显示,京城方向舆情失控。”
我皱眉:“又有人造反?”
“不是造反。”贝塔爪子在空中划拉几下,调出一段街头画面,“是烧书。”
画面里,一群儒生围着火堆,往里头扔图纸、砸齿轮箱,还有人举着木牌,上书“妖火误国,礼乐救世”。火光映着他们涨红的脸,像集体中了邪。
“周老头带头的。”我认出那个站在高台上的白胡子老头,正是太师周谨严,一手捧着《礼记》,一手挥着戒尺,说得唾沫横飞。
“他把火山异象说成天罚,说是咱们搞科技惹怒了上苍。”贝塔小声补充,“现在全城都在拆机器,连墨非工坊都被砸了。”
我眼皮一跳:“墨非呢?”
“抱着发电机蹲墙角哭呢,跟丢了亲爹似的。”
我叹了口气,把终端塞进袖子里,转身就走。阿尔法紧跟在后,贝塔一个翻身跳上我肩膀,毛茸茸的身子贴着我脖子,有点痒。
“你去哪?”阿尔法问。
“还能去哪?找人算账。”
皇宫偏殿,萧临渊正坐在灯下,手里捏着一块玉佩碎片,眼神沉得像井水。听见脚步声,她抬眼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把终端往桌上一放,投影出街头画面:“您那位文臣祖宗,正在带人搞文化大扫除。”
她盯着火堆里的图纸烧成灰,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若朕下令镇压,六部官员能当场撞死一半。”
“那就别下令。”我拉开椅子坐下,“咱们不吵不闹,只亮灯。”
她挑眉:“亮灯?”
“对。”我咧嘴一笑,“他们怕火,咱们就给他们看不怕火的火。”
她沉默片刻,忽然点头:“准了。但不可动用军械司名册,出了事,宫里不认。”
“放心。”我拍拍终端,“这次不靠朝廷,靠‘民间发明家’。”
回密室的路上,我直接启动复制空间。精神力还有余量,够干一票大的。
“目标:强化版蒸汽发电机,LV5精度,三百二十七台,内置稳压核心,外壳加厚防爆。”我闭眼输入参数。
空间嗡鸣震动,一台接着一台,银灰色的发电机从虚空中浮现,整齐排列在地面。每一台都比普通的大一圈,顶部嵌着玻璃罩,里面是缓缓旋转的铜轴,通电后能持续运行三个月不停机。
“贝塔。”我睁开眼,“今晚你当快递员,把这些货送到军营、驿站、医馆门口,天亮前装好。”
贝塔耳朵竖起:“怎么送?飞过去?”
“你不是会伪装成野猫吗?”我戳他脑门,“叼个零件,没人怀疑。”
“那要是被狗追?”
“你就喵一声,装可怜。”
阿尔法默默把第一批设备背上,金属外壳展开滑翔翼:“我负责北城五区。”
“行,分工明确。”我拎起一台发电机掂了掂,“记住,统一时间——子时三刻,准时启动。”
夜色渐深,我和萧临渊并肩站在偏殿窗前,谁也没说话。她手里还攥着那块玉佩碎片,指尖微微发白。
“你说。”她忽然开口,“若百姓依旧不信呢?”
我耸肩:“那就让他们信到眼花。”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第一声嗡鸣。
紧接着,一道光刺破黑暗,直冲夜空。
是西市街心那台发电机启动了,玻璃罩内的铜轴飞速旋转,带动上方的弧形灯管亮起,白光如水,洒满整条街道。
紧接着,东城门、南驿道、北医馆……一盏接一盏,像是星火燎原,瞬间点亮了整座京城。
百姓从屋里涌出来,抬头看着那些悬在半空、无火自燃的灯,一个个张大嘴巴,连喊都忘了喊。
有老妇跪下磕头:“天灯!是天降神灯!”
也有孩子指着灯嚷:“娘!这灯会转!”
更有人捡起地上被烧了一半的图纸,对着光仔细瞧:“这……这不是跟墨工头画的一样吗?”
焚书的火堆旁,周谨严拄着拐杖站在那儿,脸色铁青。他面前那堆《机械原理》还没烧完,火苗忽明忽暗,映着他颤抖的手。
“这不是妖术。”广播声突然响起,是贝塔用变声器录的,“此乃人力所造。若尔等愿学,明日工部开讲《机械启蒙》,主讲:墨非。”
人群哗然。
有人捡起残页,小心翼翼揣进怀里;有人转身就往工部方向跑;还有个书生一脚踢翻了火盆:“烧什么烧!咱连灯都造不出来,还谈什么礼乐救世!”
周谨严没动,只是低头看着脚下那页焦黑的纸,喃喃道:“若此真是人力……是我误了天下?”
皇宫这边,萧临渊望着满城灯火,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她把玉佩碎片收进袖中,转身走向内殿。
我靠着窗框,累得腿软,干脆一屁股坐下。贝塔跳下来,蜷在我脚边,呼噜呼噜打起盹。
阿尔法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温水:“舆情数据更新:支持科技者占比由17%升至63%,焚书运动在十二个州府已被自发抵制。”
我灌了口水,抹了把脸:“看来,甜点治不了焦虑,但灯可以。”
正说着,终端突然震动。
【签到成功】
【获得:维度干扰器(未激活)】
【提示:北海冰层下方,存在异常能量波动】
我盯着那行字,眼皮一跳。
“又来活了。”
贝塔迷迷糊糊抬头:“啥……?”
我没回答,站起身走到窗边。远处,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可那些灯还亮着,像是不肯熄灭的倔强。
萧临渊站在廊下,听见动静,回头看了我一眼。
“又要走?”她问。
我点点头:“北海那边,有人不请自来。”
她静了片刻,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递来:“拿去。见牌如见朕。”
我接过一看,背面刻着“枢密令”三字,边缘有龙纹暗印。
“这么高级?”我挑眉,“抢来的?”
“借的。”她淡淡道,“别弄丢,否则朕没法跟你解释。”
我嘿嘿一笑,把铜牌塞进怀里,转身就走。
阿尔法立刻启动待命模式,贝塔一个激灵跳起来,爪子还抓着没发出去的信号弹。
刚走到宫门,我回头看了一眼。
萧临渊仍站在原地,晨光落在她肩上,像披了件薄金袍子。
她没挥手,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咧嘴笑了笑,抬脚迈出宫门。
风从北面吹来,带着一丝咸腥气。
贝塔趴在我肩上,小声嘀咕:“主人,这次能不能别跳海?上次泡澡差点短路。”
“不行。”我加快脚步,“这次得潜到底。”
话音未落,前方街角一辆马车突然急刹,帘子掀开一角。
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掌心躺着一枚烧得只剩半边的图纸残片,上面依稀可见齿轮结构。
我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