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啊涛哥。”
屋子里中间跪着的跟班连连磕头,语气中带着浓浓惊惧,“烈哥....烈哥他身上的血肉都....都枯了。”
“那样子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就是那木辰。”
“是他最后打烈哥那一拳时下的毒手,小的看得真真切切。”
跟班回想着不久前看到的画面,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木辰....木辰....”
熊涛反复咀嚼着这名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丝。
他猛地转身,对着另外几个噤若寒蝉的手下,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你们去给我查!”
“动用一切手段。”
“查清楚那个木辰,还有他身边那个银发女人和那个青裙女人的底细。”
“他们住在哪里?”
“具体什么修为?”
“跟脚如何?”
“每天的行踪轨迹,老子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熊涛没想到他才进阶通玄境不久,就有人对他大哥熊烈出手,这简直一点没将他这位通玄境真人放在眼里。
“是,涛哥!”
“我们这就去。”
“您放心,一定查的清清楚楚。”
几个手下如蒙大赦,连忙应声。
“哼。”
熊涛走到窗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堡垒林立的据点深处,仿佛要穿透层层阻碍,看到那个让他大哥生不如死的仇人。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用力攥紧,骨节发出噼啪爆响。
“竟敢随意将我大哥熊烈废掉,显然是没将我放在眼里,此仇我熊涛必报!”
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而怨毒,如同诅咒,“木辰...还有那个董平裕....”
“敢看不起我,等着瞧吧。”
......
......
朦胧暮色下,喧嚣的主街,人流依旧熙攘。
空气中混杂着血腥气、灵酒的酸味以及烤兽肉的焦香。
街道两旁,简陋的摊位挤得满满当当,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
沾着新鲜泥土的奇异矿石闪烁着微光,狰狞的兽爪獠牙散发着腥气,颜色诡异的草药被胡乱堆放着,还有各种残缺的法器、沾满污迹的兽皮地图。
赵桭带着白素素和纪妃萱缓步而行,他神情平静,仿佛刚才在管事处门口废掉熊烈的风波从未发生过。
“公子,请留步!”
不多时,只听一个温婉中带着一丝急切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道友有事?”
赵桭脚步微顿,转身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素雅湖绿色长裙的美妇人,正快步走来。
她看起来约莫三十许人,云鬓微松,插着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容颜姣好,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
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愁绪与疲惫。
她的气息在道台境后期,可步伐略显虚浮。
“不错。”
美妇人在赵桭身前数步停下,盈盈一礼,声音带着感激:“妾身周聘娘,方才在管事处,多谢木道友仗义出手,教训了那熊烈恶徒!”
“哦?”
赵桭眉梢微挑,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美妇,语气随意道:“他口无遮拦,自是要教训一二,只是不知周道友跟他....”
周聘娘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解释道:“实不相瞒,妾身原本就租住在乙字区三十三栋堡垒的三楼一号房。”
“那熊烈....仗着其弟熊涛的势,在附近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妾身....妾身也曾受其欺凌....”她说到这里,眼圈微红,声音有些哽咽,显然那段回忆并不愉快。
“呼~”
她长舒一口气,强行压下情绪,眼中又燃起一丝快意和感激的光芒:“今日见道友雷霆手段,废了那恶贼,真是大快人心!”
“妾身心中感激,无以言表!”
周聘娘嘴里说完,再次郑重施礼。
“周道友不必多礼。”
赵桭虚扶一下,然后道:“那熊烈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呵呵,当真是恶有恶报。”
周聘娘直起身,脸上带着真挚的笑容:“木道友初来乍到,想必也在为落脚之处烦忧?”
“妾身观道友一行,有女眷同行,一号房宽敞些,也更方便些。”
周聘娘说着指了指不远处一栋看起来更坚固,位置也相对靠近中心区域的堡垒,“那便是乙字区三十三栋,妾身住在三楼一号房间。”
她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哀伤之色:“我夫君....前些日子外出开荒,不幸....至今杳无音信,怕是已遭不测。”
“妾身一人,守着那偌大的房间,睹物思人,徒增伤感。”
“加之一号房租金不菲,妾身一人也无力承担太久。”
“今日见道友惩戒恶徒,为周边除了大害,妾身想....想将这间一号房转租给道友,不知木道友可愿意?”
“若是如此,自无不可。”赵桭闻声,心中一动。
他刚才还在为没能租到合适的房子而略感遗憾,乙字区的位置和安全性都比丙字区好得多,一号房更是堡垒圆楼中最好的房间。
“那太好了。”
周聘娘连忙点头,补充道:“租金按管事处的定价,每月五十灵石。”
“妾身今日便可搬出,隔壁的十号房尚空着,妾身搬去那里即可。”
她眼神清澈,带着一丝期盼,也有一丝失去依靠后的彷徨。
赵桭双眼微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白素素。
白素素微微颔首,冰蓝色的眼眸扫过周聘娘,并未察觉明显的恶意。
“如此,便多谢周道友。”
赵桭不再犹豫,点头彻底应允下来。
“呵呵,是妾身要谢木道友才是。”
周聘娘脸上顿时绽开如释重负的笑容,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木道友,还有两位夫人,请跟我来,妾身这就去收拾东西。”
她步履轻快了许多,引着赵桭三人走向乙字区三十三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