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银色光芒如同拥有生命般，轻柔地缠绕上凌九幽和墨烬渊的手腕，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牵引力传来，瞬间将两人拉入地缝深处。
“轰隆！”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的下一秒，一道裹挟着毁灭气息的金色光柱狠狠轰击在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将坚硬的深渊岩层都汽化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审判官，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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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缝之下，别有洞天。
凌九幽和墨烬渊稳住身形，警惕地看向四周。这里并非想象中的阴暗潮湿，而是一个被柔和银色光芒笼罩的狭小空间。四周的墙壁光滑如镜，倒映着他们的身影，壁上流淌着无数细密的银色符文，构成一个繁复而古老的结界，将外界那恐怖的气息完全隔绝。
“此地……”墨烬渊血瞳微眯，感受着结界的力量，“法则自成一体，竟能完全屏蔽审判官的感知。”
“欢迎来到……我的囚笼，也是……我的避难所。”那道虚弱的灵魂传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苦涩的自嘲。
凌九幽循声望去，只见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团极其黯淡的银色光球。光球中心，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着的人形轮廓，他的四肢被无数条细若发丝却闪烁着规则纹路的银色锁链贯穿，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入四周的墙壁，与整个结界融为一体。
他竟是被自我囚禁于此！
“你是何人？”凌九幽异瞳闪烁，并未放松警惕。饕餮（暝狱）和混沌一左一右护在她身前，对着银色光球发出低沉的威胁性嘶吼。
“名字……早已遗忘。”银色灵魂的声音断断续续，“你们可以叫我……‘银灵’。如你们所见，一个……逃避审判，苟延残喘的……懦夫。”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力量：“多久了……终于又感知到……敢于对抗‘契约’的同道……你们身上，有‘逆道’的气息，还有……魔神的血脉……”
墨烬渊眼神一厉：“你知晓魔神血脉？”
“自然……我曾是……‘观测者’之一……”银灵语出惊人。
观测者？凌九幽与墨烬渊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这触及了他们一直在追寻的真相核心。
“观测者……隶属何方？天道契约背后的主宰是谁？”凌九幽立刻追问。
“主宰？呵……他们自称为……‘牧羊人’。”银灵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我们观测万千位面，筛选‘肥羊’……待其成长到触及规则本源，便由审判官……进行‘收割’……以滋养……他们自身……”
牧羊人！收割！
这与他们之前推测的“圈养”不谋而合！
“你为何背叛？”墨烬渊问到了关键。
“因为……我所在的位面……我的故乡……就是被收割的……目标之一……”银灵的灵魂波动剧烈起来，充满了痛苦与悔恨，“我无法眼睁睁看着……我的世界……我的族人……沦为资粮……所以我窃取了一丝……‘源初法则’……构建了此地……躲过了初次清算……但也只能……永远困守于此……”
他看向凌九幽，银色光芒微微闪烁：“你身上的‘逆道’之力……是打破这死局的……唯一希望……我能感觉到……它足以……侵蚀‘牧羊人’制定的……底层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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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轰！！！”
整个银色空间剧烈震颤起来，壁上的符文疯狂闪烁，明灭不定。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冲击着结界！
外界，那尊巨大的金色身影——审判官，已然悬停在地缝上空。他冷漠的金色眼眸，仿佛能穿透层层岩壁，锁定这个隐藏的空间。
“渎神者，藏匿者，皆需净化。”
审判之眼，开！
审判官的眉心裂开，一枚巨大的、完全由规则符文构成的金色眼眸浮现。一道淡漠、无情，仿佛能审判世间一切存在的目光，缓缓扫过大地。
“不好！他在强行解析此地的空间坐标！”银灵的声音充满了焦急，“我的结界……撑不了多久！”
“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银色空间顶部，一道裂痕悄然出现！
毁灭的气息开始渗透进来！
凌九幽眼神冰寒，额间那枚沉寂的“弑神符文”再次浮现，散发出朦胧的灰芒，对抗着渗透进来的审判气息。
墨烬渊周身魔气滔天，银发狂舞，手中魔枪直指上方，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毁灭性攻击。
“还有一个办法！”银灵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带着决绝，“我将引爆这缕‘源初法则’的核心，强行打开一条……通往‘法则乱流’的通道！”
“法则乱流？”凌九幽蹙眉，那可是连上古神魔都可能迷失、被同化的绝地！
“那是‘牧羊人’规则网络唯一无法完全覆盖的夹缝！是绝地，也是唯一可能摆脱‘审判之眼’锁定的地方！”银灵快速解释，“但通道极不稳定，通往何处……我也未知……可能是生路，也可能瞬间被乱流撕碎！”
没有时间犹豫了！
头顶的裂痕在“审判之眼”的注视下迅速蔓延，整个银色空间如同即将破碎的蛋壳。
“走！”凌九幽和墨烬渊几乎同时做出决定。留在这里，必死无疑！闯入乱流，尚有一线生机！
“以我残魂，燃我法则……开！”银灵发出了最后一声呐喊。
那团银色的灵魂光球猛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无数锁链寸寸崩断！强大的能量瞬间撕裂了空间，一个充斥着混乱色彩、散发着令人心悸气息的漩涡通道，在两人面前强行打开！
“快进去！”银灵的身影在极致的光芒中开始消散，他的传音也变得微不可闻，“小心……乱流中的……‘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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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九幽和墨烬渊毫不犹豫，化作两道流光，冲入了那混乱的通道之中！
就在他们进入的瞬间，金色的“审判之眼”光芒彻底粉碎了银色结界，将原地的一切，包括银灵最后存在的痕迹，彻底净化、湮灭。
通道入口剧烈扭曲，眼看就要闭合。
审判官冷漠地看着那混乱的通道，并未追击，只是淡淡地记录：
“目标已进入法则乱流，生存概率低于百分之一。标记为……‘待观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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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则乱流之中。
凌九幽和墨烬渊紧紧靠在一起，磅礴的力量护住周身，抵御着四周疯狂撕扯、变幻的混乱法则碎片。这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有光怪陆离、不断生灭的规则景象。
不知在乱流中漂泊了多久，就在他们力量消耗巨大，即将难以为继时，前方混乱的色块中，突然出现了一点相对稳定的……微光？
那微光如同风中的残烛，却在这绝对的混乱中，固执地闪耀着。
是幻觉？还是银灵所说的未知之地？
抑或是……审判官口中，那专门清理乱流中“垃圾”的……“清道夫”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