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默在丰坪县401室的暖黄灯光下,陪着父母和两位同伴围坐餐桌,听着排骨藕汤咕嘟冒泡的声响时,数千公里外的波斯东南部,扎黑丹空军基地正被凛冽的戈壁寒风裹挟着,上演着与龙国年味截然不同的紧张图景。
波斯,锡斯坦-俾路支斯坦省,扎黑丹空军基地。
这片位于锡斯坦-俾路支斯坦省的军事基地,曾是波斯国防体系里的“边缘地带”——混凝土跑道布满裂缝,停机坪的标识牌褪色到几乎辨认不清,机库更是破旧得连防风沙的卷帘门都关不严实。
按照波斯前政府的规划,这里要完全达到启用标准,至少要等到2025年。
可如今,站在基地指挥塔顶层眺望,目之所及全是翻新后的崭新景象:加长至3200米的跑道泛着冷硬的光泽,两侧的导航灯排列得如同戈壁上的星群;十余座银白色的大型恒温机库并排矗立,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的日光;连原本坑洼的货运区都铺上了防滑地砖,黄色的装卸标线清晰得能映出人影——这一切的改变,都始于卡里姆·阿尔斯兰就任波斯总统后,与泽尼斯塔尔公司达成的深度合作。
更关键的是,基地周边曾弥漫的紧张气息早已消散。
半年前,锡斯坦-俾路支斯坦省的分裂势力还频繁在基地附近活动,时不时用火箭弹袭扰外围岗哨,让驻守士兵连睡个安稳觉都成奢望。
直到泽尼斯塔尔的心灵控制器投入使用,那场几乎没留下硝烟的“无声平叛”,彻底改写了这里的局势:分裂势力的头目们要么在指挥部里突然举枪自尽,要么带着残余武装走出藏匿的山洞,双手举过头顶向国防军投降。
如今基地外围的铁丝网旁,连巡逻士兵的步伐都比从前从容了许多,只有偶尔掠过的雄鹰,还能让人想起这里曾是冲突频发的“火药桶”。
不过,扎黑丹基地并未因平叛成功而沉寂。
1月22日这天清晨,天还没亮透,基地的广播就打破了常规作息,带着电流杂音的指令在各个营房回荡:
“各单位注意,0600前完成集结,货运区、停机坪、油库区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不到一个小时,穿着沙漠迷彩服的士兵就扛着工具奔往各自岗位,原本空旷的停机坪上,开始陆续出现庞大的机身轮廓——伊尔-76mdS运输机的轰鸣声,从远方的天际线逐渐逼近。
这批运输机共有12架,正好凑成一个完整的运输中队。
它们的机身涂着波斯国防军的深灰色涂装,机尾处印着红色的波斯国徽,机翼下的引擎在启动时喷出淡蓝色的火焰,将地面的沙粒吹得漫天飞舞。
在塔台的调度下,第一架伊尔-76mdS缓缓滑向货运区的1号装卸位,机腹下的货舱门“轰隆”一声向下打开,形成一个倾斜的坡道。
早已等候在旁的叉车立刻启动,叉着装满航空弹药的木箱驶入货舱——木箱上印着醒目的黄色标识,标注着“R-77-2中距空空导弹”“AGm-88E反辐射导弹”等字样,每一个木箱的角落都贴着泽尼斯塔尔公司的银色七角星环顶点标签。
“动作快一点!注意轻拿轻放,这些导弹的导引头可经不起磕碰!”
负责装卸调度的中尉哈米德·卡里米,举着对讲机不停叮嘱。
他的额头渗着汗珠,尽管戈壁的清晨气温只有零下5度,可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的迷彩服领口都湿透了。
旁边的士兵们默契地配合着,有的负责打开木箱封条,有的用传送带将导弹弹体送进货舱,还有的拿着清单逐一核对数量——他们都知道,这批物资要送往的地方,对波斯的盟友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差错。
在运输机组装货的同时,停机坪的另一侧,几架Kc-747改进型空中加油机也在进行起飞前的最后检查。这些由民用客机改装而来的加油机,机身比伊尔-76mdS粗壮不少,机翼下挂载着两个巨大的加油吊舱,机尾处还装有伸缩式的硬管加油装置。
地勤人员正围着加油机忙碌,有的在检查加油软管的密封性,有的在给机身补充燃油,还有的拿着检测仪器,逐一核对仪表盘上的数据。
“报告长官,Kc-747-3号机燃油加注完毕,加油系统调试正常,随时可以起飞!”
一名地勤士官跑到指挥岗亭前,敬礼汇报。岗亭里的军官点了点头,目光却投向跑道尽头——那里,36架mIGE-29“海德拉”战斗机正以“大象漫步”的姿态排列着,机翼与机翼几乎挨在一起,形成一道壮观的钢铁长龙。
这些战斗机的涂装比运输机更具冲击力:机身主体是深灰色,机翼边缘和垂尾处涂着亮黄色的识别线,机头下方的雷达罩泛着暗黑色的金属光泽,机翼下挂载的导弹与副油箱,让整架战机看起来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禽。
在这36架“海德拉”中,有12架是双座型——后座舱的玻璃罩比单座型更大,里面配备了额外的雷达显示屏和通信设备,专门用于执行指挥引导任务。
此刻,飞行员们已经坐进座舱,头盔上的氧气面罩连接着生命维持系统,他们正通过无线电与塔台确认起飞参数,座舱盖反射着阳光,隐约能看到他们专注的眼神。
指挥塔顶层的观测平台上,一名穿着北朝空军中将制服的男人,正举着军用望远镜,死死盯着下方的机群。
他的肩章上缀着两颗金色将星,领口处别着北朝空军的徽章,制服袖口因为频繁摩擦而有些起球,却被熨烫得笔直。
望远镜的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光斑,随着他的视线移动,在“海德拉”战机的机身上不断跳跃。
“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
男人放下望远镜,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脸颊也泛起红晕。
“这些战斗机的气动布局、雷达系统,还有配套的弹药——正是祖国和人民最需要的东西!”
他叫洪浩昌,是北朝空军的中将,虽然才五十多岁,眼角却已经有了细密的皱纹,面相里带着几分军人特有的凶悍,可此刻,这份凶悍被难以掩饰的兴奋取代,他甚至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身边的护栏,掌心的老茧与金属护栏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站在洪浩昌身边的,是伊斯梅尔·坦格西里少将。
他比洪浩昌年轻不少,头发里夹杂着几缕银丝,穿着波斯国防军的深绿色少将制服,肩章上的金色橡叶标识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若是陈默在场,一定会认出他——当初陈默第一次抵达波斯时,正是时任波斯革命卫队上校的伊斯梅尔,负责接待并护送他前往德黑兰。
而现在,随着波斯军事体系的调整,革命卫队已正式并入国防军序列,伊斯梅尔也因在平叛和基地建设中的功绩,晋升为少将,成为扎黑丹基地的副总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