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你去哪了?”
付怨睁开已经困到起雾的眸子,在昏黄的灯光环境下,斜睨了霍垣一眼。
这男人是成心不想让他睡觉?
“再不好好睡觉,我就给你打一针镇定剂”。
“哦”。
他把手伸过去隔空握住了霍垣的手,“我很困,别闹了”。
霍垣的左手被他握住,温温热热的,听着他再次平稳的呼吸。
有一秒钟,霍垣想着要不就让他睡过去算了,这人好像确实困坏了。
但想到他刚刚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绝对有猫腻!
“付怨,醒醒,醒醒……”。
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对尤其困倦的人来说,简直是酷刑。
要是别人敢在他困的时候,这样子打断他睡觉,早就被喂了毒药了。
“霍,垣”,付怨猛地睁开眼,松开手坐起来,声音里的怒火压都不压住,“大半夜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下午去哪了?”
“……”。
“你是不是趁我下午睡觉,去陪明责了,所以才这么困?”
闻言,付怨拼命咬牙,拳头才没挥出去,手伸向床头,拧亮了疗养室所有的灯。
他确实困到极致,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撑开一点眼皮,被光线照的刺眼,微眯着眼。
看到他这副模样,霍垣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这男人眼下的乌青很明显,眼球中的红血丝也不少,这么疲惫的模样确实没见过。
“霍大少爷,咱俩现在还没谈恋爱吧?你就开始打探起我的行踪了?”
付怨属实是困的没什么耐心了,脸很臭。
“我不能打探吗?”
“我下午去哪儿了,你不是猜到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老子受着伤,你不在这里好好守着我,却跑去找明责,付怨你tm是想脚踏两条船吗?”
霍垣恶狠狠地瞪着他,简直要醋疯了!!!!!!
“看样子今晚你是闭不了嘴了,我去隔壁睡”,说着,付怨就要下床。
“我闭,我闭,我不吵你了”,霍垣立马认怂,难得同床的机会,才不肯放走。
付怨关掉房间的其他灯,只留了台灯,躺了回去,像被抠掉电池的机器,一两分钟又沉沉睡去了,呼吸绵长。
………………
霍垣从下午躺到现在,还没去过卫生间,尿意已经快憋不住。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壁钟,数着五分钟的时间,打算等付怨睡的更熟一些在下床。
漫长的五分钟一过去,霍垣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没敢太用力,怕扯到身上的伤口和吵到熟睡的男人。
怕动静太大,他连拖鞋都没穿,轻悄悄地去了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
他实在是没有睡意,想偷摸绕到付怨睡的那边,一个没注意,撞到了摆在床尾的木凳,凳腿在地面摩擦,在静谧地空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响。
………………
霍垣心里一惊,屏住呼吸愣在原地。
原本已经熟睡的男人,果然被这巨大的动静搞醒,坐了起来,头发凌乱,眼中燃烧着不加掩饰的怒火,整个人却依然俊美的让人心惊。
“霍垣,这是第四次了”,他的嗓音是深潭的极寒之冰。
“我,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去你那边看看你”。
“我看你是成心不想让我睡”,付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说,额角的青筋暴动着,“你知道我困的时候被打断睡觉,会多想杀人吗?”
“我这次真没故意吵你,真的只是想看看你”,霍垣急忙解释,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付怨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才冷冷开口,“上床”。
“哦”,霍垣老实躺上床。
“再吵我真的会发火”,付怨身体往他那边挪近了一些,把被子给他盖好,又握紧他的手,“好好睡觉,伤口才会好得快”。
“可是我睡不着”,霍垣扭动了两下。
“那你要怎样才睡得着?”付怨气结,毕生的忍耐力,都用在了这男人身上。
“亲我两口”,霍垣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
“你故意折腾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我亲你?”
付怨已经忍无可忍,眼睛喷火,好似是要杀人。
“不是,前几次我只是想问你下午去哪了”,霍垣一脸无辜,“刚刚可是你自己问我要怎样才能睡着的”。
“睡觉,再耍花招,后果自负”,付怨咬着牙说。
“哦”,霍垣没得到亲亲,嗓音委屈极了。
“乖一点,你这个蠢男人”。
付怨无奈极了,凭借着最后一点意识,拿着他的手,送到嘴边,轻吻了吻他的手背好几下,含糊不清地说着。
霍垣心满意足,心里甜丝丝的,顿时安静了,乖乖地躺在床上,斜睨着男人的睡颜,一动不动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越来越深。
他一会挪一下,一会儿挪一下,终于在付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挪到了男人身侧,两人的手臂紧挨着。
感受到付怨的体温,他的心砰砰狂跳,深呼吸个不停,像是做坏事怕被抓包的小孩。
墙上的壁钟已经指向凌晨四点半了。
再过一个小时,天都要亮了……
霍垣终于困了,头歪到付怨的肩上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
主楼卧室。
今天是个大晴天,昨晚急着办事,窗帘都没来得及拉,晨曦透过哥特式花窗,投下斑驳光影,正正好好地落在大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眼皮上。
明责的睫毛颤动了下,缓缓掀开眼皮,瞥了一眼床头的古董时钟,已经是早上八点。
南宫阙的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沉睡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仔细听还有细微的鼾声,看起来是累坏了。
他偏头在男人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想到昨晚,他就全身心地餍足。
他缓缓抽出被南宫阙枕着的手臂,动作轻慢地下了床。
他朝着衣帽间走去,给南宫阙搭配今日需要穿的正装。
昨晚他兴致阑珊,根本停不下来。
这男人在彻底昏死过去之前,特意警告他说今天上午十一点有很重要的会议,必须要去参加。
他推开双排门,走进衣帽间。
四面墙挂着各种场合的定制套装,均来自名家设计,每一件都熨烫整齐。
旋转鞋架上,上千双手工定制皮鞋,整齐排列。
最中央的玻璃柜里,领带,袖扣,腰带,手巾……各种配饰分门别类,陈列得如同展馆一般,一丝不乱。
明责很少穿正装,这些都是为南宫阙准备的。
他的目光一套一套略过去,考虑到南宫阙今天需要出席会议,最终选定了一套黑色高定西装,既肃穆又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