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子一愣，趁着一个死球立刻冲向技术台。
“哔——！”尖
锐的哨声响起，湘北请求暂停。
队员们低着头走下场，汗如雨下，尤其是樱木，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了。
赤木脸色铁青，三井喘着粗气，宫城一脸不甘，流川枫……
嗯，流川枫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死人脸，但紧抿的嘴唇显示他也在压抑着火气。
山本太郎没有像往常那样说些怪话，他只是等所有人都围过来，拿起战术板。
他没有画复杂的跑位，只是用笔尖重重地点在代表福田吉兆的那个叉叉上。
“听着，”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那个13号，福田吉兆你们看到了。进攻端他是一把妖刀，快，准，狠，特别是面对樱木这种防守靠本能和活力的雏儿。”
樱木猛地抬头想反驳，却被山本太郎抬手制止了。
“但你们有没有发现，”
山本太郎的目光扫过众人，“他在防守端几乎是个隐形人？仙道和池上在拼命补位，鱼住一个人要照顾一大片禁区，而这个福田他除了在进攻端挥刀，防守时在哪里？在梦游，在看戏，在等反击！”
队员们一怔，仔细回想，似乎真是这样。
福田的进攻光芒太盛，完全掩盖了他在另一端近乎懒散的防守。
“进攻万花筒，防守万人捅。”
山本太郎一字一顿地说，这个词组像冰锥一样砸进每个人心里，“田冈藏了他这么久，估计是当秘密武器，只磨利了攻击的刃，没淬炼防守的盾。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在防守端消耗这把妖刀的锋利度。”
他顿了一下，看向垂头丧气的樱木花道。
“樱木，你下来休息。”
樱木霍然抬头，眼中满是不甘和惊愕：“教练！我……”
“你被那家伙打懵了，脑子现在跟你的头发一样红热需要冷却。”
山本太郎毫不留情，“你在场上，只会成为他表演的背景板和信心提款机。”
“木暮，你上。”
眼镜兄木暮公延深吸一口气，扶了扶眼镜，坚定地点点头。
“听着，新的战术就一个核心思想。”
山本太郎的笔在战术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把湘北进攻队员都圈了进去，然后箭头直指代表福田的那个点。
“点名战术。”
“从现在开始，只要福田吉兆防守谁，球就给谁。木暮，流川，三井，宫城，包括赤木，如果他对位你，或者换防到你面前，别犹豫打他！用你最拿手的方式，在他头上得分！他脚步慢，你就用速度过，他身高不足，你就用身高吃，他经验差，你就用假动作骗！”
山本太郎的眼神锐利如刀。
“他不是喜欢得分吗？不是享受进攻端的欢呼吗？那我们就让他在防守端，也好好享受一下！让他每一次失位，每一次目送我们进球，都成为压垮他自信心的稻草！他不是觉得进攻能弥补一切吗？我们就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篮球，是特么两边都要玩的游戏！”
“赤木你在内线要位，如果他换防到你，就往死里打！流川，别客气，把他当成清晨的马路，想过几回过几回！三井跑起来，绕着他跑，找到空位就射，射到他怀疑人生！宫城，用你的速度突他，让他连你的车尾灯都看不到！木暮，你的任务就是拉开空间，如果他对你视而不见，你就用中投教训他！”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每一个队员。
“我们的最终目的，不是防住他。那太难，也太消耗精力。我们的目的是搞崩他的心态！摧毁他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点可怜的进攻自信！”
“要让他每一次得分后，回头就看到我们在他头上也轻易拿下两分！”
“要让他不敢再在进攻端肆意挥霍体力，因为他在防守端已经被我们捅成了筛子！”
“要让他觉得自己在场上就是个累赘，进攻得两分，回头丢四分！无限放大他这种我是防守漏洞的想法，直到他……”
“直到他心理崩溃，自己把自己换下场，或者被田冈那个老家伙骂下场。”
“都明白了吗？”
“是！”
湘北众人齐声怒吼，眼中的迷茫和沮丧被熊熊燃烧的斗志取代。
尤其是樱木，虽然被换下让他憋屈，但听到这个搞崩福田的计划。
他眼睛都亮了，恨不得立刻跳上去执行。
暂停结束的哨声响起。
山本太郎坐回教练席，翘起二郎腿，恢复了几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但眼神却紧紧锁定在重新上场的福田吉兆身上。
“田冈老兄，”
他低声自语，仿佛对方能听到似的，“你藏了一把妖刀，可惜是面开了刃，背却锈透了。今天，我就帮你把这锈迹……好好磨一磨。”
比赛重新开始。
湘北发球。
宫城良田运球过半场，目光如电，迅速找到了对位防守木暮公延的福田吉兆。
他嘴角一扯，毫不犹豫地将球传给了侧翼的木暮。
木暮接球，扶了扶眼镜，眼神平静。
福田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球会这么快传到这个看起来最不起眼的眼镜兄手里。
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防守姿势有些松散。
就是现在。
木暮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是简单地起跳出手。
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节奏平稳得让人心慌。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平稳的弧线。
福田慢了一拍才起跳封盖，指尖距离球很远。
“唰！”
空心入网。
福田落地，回头看着篮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陵南进攻，球经过几次传递，又到了福田手里。
他面对木暮的防守，依然自信，一个变向加速就想突破。
但木暮这次跟得很紧，虽然没能完全拦住，但延缓了他的速度。
福田强行起跳，在赤木的补防干扰下，投篮偏出。
篮下，樱木花道虽然没上场，却在替补席上挥舞着毛巾大吼：“防得好啊眼镜兄！就这样！缠死他！”
轮到湘北进攻。
流川枫在底角接球，防守他的，正是刚刚退防回来的福田。
流川枫抬眼，看了一眼福田，那眼神冷得像冰，又像在看一个不错的练习对象。
没有叫挡拆，没有复杂战术。
流川枫直接俯身，压低重心，连续几个快速凌厉的胯下运球，节奏陡然一变，向左一个迅猛的跨步。
福田的重心被调动，急忙横移。
流川枫却瞬间将球拉回，接一个后撤步，福田再想扑上来，已经晚了。
动作一气呵成，潇洒飘逸。
福田拼尽全力起跳封盖，但流川枫的后仰幅度很大，加上身高臂展优势，这记封盖徒劳无功。
“唰！”
又是空心。
福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