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宫远徵从床上醒来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做了一场可怕的恶梦,梦里的世界跟这个世界一样。
无锋刺客潜入宫门选新娘,他跟哥哥被无锋的刺客上官浅挑拨离间,偷到了宫门的地图……中间还发生了很多事。
他的暗器袋被偷……哥哥不信他。
哥哥手中的瓷碗片刺向他心脏处……清脆的铃铛声……倒在地上的他。
还有修葺的龙灯,被金复误传的话,他那颗破碎的心。
…………
宫门被无锋打成筛子,最后哥哥被寒衣客重伤,虽然寒衣客也死了,但他的双手也被废了。
宫子羽那边也是,云为衫也是无锋刺客,宫子羽还是护着云为衫,梦境里的一切涌入他的脑海,让他头疼的厉害。
宫远徵急切喊道:“挽挽!!!挽挽!”
盛挽刚换好衣衫从屏风内走出来,看到宫远徵一头的汗:“远徵怎么了?做噩梦了?”
宫远徵委屈不已,他才不是梦里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宫远徵,他声音闷闷的:“嗯,兔兔,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盛挽拿着宫远徵的手放到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柔声安抚:“不会,我怀着你的孩子,我能走哪里去?”
“那就好,兔兔怀着他的孩子!兔兔哪里都不会去,兔兔是他的!”
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兔兔真实存在,哥哥才不会像梦里那样“误伤”他!梦里的哥哥即使不爱他,也不会伤他的……
只是猛然间,他想起了曾经刺向盛挽的那一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兔兔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兔兔故意没有躲开那一刀,是在感受他的疼痛吗?
所以梦里的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他不敢细想下去,起码现在的世界里,兔兔是他的,哥哥也爱他,他跟兔兔还有孩子,雪公子也没死,他的手也没废,哥哥也没有爱上上官浅!
都还好,一切都还好。
盛挽擦着宫远徵额间冒出的冷汗,宫远徵梦到什么了?
不过那都不要紧,她会一直陪伴在宫远徵身边,一直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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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宫尚角也做了与宫远徵同样的噩梦,从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一说的宫尚角,此刻只觉得心跳的速度过快。
梦里的他做了一件又一件伤害远徵弟弟的蠢事,跟上官浅“打情骂俏”伤了弟弟,因为上官浅的挑拨离间,差点跟远徵离了心。
宫尚角扶着额头,深思这个奇异的梦,梦里的一切太真实了,真实到他分不清梦里跟现在,到底哪个是现实……
远徵弟弟那么好,他绝对不会让远徵受到任何伤害的!
而他也不可能像梦里那般对上官浅疯魔了,明知她有怪异还不可自拔爱上了上官浅。
他不可能会忘记仇恨!
宫尚角心里空虚的厉害,现在的他跟远徵虽然和好如初,但他心里清楚,远徵虽然也还爱着他这个哥哥,但他始终也是亏欠弟弟良多。
他只觉得梦里的一切荒唐,再如何他也绝不会像梦里那般欺负远徵,梦里没有给远徵打抱不平的盛挽,没有事事为远徵出谋划策的盛挽。
宫尚角扶着额头,一直在反思,倘若没有盛挽,梦里的一切皆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只有盛挽是唯一的变数。
他只能对宫远徵更好,只能尽量弥补自己的梦里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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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阳光沐浴下,盛挽吃着宫远徵给她剥好的荔枝。
她突然好奇宫门啥样了,打开投屏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短短半年,宫门落败了???
宫子羽断了腿之后整日郁郁寡欢,天天喝酒醉生梦死,云为衫哪里都去不了,宫子羽也不管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宫紫商为了养金繁,去宫外的铸器店铺里当杂工,金繁也是混吃等死。
而宫紫商任劳任怨打工养着金繁,时间久了那点儿喜欢也快磨没了。
花公子放下宫紫商后,出宫外做了点小买卖,也遇到了位心仪的女子。
月长老留在宫门去后山接管了曾经雪重子雪公子的住处,虽然断了一臂,但也还能自己种植蔬菜养活自己,只是生活很不好。
另外几位长老也残的残死的死了。
盛挽撇撇嘴,宫门没了宫尚角和宫远徵啥也不是,她也让这些歪屁股的人有了教训。
她对这样的结局还算满意,都不是啥好鸟,有这样的结局也是他们的宿命,宫紫商那恋爱脑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觉醒。
也不知道这些偏心眼儿歪屁股的人有无后悔之意了。
几位长老:悔啊!!!他们都要悔死了!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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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盛挽即将临盆,在外经商的宫尚角也回来了,就怕盛挽出什么意外。
其实他知道,盛挽不会出事的,他心里隐隐约约清楚盛挽的强大,但他还是担忧。
宫远徵在产房的屏风外叮嘱产婆注意什么,什么时候让挽挽发力,他的熟悉程度比产婆还像产婆。
几位接生产婆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感到质疑……
盛挽哄着宫远徵出去,别碍事,产婆都有心理压力了……
宫远徵一向听话,只能在产房外守着,过了半盏茶了还没生下来,他心里害怕,他的母亲就是生他离世的,他心里恐慌的厉害。
雪重子和雪公子在一旁安慰。
就在这时他看风尘仆仆回来的宫尚角,宫远徵眼眶泛红:“哥,挽挽会不会出事,我害怕。”
宫尚角也有些紧张:“不,不会的。”
“她的胎一直是你照顾,不是一直都很健康吗?没事的。”
宫远徵知道盛挽孕期一切都好,但是半盏茶过去了,挽挽怎么还没生!!!
产婆os:“你当生娃是拉屎?那么快呢?”
就在这时听到一声啼哭,产婆赶紧把孩子抱到宫远徵身前:“恭喜徵公子!徵夫人生了两位小公子!”
宫远徵匆匆看了一眼,把娃交给宫尚角和雪重子以后就赶紧跑到房里。
宫尚角和雪重子:“……”
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娃的他们一脸懵!!!
谁给他们发声啊?亲爹跑了他们带娃吗???
雪公子一脸星星眼看着两个白皙的孩子,心都化了,真可爱!没忍住用手戳了戳。
雪重子不悦皱起眉头:“你才吃完糕点洗手了吗你?就摸!”
雪公子:“……”
宫尚角没忍住,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温柔的看着怀里襁褓中的孩儿,是盛挽生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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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婆们正在麻溜收拾屋子,给盛挽换上干净的床被。
宫远徵一进来就看到脸色泛白的盛挽,赶紧掏出一朵出云重莲给盛挽吃下。
“挽挽,辛苦你了!!!呜呜呜~以后我们都不要生了,就这两个孩子就够了!”
“好~不生了,吓到你了吗?”
宫远徵哭唧唧的点点头,盛挽好笑不已,她生娃,她还得哄人:“我不会有事的,我会陪你白头到老~”
“我好饿,又困,我睡一会会,你做些吃的给我好不好?”
“好!挽挽累了就多多休息,我做好了叫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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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吃食等着盛挽醒来,这段日子盛挽有孕嘴挑,他也学会了下厨,盛挽吃什么用什么都是他精心做的精心挑选。
盛挽没睡多久就醒来,她实在是饿了,生孩子也是个体力活。
宫远徵随时注意着盛挽,见她醒来眼睛都亮亮的:“挽挽,你醒了!”
“我先喂你吃东西,等会抱孩子来给你看!孩子在乳母那喂奶。”
“孩子长得很漂亮,都像你!”
宫远徵一连串说的很多,盛挽差点插不了话,不过她也很喜欢宫远徵絮絮叨叨说很多话,她爱听。
宫远徵一点一点喂着盛挽喝粥,嘴里还不停念叨:“挽挽,我爱你,今天比昨天更爱你,明天会比今天更爱你。”
盛挽嘴角挂着微笑:“你就会说漂亮话哄我。”
宫远徵剑眉轻蹙,一只手亲昵摸着盛挽的脸颊:“是哄你,也是漂亮话,但我一定会做到,挽挽知道的,我不会对你画大饼!”
“远徵真好~”
盛挽吃完东西后,宫远徵就抱着孩子来给盛挽看,她有些恍惚,时间过的真快,孩子都呱呱坠地了,她轻碰婴儿的脸颊:“远徵,我们的孩子真可爱。”
宫远徵的脸上挂着明媚灿烂的笑:“当然了,挽挽生的漂亮,我们的孩子自然也好看!”
宫远徵轻揽着盛挽,亲亲她的脸颊:“挽挽,你给孩子取名字吧~”
盛挽想了想:“宫珏徵,宫珩徵,好不好?”
“珏有温润如玉,美好珍贵,高贵的美意,珩之一字,君子如珩,羽衣昱耀。与珏有同样的美意,挽挽真会取名字。”
盛挽靠在宫远徵怀里,语气温柔缱绻:“是远徵博采众长,我说什么字,远徵都会举例出好的寓意来。”
听到盛挽夸他,宫远徵的嘴角就很难下去,他很好哄,盛挽一句夸夸,他都能开心好几日,盛挽也愿意哄着他:“挽挽就会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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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速流逝,宫珏徵跟宫珩徵转眼已经六岁了,宫珏徵很喜欢跟雪重子雪公子玩在一起,雪公子雪重子都是心思纯净之人。
宫珏徵心眼儿多,每日纠缠着他们玩,仅仅六岁也认识了不少药草,跟着宫远徵学习医毒之术。
宫珩徵则很爱舞刀弄剑,宫尚角很喜欢这个侄子,宫远徵陪着盛挽,宫尚角就教宫珩徵学习剑术,偶尔出宫门经商宫尚角都会带着宫珩徵。
宫珏徵长得像宫远徵,宫珩徵长得像盛挽,每次宫尚角看到宫珩徵的脸总会一阵恍惚。
他对盛挽的感情埋葬在心里六年了,六年里他见过许多许多次盛挽跟远徵弟弟相爱亲昵的瞬间。
每一次,他都会在想,若是他先遇到的盛挽,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但他也清楚的知道,没有如果。
那就守护好她吧,守护好她和弟弟吧,守护他们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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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
宫尚角抱着宫珩徵坐在他的腿上:“阿珩,我们就快到家了,有没有想你娘亲?”
“想了!也想爹爹~”宫珩徵很乖巧,性格很像小时候的宫远徵,脸型像盛挽,宫尚角对宫珩徵是真的很疼爱,当然,对宫珏徵也是一样的。
他不偏心谁,只是阿珏跟阿珩喜欢的东西不一样,阿珩跟他相处的时候更多罢了。
宫尚角捏捏宫珩徵的小脸,心里补充道:我也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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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刚把宫珩徵送回徵宫,就听见盛挽在柔声喊着:“阿珏!快回来吃饭啦~明日再学习制药。”
听到盛挽温柔的喊着“阿珏”宫尚角的心脏有一瞬间停滞,阿珏\/阿角,要是叫的他该多好?可是他叫尚角\/宫尚角。
他这一生唯一愧疚的是远徵,明知道远徵对盛挽是何等执着,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爱上了盛挽。
他的一生,也如同阴沟里的老鼠,窥探远徵跟盛挽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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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珩徵赶紧跑到盛挽跟前:“娘亲!我跟伯伯回来啦~”
宫远徵带着宫珏徵从药房里出来,恰好也看见了宫尚角也在。
宫远徵打着招呼:“哥,你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嗯,都很顺利,阿珩我送过来了,我就先回角宫了。”
宫远徵沉默一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