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再睁眼时,那唯一一架直升机,竟然已经被人抢先一步,缓缓升空!
“妈的!怎么回事!”秦烈气得破口大骂,“谁敢抢我们的飞机!”
谢承渊没有说话,他只是抬起头,那双本就猩红的眸子,此刻几乎要喷出火来!
今晚的每一件事,都透露着一股诡异的蹊跷!
他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二组那个抓捕流窜犯的任务,根本没有动用直升机的资格和必要!
若是没有上峰的首肯,他们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
一股被愚弄的滔天怒火,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冷静!
他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了办公楼三楼那扇唯一还亮着灯的窗户。
窗帘后面,王副局长那张肥硕的脸一闪而过。
在迎上谢承渊那双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时,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立刻心虚地、狼狈地闪身躲开了。
“头儿,现在怎么办?二组那帮孙子把飞机开走了!”
秦烈气得直跺脚,恨不得跳起来把直升机拽下来。
谢承渊收回目光,眼底的狂躁被他强行压制下去,化为一片森寒的冰海。
跟王副局长这种人纠缠,只会浪费时间。
阿璃那边,一分钟都不能再等。
他看了眼院子里停着的那几辆军用吉普车,直接否定了这个出行方式。
从京市开车前往吉省,没有三天绝对到不了!
眼下只有两条路,坐火车或者飞机。
无论是飞机还是火车,最早的班次都在凌晨四五点。
飞机速度虽然比火车快不少,但到了吉省的永春机场后,还要倒两趟车才能抵达福松县,中间耗费的时间,不比火车短多少。
想到后面的路程,谢承渊最终决定还是坐火车方便。
毕竟火车能直接抵达福松站,中途不需要转车。
“开车,去火车站!”
谢承渊的声音冷得掉渣,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停车场方向走去。
秦烈等人不敢耽搁,立刻跟上。
谢承渊喊了局里值夜班的后勤帮忙,开了一辆大车,将他们一行十人,火速送往了京市火车站。
凌晨的火车站,人影稀疏,透着一股清冷。
秦烈拿着所有人的证件,通过特殊通道,迅速购买了最早一班前往福松县的火车票。
谢承渊带人在候车室找了个空旷的角落坐下,正准备跟属下们低声部署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伙人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他凝眸看去,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眼神不善地扫视着前方。
前方不远处。
为首的,正是最近和谢家闹得沸沸扬扬的宁家人。
宁昌雄端着官腔十足的架子,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和稀泥般的笑容。
旁边,是他那保养得宜、气质优雅的妻子顾曼臻。
而在他们中间,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身形单薄的女孩,怯生生地朝这边望过来。
不是宁静柔又是谁?
谢承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头的烦躁和杀意几乎要压不住。
真是阴魂不散!
不过旋即。
他的心里就猛的咯噔一下。
宁政委这么晚了,带着妻女也出现在火车站,行为实在反常。
而他今晚的任务,被王副局长那个老狐狸百般阻挠。
现在,宁昌雄这个军区政委又“恰好”出现在这里,带着全家老小,看样子也是要出远门。
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
谢承渊几乎可以断定,宁昌雄这次出行,要做的事,恐怕和自己这次要执行的任务有所关联。
宁昌雄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谢承渊。
以及他身后那几个穿着黑龙局特有的制服,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装扮。
他的心里也猛的咯噔了一下。
“哎呀,承渊,这么巧啊?你这是……又要出任务了?”
宁昌雄那股子官场上的油滑腔调,听得人牙酸。
谢承渊连眼皮都懒得抬,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能将人冻僵。
秦烈和一众队员感受到自家头儿那毫不掩饰的杀气,也个个面色不善,像一堵墙似的挡在了谢承渊面前。
宁昌雄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看了一眼谢承渊身后那群全副武装、气势逼人的队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承渊哥哥……”
一个柔弱得仿佛能被风吹倒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
宁静柔挣脱了母亲的搀扶,跌跌撞撞地朝谢承渊跑了过来,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珠,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惶恐。
“承渊哥哥,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我害怕……”
她伸出手,似乎想去抓谢承渊的衣袖。
“滚开。”
谢承渊终于开口,声音里不带半分温度,像两块寒冰在摩擦。
宁静柔的身体猛地一僵,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眼泪掉得更凶了,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宁昌雄脸色冷厉,快步上前将女儿扶住,看着谢承渊,眉头紧锁,神情复杂。
“承渊,你明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你就不能对她态度好点吗!哪怕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一下也不可以吗!”
谢承渊冷嗤一声,那双猩红的眸子扫过宁静柔,里面的厌恶和轻蔑,几乎要化为实质。
“抱歉,宁政委,我没有照顾其他任何女性的癖好。”
“宁静柔,收起你那套做作的表演,我没时间看你演戏。”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地落在宁昌雄的脸上。
他一字一顿,话里的威胁意味,毫不掩饰。
“宁政委,我们有任务在身,不便和外人接触,还请你们离我们稍远一些。”
说完,他不再看这群人一眼,转身背朝他们,拒绝一切交流。
宁昌雄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变得阴沉无比。
这个谢承渊,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
而这一切的起因,还要追溯到三日前。
宁静柔在海城医院养好了伤,便被李向国带回了京市。
自打谢承渊离开海城前,交代了李向国几句,让他留下照顾宁静柔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好消息是,宁静柔脑后的伤差不多已经痊愈。
但有个坏消息,宁静柔被摔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