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山雨欲来
“静心阁”心理咨询中心顶层，VIp室内檀香袅袅，环境雅致。墨医师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些复杂的心率变异性数据和脑波图谱，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根据他接收到的反馈，林家核心成员身上的“情绪种子”正在良好地发挥作用，尤其是林伯渊，最近几次在商业场合的表现，似乎印证了“决策混乱”的预期。
然而，他嘴角的笑意突然僵住。
室内柔和的光线似乎黯淡了一瞬，空气仿佛凝固了。一个人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舒适的客户椅上，正平静地注视着他。
正是沈寂。
墨医师心脏骤停，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几乎要跳起来。他绑定的是“情绪植入”系统，擅长暗中影响和精神操控，本身的正面战斗能力并不强。他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启动紧急逃生程序，并调动全部精神力向沈寂发动一次最强的情绪冲击——绝望与恐惧！
可他念头刚起，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不是物理上的束缚，而是一种更根本的禁锢。他感觉自己与周围世界的“联系”被某种力量强行切断了，他无法调动系统能量，无法传递神经信号，甚至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只有思维还在惊恐地运转。
沈寂甚至没有起身，只是隔空对着他虚虚一抓。
墨医师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攫取、翻阅。他过往的记忆，接受“摆渡人”招募的场景，被授予系统时的诡异仪式，以及一次次执行任务的片段，如同破碎的胶片般不受控制地闪过。
【尝试读取目标记忆……遭遇高强度精神加密防火墙！触发反制程序！】小维的警报在沈寂脑中响起。
就在沈寂准备强行突破这层防火墙的瞬间——
墨医师的双眼骤然变得一片漆黑，失去了所有眼白，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脸上的惊恐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人的、绝对的冰冷。一个完全陌生的，带着奇异叠音、仿佛由无数个声音混合而成的意识，通过墨医师这个濒临崩溃的“通道”，直接撞入了沈寂的感知。
“干……扰……者……”
那意识冰冷而宏大，不带丝毫情感，如同亘古不变的寒冰。
“你的灵魂……波动……很奇特……很有趣……”
它似乎在仔细地“观察”和“分析”着沈寂。
“我们……还会……再见。”
话音落下的瞬间，根本不给沈寂任何回应或反击的机会，墨医师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他大脑中所有的神经连接、所有的记忆信息，在千分之一秒内被一股源自遥远未知之地的力量彻底抹除、格式化！他眼中的漆黑褪去，只剩下空洞与茫然，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彻底沦为了一具只有生理本能的白痴躯壳。
那股冰冷的意识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警告！高维连接已中断！检测到目标大脑结构遭受不可逆信息清除！】小维急促地汇报，【我在连接中断前的瞬间，拦截到一股异常数据流，正在尝试破译……】
沈寂看着眼前这具瞬间被废弃的“躯壳”，眼神冰冷。对方的狠辣与果决，远超他的预期。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敌对组织，而是一群视人命如草芥，将宿主纯粹视为工具的冰冷存在。
【破译完成！数据流严重残缺，仅获得以下关键词碎片：‘筛选’、‘候选人’、‘深渊之钥’……】
“筛选……候选人……深渊之钥……” 沈寂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目光闪烁。这信息虽然残缺，却透露了巨大的信息量。“摆渡人”似乎在寻找符合某种条件的人（候选人），而自己，显然因为展现出的能力，进入了他们的“筛选”名单。至于“深渊之钥”，听起来就像某种关键物品或力量。
虽然没有抓住活口，但这次短暂的交锋，让沈寂彻底摸清了“摆渡人”行事风格的一角——隐秘、高效、残忍，并且拥有极高的科技或超自然技术。他们像隐藏在深海中的掠食者，耐心地布网，一旦发现威胁或潜在价值，便会以最直接也最无情的方式应对。
他不再理会已经成为白痴的墨医师，转身离开。回到林家后，他再次动用规则之力，进行了一次更彻底、更细致的【信息净化】，确保没有任何残留的“情绪种子”或监控后手存在。林家那股无形的压抑氛围终于彻底消散，恢复了往日的和谐。林见雪的脾气恢复了温婉，林伯渊的决策也重归睿智。
林伯渊回想起这几日家族内部莫名的混乱和自己心头偶尔浮现的阴霾，再看到如今的风平浪静，对沈寂的敬畏已然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拉着沈寂的手，老眼微红，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贤婿啊……此次若非有你，我林家怕是已在无声无息间被那域外邪魔所害！此等救驾之功，老夫……老夫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沈寂平静地安抚了他几句。
几乎在沈寂处理完手尾的同时，冷凝带着“昆仑”的善后小队赶到了“静心阁”。看着VIp室内目光呆滞、口水横流的墨医师，以及现场残留的、令人心悸的能量余波，冷凝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她迅速检查了现场，然后找到沈寂，语气沉重：“我们来晚了。这是‘摆渡人’最典型的‘断尾’手段。一旦他们控制的棋子有暴露风险或失去价值，就会远程启动自毁程序，抹除一切痕迹。这个墨医师，不过是被他们利用完即抛弃的可怜虫。”
她看向沈寂，眼神复杂无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沈寂，你已经被他们标记了。‘筛选’……这个词在我们‘昆仑’的档案里出现过。这意味着他们注意到了你，并将你列为‘候选人’。对他们而言，有价值的个体只有两种结局——要么被他们吸收，成为他们的一部分；要么，被他们视为威胁，彻底……毁灭。”
夜色更深，沈寂站在窗前，城市的霓虹无法驱散他眉宇间的冷意。
“筛选？候选人？”他低声自语，指尖一丝规则的电弧悄然跃动，又湮灭于无形。
“那就来看看，到底谁才是猎人，谁才是……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