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古玉现世
拍卖会在一种压抑而高效的节奏中进行着。
一件件在外界足以引起轰动，甚至掀起腥风血雨的“珍品”被陆续呈上展示台，又在各方无声或有声的角逐中迅速落槌。
有来源成谜、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未知异星矿物；有封装在强化玻璃柱内、仍保持活性、据说能定向强化细胞活性的诡异生物组织；有记载着早已失传的古武技或是禁忌超能力修炼法的加密晶片；甚至还有一小队经过深度改造、绝对忠诚的仿生人战士……
金钱在这里似乎只是一个不断跳动的数字，更多的时候，竞拍者使用的是以物易物的方式，或是抛出某些隐秘的信息、未来的承诺。每一次落槌，都意味着一次力量的转移或是一桩黑暗契约的达成。会场内暗流汹涌，贪婪、算计、忌惮的目光在昏暗中交错，却又被某种无形的规则束缚着，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沈寂如同一个真正的旁观者，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沉默，只有在一份关于尖端神经链接技术的资料出现时，才在小维的分析建议下，用几个无关痛痒的中等价位资源试探了一次，最终在价格超出预期后果断放弃。他的主要目标尚未出现，不宜过早暴露实力，哪怕是在伪装之下。
他的余光始终留意着那个角落里的神秘女子。她同样极少出手，整个过程几乎都维持着那种遗世独立的姿态，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唯有在一次拍卖某件据说来自某个已毁灭高等文明的遗物时，她的指尖曾微微停顿了一瞬，但最终还是没有参与竞拍。这份沉静，反而让沈寂心中的评估等级又调高了一分。
终于，当又一件拍品被一名笼罩在宽大斗篷里的竞拍者以天文数字般的能源晶体拍走之后，拍卖师脸上那程式化的笑容似乎收敛了一丝，语气中也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郑重。
“诸位，接下来，将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之物。”
话音落下，两名明显气息更为凝练、穿着全封闭式动力装甲的守卫，推着一辆明显沉重许多、通体由暗银色金属打造的推车走上台。推车上放置的，并非华美的托盘，而是一个朴实无华，甚至带着些许工业粗糙感的铅灰色金属盒。盒体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几个不起眼的泄压阀和信号指示灯。
仅仅是这个特制的铅盒出现，会场内一些感知敏锐的能力者就隐隐觉得有些不适。
拍卖师戴上了一副厚实的隔绝手套，动作缓慢而谨慎地按动了铅盒侧面的几个开关。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泄气声，盒盖缓缓向上开启。
没有宝光冲天，没有异香扑鼻。
躺在深黑色缓冲衬垫上的，是一块环形古玉。
玉质看起来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有些拙劣。整体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灰白色，色泽暗淡，缺乏玉石应有的温润光泽，边缘处还能看到几处细微的磕碰痕迹，像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和颠沛流离。它的造型也很简单，就是一个标准的圆环，内外壁光滑，没有任何纹饰，朴素得近乎寒酸。
然而，就在铅盒完全开启，古玉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
“嗡……”
一种无声的嗡鸣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
整个会场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十几度，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气息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地面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光线似乎也黯淡了几分，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陈旧、古老、带着死亡与寂灭意味的气息。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未知能量场！】
【分析中……能量属性判定：无属性！纯度：99.97%！】
【核心特征匹配……确认为‘规则之力’本源物质！】
【警报！该物品蕴含能量层级超出当前数据库记录上限！对宿主生命形态存在潜在同化风险！】
【紧急提示：该‘规则源’对系统核心进化具备极高催化价值！初步估算，成功吸收后，系统版本可提升至【？？？】，解锁高阶权限，修复底层逻辑缺失！价值无法估量！】
【战略建议：不惜一切代价，获取此物！】
小维急促尖锐的警报声如同冰锥般刺入沈寂的脑海，一连串的分析数据和提示信息疯狂刷屏，甚至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急切”的情绪波动。这是沈寂得到系统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沈寂的心脏猛地一缩，瞳孔微不可察地变成针尖大小。规则之力？系统进化？不惜一切代价？这块看似破败的古玉，竟然牵扯到如此高的层面？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环形古玉上，体内沉寂的内息似乎都受到牵引，开始自行缓慢流转。
会场内的变化更为明显。
之前所有的拍品，引起的多是贪婪和渴望，但此刻，弥漫在空气中的却是凝重、震惊，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许多原本隐匿得很好的气息，在这一刻都不由自主地泄露出来，道道或强或弱的能量波动在昏暗的会场中闪烁明灭，如同黑夜中的萤火。
“咯噔。”
一声轻微的座椅转动声响起。
是那个角落里的神秘女子。
她第一次，彻底坐直了身体。之前那副仿佛万事不萦于怀的清冷姿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专注。她的目光穿透面具，如同实质般紧紧钉在古玉之上，身体微微前倾，周身那清冷孤高的气场变得更加凝实，甚至隐隐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她显然认出了此物的不凡，并且，志在必得！
不止是她。
沈寂敏锐地感知到，二楼几个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封闭包厢内，同时传出了隐晦却强大的能量反应，如同沉睡的凶兽睁开了眼睛。下方散座中，也有几处气息骤然暴涨，其中一股充满了暴虐的灼热，另一股则阴寒刺骨，还有一股带着浓郁的血腥气。
显然，识货的人，不止一个。这场压轴之物的争夺，尚未开始，便已充满了火药味。
（若岳父此刻能知晓拍卖场内情形，必会激动得浑身发抖，认定此等蕴含无上大道、引动群雄窥伺的先天至宝，合该与自家这位神秘莫测、肩负救世重任的大佬有缘，是冥冥中的定数。）
拍卖师似乎对台下这骤然紧张起来的气氛早有预料，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连他自己都在抵抗着那股阴冷气息的侵蚀，用尽可能平稳的语调开口：
“此物来源不可考，年代不可测。经多位大师鉴定，其内蕴藏难以理解的特殊能量场，具体功效不明，使用风险未知。卖家唯一要求，以能源晶体或同等价值的高纯度能量结晶体结算。”
他顿了顿，环视下方那些在黑暗中闪烁着各种光芒的眼睛，报出了价格：
“起拍价，五十万单位标准能源晶体。”
“现在，开始竞拍！”
“六十万！”拍卖师话音刚落，一个嘶哑的声音便从某个散座响起，直接将价格抬升了十万。
“六十五万！”另一个方向立刻跟上。
“七十万！”
“八十万！”
价格如同脱缰的野马，在数个迫不及待的声音推动下，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开始疯狂飙升！几乎眨眼之间，便突破了一百万单位大关，而且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沈寂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冰冷的眼神扫过那几个争相出价的包厢和散座，最后在那神秘女子身上停留一瞬。他没有立刻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价格在狂热的竞争中不断翻滚、攀升。
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