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庆贺北伐大业终获全胜,一扫靖康之耻的阴霾,重振中原王朝的赫赫威仪,亦为向寰宇展现大宋经世致用、革故鼎新的崭新气象,宋钦宗赵桓决意于都城汴梁举办一场规模空前、史无前例的“万国博览会”。
烫金请柬经由纵横交错的陆路商道与劈波斩浪的海路舰队,陆续传抵所有已知国度,不仅涵盖近邻高丽、倭国、占城、真腊,更远及南亚天竺、西亚波斯,乃至中亚花剌子模等邦国。
一时间,这座历经千年风雨的古都汴梁,俨然成为天下目光的汇聚之所。各国使节纷至沓来,驼铃声与海船号角声在城郊交织,街巷间随处可见身着异装的异域来客,一派万国来朝的繁盛景象。
这座古老城池被精心装点得宛如一座体量宏大、兼具未来气象的奇境舞台。朱红宫墙下悬挂着五彩绸带,街旁商铺前摆放着奇花异草,寻常百姓家的窗棂上亦贴满喜庆剪纸,处处洋溢着欢腾氛围。
宽阔街巷之上,蒸汽机的轰鸣与水车转动的哗哗声交织,驱动巨型水车造就出数十尺高的壮观喷泉,水花在空中折射出七彩光晕;神机阁巧匠更打造出精巧绝伦的机械人偶,这些人偶身着锦袍、面容如生,见过往使节便躬身作揖,引得众人驻足惊叹,争相探看其中玄机。
诸多展区中,最令人心潮激荡、震撼莫名的,当属汴梁城外的“大宋皇家军工展”。展区外围由身着明光铠的禁军卫士严密值守,旌旗猎猎,更添肃穆威严之态。
展区内,一排排锃亮燧发火枪列阵排开,枪管泛着幽蓝冷光;一门门狰狞青铜巨炮昂首伫立,炮口如巨兽之口森然可怖,每件兵器皆镌刻精致大宋纹章,静静陈列间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与令人敬畏的威慑力。
展区正中央,一场精心筹备、足以让所有到访使节终身难忘的“军事演示”徐徐拉开帷幕。周围搭建环形高台,各国使节按国别分列两侧,目光灼灼地凝视场中,连呼吸都不由得放缓。
一名身姿挺拔的宋军士兵身着崭新藏青色军服,肩披红色披风,手持最新研发定型的“神威5型”后装线膛步枪,神情肃然地立于一百五十步外的标记点上。
他正对面,立着一尊依西域商人伊万详述复刻而成、身着全套加厚哥特式板甲的木质假人。假人通体裹以精铁,板甲雕刻繁复宗教花纹,头盔上的白色羽饰随风微动,与传闻中欧洲骑士装束别无二致。
“砰!”士兵扣动扳机的瞬间,清脆响亮的枪声骤然破空,在空旷战区内久久回荡,震得人耳膜微麻。
刹那间,那号称能抵御重剑劈砍的坚不可摧哥特式板甲胸口,迸溅出一团刺眼火花,紧接着一个指节大小的孔洞赫然显现;穿透板甲的弹丸力道未减,狠狠嵌入后方坚硬木桩,打出一个碗口大的狰狞破口,木屑飞溅而出。
目睹此景,在场所有使节与随从尽皆倒吸凉气,惊叹与私语声此起彼伏,不少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那些素来自诩勇武的倭国武士,纷纷手按腰间佩刀,望着自身仅能抵御普通刀剑的皮革甲胄,脸色瞬间惨白,额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颌下胡须,先前的傲慢神色荡然无存。
赵桓立于高台御座之侧,目光平静扫过下方震惊人群,心中了然——他正是要用这种最直观、最具冲击力的方式,向全世界昭告:传统骑士时代已然落幕,未来战争格局,将属于钢铁铸造的武器与威力无穷的火药。
当博览会欢庆气氛达至顶峰,众人仍沉浸在大宋强盛国力的震撼中时,一名风尘仆仆的海军信使,皮肤经海风烈日炙晒成古铜色,衣衫还沾着未干盐渍,发髻微散,他推开狂欢人群,脚步踉跄却坚定地直奔御前,高高举起一个用油布紧裹、密封严实的盒子。
“陛下!西洋舰队八百里加急军报!事关重大,十万火急!”信使单膝跪地,语气急促却清晰地高声禀报。
“我军舰队在天竺之南的印度洋海域,截获一艘来自更西未知国度的大型帆船!船上货物与人员服饰皆为我朝前所未见,疑似来自传闻中的欧罗巴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