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学生一张张试卷中累积，裴茂带着人快把键盘敲烂了，终于发现了一点信息。
那天是周六，夏昭谢上的早班，秦砚刚视察完一个工地，随后就接到了裴茂的电话。
“秦总，人我已经送到鸿宇总部了。”
秦砚半是惊讶：“萧文雨？你把他带到鸿宇总部了？”
裴茂语气遗憾：“不是他，应该是他手底下的几个小虾米，具体情况你回江城，我细细跟你说。”
秦砚给夏昭谢报备了一下，随后飞速地赶往江城。
鸿宇科技总部。
秦砚推开门，裴茂在皮椅上坐着，周围保镖站了一圈，地下绑着两男一女。
秦砚皱眉：“你一定要在这里审吗？”
裴茂嬉皮笑脸：“哎呀，这不是离你这近嘛。这就是几个小人物，用不着审问。”
秦砚环顾一圈，压低了声音：“秦肃那边没有泄露吧？”
裴茂摇头：“没敢告诉他，所以先带你来了。”
秦砚又问：“炎亭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裴茂挑挑眉头，一脸兴奋：“这个炎亭还真有一手，整个公司虽然做的是科技，但是他们的保密工作非常好，防火墙都是军用级别。”
“怎么？进不去了？”
裴茂像炸毛的猫：“谁怕了？我是怕给你打草惊蛇。”
秦砚笑了笑，目光终于落到地上绑着的三个人。
裴茂看她眼神，麻溜的起身，把皮椅还给了秦砚。
秦砚也不理这三个人，净跟裴茂说些有的没的，但是有意无意提了两嘴萧文雨还有绷子。
两个人气定神闲，一唱一和。
秦砚半长的头发束在脑后，西装革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响声。
这是鸿宇科技的附楼，还没完全投入使用，所以非常安静，敞亮的房间拉上了窗帘，活像个黑诊所。
大家都是道上的，来事了进局子不可怕，怕得就是把你带到这种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
直接把人扔到江里喂鱼都没人管。
地下三个人只能咽了下口水。
秦砚斜睨了一眼，“招了吗？”
裴茂语气遗憾：“没有，三个硬骨头。”
秦砚皱起眉头，啧了一声。
三个人身子一抖。
秦砚不耐烦地起身，“没用就扔了吧。”
三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裴茂正要开口，门忽然被推开了。
秦肃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看。
秦砚起身：“你怎么来了？”
秦肃没有答话，径直走进房间，冷冷地望着地下的三个人，“萧文雨在哪？”
前面有个小个子，胆子还挺大，梗着脖子：“不知道啊，什么萧文雨。”
秦肃瞬间掐住他的脖子，把人死死摁在地上，小个子开始疯狂地挣扎，像条死鱼。
秦砚和裴茂连忙上前把人分开。
“呃……咳咳咳咳。”
小个子跪在地上干咳着，裴茂给个眼神，死不了。
秦砚松了口气，连忙将人拉了出去。
“哥，你干什么？”
秦肃平复了一下呼吸，捋平自己的衣服。
“我这不是在找人吗？”
他吸了一口气，又要在进去。
秦砚推了他一把，“你那叫杀人！”
她把他径直拉回了鸿宇总部，看着密密麻麻的员工，秦砚心里一松。
她带着秦肃上了天台。
秦砚苦口婆心。
“哥，我知道你找不到萧文雨很着急，但是你也不能掐死他……”
秦肃慢条斯理地说：“我怎么不能掐死他了？”
秦砚瞪着眼睛：“你疯了是不是？你这样的话跟那些东西有什么区别？”
秦肃耷拉着眼皮。
秦砚皱着眉头：“哥，萧文雨是个败类，我们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他付出代价，你没必要把你自己搭进去的。”
这些年只要一提到萧文雨，秦肃就跟疯了一样。
秦肃忽然无力地坐在地上。
秦砚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秦肃靠着墙，仰望着金黄色的天际，夕阳打在他脸上，又暖又凉。
“秦砚，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你喝多了，在流云山庄发疯。”
“记得，当时还是你把我劝下来的。”秦砚陪着他一起坐在地上，“当时你说，没什么过不去的。”
秦肃仰着头，秦砚看见了他眼角的湿润，放轻了声音：“哥，到底怎么了？”
“确实什么都可以过去，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啊……”
秦砚心头一震。
她高考那年，被萧文雨绑走了，她拼了命的逃出来，所幸被自己的同桌救了。
她在同桌家里躲了半个月，中间试图给秦肃打过电话，可是没联系上。
等到她回到北石镇，回到秦肃身边的时候，第一个得知的是秦坚柔的死讯。
秦肃告诉她，馄饨小馆失火，秦坚柔意外去世了。
秦砚只觉得当头一棒，明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而当时她的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胡莱也从容城赶到了北城。
胡莱当时满脸笑意：“哈哈，恭喜恭喜，北城状元啊。”
秦砚没有一点喜悦之情。
胡莱却笑吟吟地说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会走眼，我就知道你以后肯定有大作为，呵呵，你放心，萧文雨我已经解决了，他再也不会来骚扰你们兄妹俩了。”
秦砚有点害怕。
胡莱又嘶了一声，“这么说不太严谨，但是我保证，他们绝对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笑眯眯地要来拥抱秦砚。
秦砚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我知道，那笔基金可以取出来了。我会遵守承诺，把钱全部都给你。”
胡莱双手落了个空，也不尴尬，在空中拍了一下。
“唉，干嘛说这些见外的话呢，我要你的钱干嘛？”
秦砚皱着眉头。
胡莱说道：“那笔钱留着读大学多好，以后再用这钱创个业，多好的。”
秦砚脑子飞转：“我不会帮你洗钱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胡莱瞪着眼睛：“诶，我可是良好市民。你可别诬陷我。”
秦砚拿她没办法，也只能先上大学，直到后来毕业，她真的开始创业。
秦砚不想跟这些混黑的人再有任何交涉。
秦肃却说，胡莱已经很干净了，让她插手也没什么。
秦砚拗不过两个人，只能答应让胡莱插手生意。
后来才发现，胡莱确实没有要胡来的意思，她家族内斗，胡莱需要一个干净的身份和干净的钱来脱身。
就这样，胡莱接手了鸿宇在d国的所有生意，她也没有整出来什么幺蛾子，一个人在d国过着滋润的小日子。
而关于秦坚柔死亡一事，秦砚始终没有多问。
秦肃对秦坚柔的感情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敢细究哥哥的情况，只能跟秦肃一起收养了秦曦。
秦砚当年忙着高考，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馄饨小馆了。所以她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再结合当年允许胡来入伙的事情，心底忽然涌上一阵寒意。
秦砚望着他：“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