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胖子虽然境界上不如张起灵,但在这密林之中,
两人都怕惊动另外两拨人马,不敢搞出太大动静,因此,不能施展全力。
胖子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在树影间不断躲避,
爽朗的笑声,在众人营地四周回荡着。
此时,柳逸却有些尴尬了,
他小声嘀咕道:
“这死胖子,
看来确实要给他一些教训了。”
随后,他讪讪地对着,对面那头处于爆发边缘的“母老虎”解释道:
“陈......陈文锦,
你听我解释。”
然而,此时的陈文锦终于忍不住了,
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直接站起身冲向柳逸,随后骑在柳逸身上,
对着他哐哐哐一顿捶。
柳逸此刻自然心虚,也没有反抗,只能不断躲避,
一边躲一边说:
“陈文锦,这是误会,误会!
你要明白,这只是传言,
我只不过是求证了一下。”
可此时的陈文锦,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当年的事本,就让她对吴三省失望至极,吴三省当年的选择,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她已经被背叛过一次,因此对男人本就没什么好感,
更谈不上信任。
可这些人还拿她开涮,这让她怎么忍?
狠狠发泄了一番后,
陈文锦才冷哼着回到原地坐下。
然而,不知不觉间,泪水已顺着她的脸颊刷刷流下,混合着脸上的淤泥,
划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迹。
此时的柳逸心虚到了极点,
他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卷纸巾递给陈文锦,
声音带着歉意说道:
“陈文锦,对不起,
我只是和小麒麟他们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伤害了你,在这里我向你道歉。”
陈文锦没有搭理他,
只是用沾满泥巴的衣袖,胡乱擦了擦脸。
柳逸只能尴尬地将纸巾交给小花,拍了拍小花的肩膀说:
“小花,
她就交给你了,我去前面溜达一圈。”
说完,他如蒙大赦般,急忙溜之大吉。
此时的小花一脸无语,
最后,只能咬着牙将纸巾递过去,轻声安慰道:
“文锦阿姨,您别生气了。
这件事确实是柳爷他们做错了,不该拿您开玩笑,但您放心,他们确实没有恶意。”
他的手指在纸巾包装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指尖微微发颤——他从未见过陈文锦如此失态,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这个历经沧桑的女人。
然而,小花这不疼不痒的解释,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陈文锦依旧在那里低声啜泣。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像秋风中的枯叶,眼泪砸在泥土里,洇出深色的斑点。
一旁的吴邪也走了过来,蹲下身轻声说道:
“文锦阿姨,
您先别难过了,
我告诉您一个消息——霍玲还活着。”
听到吴邪的话,陈文锦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吴邪问道:
“吴邪,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这四个字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吴邪却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文锦阿姨,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霍玲阿姨确实还活着,
而且,是我们亲自在格尔木疗养院救出来的。那时候,霍玲阿姨已经陷入疯狂,
眼看就要变成禁婆,
就算这样,柳爷他们还是把霍玲阿姨救了回来。”
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节奏越来越快,像在敲一面无形的鼓。
听到吴邪的话,陈文锦早已顾不得伤心,急忙追问道:
“吴邪,
你是说……就连刚要变成禁婆的霍玲,
都给救回来了?”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吴邪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陈文锦却陷入了呆滞,一时之间,
脑海里翻涌着各种不相信的念头,想找些理由反驳,可她了解吴邪,
这种事吴邪断不会骗她。
此刻的她,就像绝望中瞥见一丝生的希望,
那希望近在咫尺,却又显得格外遥远。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小花和吴邪见她愣着,也没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陈文锦才回过神,深吸一口气,胡乱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认真看向吴邪:
“吴邪,
我不是不信你,
只是……这事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当年我们上千人,活下来的就我和张起灵。
张起灵是凭着强悍身手,从那地狱牢笼里硬闯出去的,我是躲在一条地底裂缝里,
熬了半个月才逃过一劫。”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上,
“可我现在……你们闻,我身上这禁婆的骨香越来越重,最多半个月,
怕是就彻底成了没有灵智的禁婆。
可你却说霍玲已经被救回来了,这我真的无法相信。”
一旁的小花叹了一口气,对着陈文锦说道:
“文锦阿姨,
你觉得,我们可能拿这种事情来欺骗你吗?
而且,其实你刚刚已经注意到了,
柳爷他们一行人本就不是常人,
甚至如果放在古代,他们都可能被称之为神仙。
那么一个‘神’想要救一个凡人,这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西装袖口,
那昂贵的定制面料被攥出了一道道褶皱。
听到小花的话,陈文锦彻底闭上了嘴。
联想到胖子刚才一翻手,就直接拿出了两箱啤酒,再想想吴邪等人所说的话,
此时她不信也得信了。
但同时,她的心情更加复杂——她同样希望活着,
无比渴望活着。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可能窝在地底裂缝里,
靠着吃蟑螂、老鼠苟延残喘至今。
可她又该怎么说呢?
柳逸一行人并没有义务救她。
最后,她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这想法暂时压在心里,指甲在掌心掐出半弯月牙形的红痕。
吴邪和小花见陈文锦情绪渐稳,
这才放下心来,随后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柳逸转了一圈回来,见陈文锦一个人呆呆地坐着,犹豫了半天,还是走上前说道:
“陈文锦,
关于刚才的事,我还是想向你道歉。
没想到一个玩笑,对你触动这么大,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认。
这样吧,你有什么要求?
只要不太过分,我都满足你,就当赔罪了。”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
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