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魂刺化为飞灰,那柄朴实无华的小剑静静悬于云疏指尖。庭院内死寂一片,只剩下公孙毒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
“不……不可能!我的蚀魂刺!”公孙毒脸色惨白如纸,指着云疏,声音尖厉,“你……你究竟用了什么妖法?!”
他身后的公孙家子弟也个个面无人色,看向云疏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妖法?”云疏指尖微动,那柄小剑如同融化般消失不见。他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是你家的破烂太不禁打。”
这话轻飘飘的,却如同最响亮的耳光,扇在公孙毒脸上,让他羞愤欲绝。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一股远比蚀魂刺阴邪、狂暴百倍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公孙毒身后的一名随从身上冲天而起!那名随从身体剧烈抽搐,七窍中冒出浓稠如墨的黑烟,整个人如同被吹胀的气球般扭曲变形,最终在黑烟中,凝聚成一道模糊不清、散发着无尽怨毒与贪婪的老者残魂虚影!
这虚影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燃烧着幽绿鬼火的眸子,死死盯住了墨家祖宅地底深处——那稳定燃烧的地心火方向!
“地心火……纯净的本源火灵……吞噬了它,老夫便能重聚魂体,再临世间!”沙哑、扭曲,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从残魂口中发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渴望。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暗紫长袍、面容与公孙毒有几分相似、却更加阴鸷的老者(公孙邪)从人群后方显出身形,对着那残魂恭敬行礼:“恭迎老祖法驾!请老祖享用这地心火灵,重振我公孙家声威!”
这赫然是公孙家隐藏的最终底牌——一位不知陨落多少年月、仅剩一缕残魂的老祖!其散发出的邪恶魔威,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向整个墨家庭院!
“呃啊!”
墨家子弟在这恐怖的威压下,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按住,纷纷闷哼出声,修为稍弱者更是直接瘫软在地,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墨炎、墨尘等人也是脸色煞白,拼命运转法力抵抗,却如同螳臂当车,身形摇摇欲坠!
就连那原本被云疏稳定下来的地心火,此刻也再次剧烈波动起来,火苗疯狂摇曳,仿佛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无声的哀鸣!
“完了……”墨炎心中一片冰凉,这残魂的恐怖远超他的想象,墨家今日恐怕在劫难逃!
公孙毒见老祖现身,顿时又有了底气,指着云疏狂笑道:“哈哈哈!云疏!你完了!我家老祖亲临,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老祖,就是此人坏我好事,请老祖将他碎尸万段,抽魂炼魄!”
那残魂的幽绿鬼火眸子,这才缓缓转向一直没什么动静的云疏,沙哑道:“小辈,有点意思。你的魂魄,似乎也很美味……”
然而,面对这滔天邪威,云疏只是微微蹙了蹙眉,脸上露出被打扰清净的明显不悦。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那残魂一眼,只是随意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仅仅一步。
仿佛有一阵无形的清风吹过庭院。
那笼罩在所有人身上、沉重如山的恐怖威压,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荡然无存!
墨家众人只觉身上一轻,差点瘫倒的子弟也茫然地站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感觉只是一场幻觉。
地心火的波动也骤然平息,重新恢复了稳定燃烧。
云疏依旧站在那里,姿态慵懒,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但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定海神针,将所有邪秽与威压,都隔绝在了墨家众人之外。
他抬起眼皮,第一次正眼看向那团嚣张的残魂,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淡漠。
“吵够了?”他淡淡开口,“一缕苟延残喘的孤魂野鬼,也敢在我面前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