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完春联,屋里的年红仿佛自带温度,将冬日的寒意驱散了不少。而真正的热浪源头,则来自于那个平时使用频率不高、此刻却显得格外狭小的厨房。
楚雨薇、秦雨柔、林战,甚至主动请缨打下手的苏雅和陆芊芊,五六个人挤在里面,简直快要转不开身。云疏本想溜达过去看看进度,刚靠近门口,就被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的楚雨薇“严厉”地拦住了。
“老祖宗,厨房重地,闲人免进!”楚雨薇脸上沾了点面粉,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您就在外面等着吃现成的吧!”
林战从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手里正笨拙地剥着蒜,嘿嘿笑道:“是啊老祖宗,这里头烟熏火燎的,别呛着您!”
云疏挑了挑眉,看着这几个把他挡在门外的后辈,倒也懒得坚持,从善如流地退回客厅,重新窝回他的沙发堡垒。也好,乐得清闲。
他人虽然没进去,但厨房里的“交响乐”却清晰地传了出来。
先是秦雨柔温和又带着点焦急的声音:“雨薇姐,这鱼是要清蒸还是红烧?料酒我放多少?”
楚雨薇快速回应:“清蒸!保持原味!料酒一小勺就够,我去看看汤!”
接着是林战的大嗓门:“这面团怎么这么不听话!揉了半天还不光滑!比我练功还累!”
苏雅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林战哥,你那是蛮力,揉面要巧劲,顺着一个方向来。你看,像我这样……”
然后是陆芊芊的提醒:“小心小心!油热了!肉片可以下了!”
“滋啦——”一声剧烈的爆响,伴随着一阵手忙脚乱的动静和低呼。
“哎呀!盐好像放少了!”
“没事,等下可以再调。火关小点,要糊了!”
“谁看到我刚才那盘腌好的鸡翅了?”
“在冰箱第二层!我帮你拿!”
其间还夹杂着锅铲与铁锅的碰撞声,水流声,切菜的笃笃声,以及孩子们偶尔扒在厨房门口好奇张望被笑着赶走的声音。整个厨房像是一个忙碌而又有些混乱的战场,却又充满了热火朝天的生机与活力。
云疏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耳边听着这片充满烟火气的嘈杂。他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一个声音,甚至能通过气息和动作的细微声响,在脑海中勾勒出里面的场景:楚雨薇专注地盯着火候,秦雨柔手法灵巧地处理着食材,林战跟一团面较着劲,苏雅和陆芊芊穿梭其中打着配合。
偶尔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或是东西掉落的轻响,但总能很快被解决,取而代之的是松了口气的笑声。没有真正的争吵,只有在这种亲密协作中自然产生的磨合与趣事。
不知过了多久,厨房里的动静渐渐从“战斗”转向了有序的收尾。说话声也低了下去,变成了满意的品评和最后的调整。
“嗯,这个味道对了!”
“汤差不多了,好香啊。”
“摆盘交给我!”
随着厨房门被拉开,一股更加浓郁、勾人食欲的复合香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窝在沙发里的云疏,鼻翼不自觉地微微动了动。
林战率先端着一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白瓷盆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得意又如释重负的笑容,朗声道:
“开饭喽——!”
这一声吆喝,像是一个正式的宣告。忙碌而欢快的厨房交响曲暂告一段落,接下来,将是属于团圆和美味的盛宴时刻。云疏缓缓睁开眼,看向那摆满了一桌、色香味似乎都很不错的菜肴,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些许真正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