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内，赵德柱气得满脸通红，把一只青花瓷瓶狠狠砸在地上。
“废物！全是废物！连两个小毛贼都抓不住！”
管家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小声提醒。
“老爷，那些宝物和银票…可是要交给五皇子的……”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赵德柱直接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老子不知道吗？那可是三十万两！三十万两啊！”
就在这时，一个护卫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老爷，小的…小的可能知道那贼人是谁。”
赵德柱猛地转过头：“谁？”
护卫咽了口唾沫。
“听那声音和说话的调调，像是霍家二小姐。小的经常去那儿喝酒，绝不会听错。”
赵德柱眼睛眯了起来。
“霍小刀？”
他沉吟片刻，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霍家又怎样？偷到老子头上，就得扒层皮！管家，去报官！”
第二天上午，酒楼内。
小刀正眉飞色舞地给众人讲述昨晚的壮举。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拳就打在那赵胖子的鼻子上！”
柳红英喝着茶，补充道：“然后她还顺手把人家钱袋给顺走了。”
众人哄堂大笑。
云知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两个，真是…胆子真大。”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紧接着，一群大理寺的官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面色严肃官员。
“霍小刀何在？”官员厉声喝道。
酒楼里顿时安静下来。
小刀和柳红英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就是霍小刀，怎么了？”
小刀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官员一挥手：“拿下！有人告你们昨夜潜入赵府行窃！”
“什么？”
云知猛地站起来，“这位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酒楼的熟客们更是纷纷捣乱。
“开什么玩笑！霍二小姐会去偷东西？”
“就是！她要银子直接说就是了，再说了咱们这么多人还凑不到银子？”
“肯定是那赵德柱诬告！”
然而官兵们不由分说，就要上前拿人。
小刀眼珠子一转，突然大喊。
“等等！我跟你们走就是了！不过得让我换身衣服吧？这身沾了油渍，上公堂多不体面！”
官员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小刀已经一溜烟跑上楼了。
片刻后，她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裙，甚至还梳了个漂亮的发髻，笑嘻嘻地走下楼梯。
“走吧走吧，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公堂呢，正好去见识见识！”
柳红英扶额叹气，也只能跟着起身。
……
此刻公堂外围满了人，都是听说小刀被抓，自发前来声援的酒楼熟客们。
“二小姐别怕！我们给你作证！”
“那赵德柱不是好东西！”
“肯定是诬告！”
赵德柱站在堂下，听着外面的呼声，脸色铁青。
主审官重重一拍惊堂木。
“肃静！霍小刀，赵德柱告你们昨夜潜入赵府行窃，可有此事？”
小刀一脸无辜。
“大人，您说什么呢？昨夜我和师姐一直在酒楼睡觉啊，是不是啊师姐？”
柳红英配合地点头：“正是，我们可以作证的人多了去了。”
赵德柱气得跳脚：“你胡说！我府上的护卫都认出你了！”
小刀眨巴着大眼睛，“赵老爷，您是不是做梦了？或者…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见鬼了？”
外面顿时爆发出哄笑声。
主审官皱眉：“赵德柱，你可有证据？”
赵德柱急忙道：“有！我府上护卫可以作证！还有…还有她们偷走了整整三十万两！”
小刀立刻反驳。
“哎哟，赵老爷，您这可就是血口喷人了。您说我偷了银子，那银子呢？您搜出来了吗？”
赵德柱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确实没证据。
小刀得理不饶人。
“要我说啊，该不会是赵老爷您自己把那三十万两私吞了，然后赖在我们头上吧？”
“你…你胡说八道！”赵德柱气得浑身发抖。
主审官也被这场面搞得头疼，只能继续问道：“那你们昨夜子时在何处？”
小刀：“在酒楼睡觉啊！”
柳红英忍着笑意：“大人，赵老爷说我们偷了他三十万两银子，可我们两个弱女子，怎么搬得动三十万两银子？”
外面又响起一片附和声。
“说得对！二小姐那么瘦弱，怎么可能搬得动？”
“这赵德柱分明是诬告！”
赵德柱急得满头大汗：“不是银子！是银票！银票！”
小刀立刻抓住话头：“哦？银票？赵老爷好富有啊！一个小商贾竟然有三十万两的银票？”
这场面越发混乱，主审官一个头两个大。眼看就要审不下去。
赵德柱突然想到什么。
“大人！我要求搜身！她们身上肯定还有赃物！”
主审官觉得有理，正要下令。
小刀却突然捂住胸口，一脸惊恐。
“非礼啊！赵老爷你要非礼良家妇女啊！”
柳红英也配合地做出害怕的样子。
“光天化日之下，竟要搜女子之身，这成何体统！”
外面的群众更是炸了锅。
“无耻！”
“下流！”
“赵德柱你还要不要脸！”
赵德柱被骂得面红耳赤，主审官也尴尬不已。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里好生热闹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帝沅不知何时站在了公堂门口，一身红衣似火。
她一早听说小刀被大理寺抓了，本来想着来看戏的。
结果听到赵德柱竟然有三十万两。
她想到了前世，赵德柱也是五皇子的人。
“参见九公主殿下！”
所有人齐刷刷跪倒在地。
小刀心里直嘀咕。
这红衣婆怎么来了？该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帝沅缓步走入公堂，目光淡淡扫过全场。
当她经过赵德柱身边时，赵德柱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公主一眼。
帝沅突然停下脚步，冷冷地看向赵德柱。
“你刚才看本宫的眼神，让本宫很不舒服！”
赵德贵吓得魂飞魄散。
“殿下恕罪！小的…小的无意冒犯！”
帝沅却不再看他，转头对着主审官。
“此人目无尊卑，冲撞本宫。传令，即刻查抄赵府，所有家产充公，赵德柱流放三千里。”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小刀瞪大了眼睛。
“我的娘诶，红衣婆这也太狠了！”
赵德柱直接瘫软在地。
“殿下！殿下饶命啊！”
主审官颤颤巍巍地想要说什么。
“殿下，这…这于法不合啊…”
帝沅一个眼神扫过去，主审官立刻闭嘴，冷汗直流。
外面的群众在短暂的安静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九公主英明！”
“恶有恶报！”
“赵德柱活该！”
帝沅这才看向小刀和柳红英，唇角微扬：“至于你们两个…”
小刀立刻摆出最乖巧的表情。
“虽然赵德柱罪有应得，但偷窃终归是错的。”
帝沅淡淡开口，“罚你们在天下第一楼设宴三日，免费招待城中乞丐和流民，以示惩戒。”
小刀和柳红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谢殿下！”两人齐声道。
帝沅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小刀赶紧追了上去。
“红衣婆，别急着走啊，我请你吃饭！今天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帝沅看了看眼巴巴的小刀，又看了看外面欢呼的百姓，点了点头：“也好。”
当晚，酒楼里热闹非凡。
小刀又开始了她的说书模式，把公堂上的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你们是没看见，那赵德柱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然后红衣婆，不是，九公主殿下就那么轻飘飘一句话：抄家，流放！我的娘诶，太帅了！”
客人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爆发出笑声和掌声。
帝沅坐在雅间，品着茶，听着小刀的夸张描述，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帝沅放下茶杯，目光深远。
“是时候开始清算五哥的势力了！”
她转头看向小刀，“这把刀得用起来了！”
角落里，林夫人和霍渊看着这热闹的景象，相视而笑。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林夫人摇头，眼中却满是慈爱。
霍渊抿了口酒：“有九公主护着，就让她闹去吧。”
这一夜酒楼都在讨论着，据说光是赵府搜出来的金银财宝，就装了整整二十车。
至于那位倒霉的赵德柱，据说在牢里一直喃喃自语。
“我就看了一眼…就看了一眼啊…”
而这件事也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人人都在说。
宁惹阎王，莫惹九公主。
至于我们的小刀，正在兴高采烈地计划着明日的乞丐宴要准备什么菜式呢！
“要我说，红烧肉得多准备点…”
“还得有馒头，管饱！”
“酒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