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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阳光还没完全驱散夜的寒意,我们所住的高楼公寓就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化作了一片混合着火焰与浓烟的废墟。
我抱着千钧一发之际抢救出来的家政机器人小莓,站在一片狼藉的空地上,灰头土脸。
嗯,是的,就算是古铜色的皮肤也盖不住我灰头土脸,呆愣愣地望着那片曾经是窝的残骸。
幸亏这公寓配备了安全气囊系统,在爆炸发生的瞬间自动触发,把我和泽诺弹射到了安全区域,否则我们大概就要被埋在几百米高的钢筋水泥下面了。
周围是刺耳的消防警笛声,人群惊恐的喧哗和哭泣声,混乱不堪。
泽诺站在我身边,一只手紧紧揽着我的肩膀。
他亚麻色的发丝上也落满了灰,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翻涌着郁色,死死盯着那片废墟。
当他转头看向我时,眼底的郁色被压了下去,只剩下温柔的安抚,“没事了,小……吉赛尔,没事的,有我在呢。”
他当机立断,带着我和我怀里嘎吱作响的小莓,直接前往他所在的联邦军事基地,安排我住进了他的宿舍。
“你没有别的房子了吗?我住你们宿舍不好吧?”我打量着这间陈设简洁的房间,有些迟疑。
泽诺递给我一杯温水,微笑着将我脸颊上的一抹灰擦掉,“有,但那些地方都不如这里安全,基地的防御等级是最高的。”他看着我,眼神专注而认真,“吉赛尔,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我们绝对不会再分开。”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争辩的坚持,最终点了点头。
住哪儿都没差啦,管饭就行,而且这里确实看起来铜墙铁壁。
简单收拾了一下,泽诺便让我待在宿舍休息,他要去亲自调查这起爆炸事故。
我以为他很快就能回来,便坐在床上跟有点故障的家政机器人小莓大眼瞪小眼,敲了它几下好像又活了,我就让它给我播放时下最流行的电视剧。
看着看着,抵挡不住袭来的困意,抱着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凹陷下去,我才迷迷糊糊醒来。
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
我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往床内侧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
泽诺换了柔软的睡衣,带着一身清冽的水汽蹭了进来,长臂一伸就将我紧紧捞进怀里抱住。
他的体温偏高,驱散了我身上残留的夜凉,我靠在他胸前,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他低声说爆炸的直接主谋已经抓到了,但事情没那么简单……后面的内容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记不真切了。
在他令人安心的气息包围下,我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搂着他的腰,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泽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给我弄来了一套合身的联邦军制服,虽然不是正式带军衔的那种,但款式一模一样。
“吉赛尔,你穿上这个跟我一起行动。”他将衣服递给我,语气自然,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于是,从那天起,我就成了泽诺身后一条名副其实的小尾巴。
他去训练场监督队员操练,我就穿着那身制服在场外像个哨兵一样罚站,听着里面传来的呼喝声和机甲轰鸣声。
他去开各种冗长的军事会议,我就站在会议室门外,对着冷冰冰的金属墙壁继续罚站。
他去食堂吃饭,我就跟着他一起干饭。
不得不说,联邦军队的食堂伙食相当不错,很合我的胃口。
一天下来,感觉身心俱疲,倒不是累的,主要是闲的。
而且,看着泽诺带我出入这些地方,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们联邦军部看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机密森严啊,至少对我这个外来者,似乎毫无防备?整个过程也枯燥得让人发困。
晚上回到宿舍,泽诺看我没什么精神,便让我坐下,力道适中地帮我揉着肩膀,还不时低下头,用他温热的唇轻轻亲吻我的脸颊和耳廓,声音低沉地哄着,“忍耐一下,吉赛尔,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抓到真正的幕后黑手,确定彻底安全了就不让你这么辛苦地跟着我到处跑。”
我乖巧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想到,其实真正累的人是他才对,我最多就是站得无聊,而他不仅要处理爆炸案的后续,还要应对日常繁重的军务,甚至要分心顾及我的安全。
这样的罚站生活没持续几天。
这天早上,泽诺利落地收拾起一个简便的行军背包,然后看向我,语气忧愁道:“吉赛尔,我要出差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你得跟和我一起去。”
所谓的出差又是新一轮的枯燥延续,我被关在房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战舰的航行中度过,浑浑噩噩的几天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颗充满盎然绿意的星球,据说是联邦境内的二级星,以优美的环境和繁荣的旅游业着称。
泽诺言简意赅地告诉我,他们来这里是和当地进行一项资源交易。
我听得云里雾里,联邦军部舰队怎么还搞起买卖了?但他没有再多解释的意思,我也就识趣地没再多问,问就是军事机密,那有啥可探究的。
出乎意料的是,泽诺并没有跟随大部队一同住进二级星军方安排的统一住所,反而像普通游客一样,带着我在靠近商业区的酒店订了房间。即便这意味着他每天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在通勤上,有时甚至要半夜才能回来,他也满不在乎。
他似乎在用一种小心翼翼的方式哄我开心,补偿我之前在基地的罚站之苦,以及公寓爆炸带来的惊吓。
可是,又这样过了几天,我肉眼可见地变得沉闷起来。
天天蜗居在酒店房间里,对着四面墙壁,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
泽诺白天出去忙,深夜才带着一身疲惫回来,连说话的时间都很少。
我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地方,没有小莓陪我聊天解闷,只能对着窗外的繁华景色发呆,那种无聊感几乎要将我淹没。
终于,泽诺良心发现,在这天早上给我的光脑上录入了一个房间条码,权限设定为白天可以自由出入酒店。
“出去解解闷吧,但是别跑太远,注意安全。”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里带着纵容和担忧。
我哪里会不答应,几乎是两眼放光,激动地抱住他,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能看到我重新活跃起来,泽诺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一下,但随即又被谨慎取代。
他临走前,给我注射了一管强效抑制剂,又通过酒店系统叫了丰盛的送餐服务,叮嘱我吃饱了再出去逛。
“知道啦~知道啦!”我心情雀跃,扯过旁边的毛巾胡乱挥舞着给他送行,“你快去忙吧!”
门一关上,我就一屁股坐回柔软的小沙发上,一边期待着早餐,一边兴奋地在光脑上浏览起附近的旅游景点和购物中心,规划着今天的放风路线。
“嘀嘀嘀——”
房门打开的提示响起。
这么快?我有些起疑,嘴里还叼着一管刚喝了一口的营养液。
这家酒店以提供精致的固体食物,我每次点餐都要吃菜单两轮,酒店厨房的准备时间向来不短。
今天这么快……难道是泽诺忘记带什么文件了?
我抬起头,疑惑地望向房门方向。
下一秒,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抹耀眼的铂金色头发率先夺走了我的全部视线。
紧接着,我对上一双含笑的蔚蓝色眼眸,如同最纯净的冰川,那张脸俊美得近乎不真实,唇珠饱满,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傲慢的弧度。
我嘴里叼着的营养液小瓶,“啪嗒”一声,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滚开了一圈,留下些许湿痕。
迪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