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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昂的行宫永远笼罩在一股奢靡而压抑的氛围中,大理石廊柱投下漫长的阴影,穹顶壁画上的神话人物正用悲悯的目光注视着下方。
行宫内的佣人跟街边的垃圾桶一样,走两米就能瞧见一个。
时不时对我翻白眼的佣人们如今都低眉顺眼,恭敬得让我有点不适应。
在阶级分明,律法森严,重视血统的帝国里,双S的评测跟稀有omega的身份从没影响过他们对我的歧视,古铜色皮肤跟殖民星出身一直都被他们诟病,无论我有多强,在他们眼里,我都是他们口中的劣等人种。
他们愈发恭敬,我就愈发疑惑,终于在某天,我找到了神出鬼没的维拉。
他苍绿色的眼睛扫过我迷茫的脸庞,优雅地指了指自己白皙的脖颈,唇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殿下留下的临时标记,见你如同见他,谁还敢对你不敬呢。”
不止佣人们的态度,自那天被临时标记后,迪昂对我也明显的宽容了许多,我说不想画画了,他就送了我一个机甲空间纽,准许我去训练场学习机甲操纵。
我对机甲不感兴趣,可这座行宫没什么乐子可寻,加上好不容易能自由行动,怀抱着打发时间的想法,我便雷打不动的每天都跑去训练场。
这天,我照常的前往训练场,盘算着玩累了躲在机甲舱内睡大觉。
一个穿着佣人服制的人在训练场外鬼鬼祟祟的徘徊。
我脚步一顿,抱着手开始观察他。
行宫内的佣人大半是仿生人,还有小半是王后陛下派来的beta女仆,不论仿生人还是beta,他们训练有素,目不斜视,缄默得如同机器人一般。
眼下这个鬼鬼祟祟的人,莫不是刺客?可有那么笨的刺客吗?这样探头探脑的,给人看见不就立马被抓获了。
我正歪着头想,要不要先发制人,那人眼睛突然一亮,快步朝我小跑来。
他在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站定,脸上堆起过分热情的笑容,“您好,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法纳利斯末裔,还被殿下赐名的吉赛尔小姐吧!”
“您放心,我不是刺客!我是帝国星网的娱报记者,干我们这行的总要铤而走险才能赚上星币……”他语速极快的解释完身份,眼里跃起好奇,“请问您是用了什么方法成为迪昂殿下的omega,还得到标记的?”
“呃……啥方法?”我干巴巴的反问道。
被选中被留下被标记,这都是迪昂做的事,虽然身为当事人我有发言权,可我是被动那方,这要我怎么说,回想起来,我唯一努力做的事就是来接近迪昂。
没得到预想的回答,费尽心思潜入行宫的记者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道:“你装什么傻,我们帝国第一王子阴晴不定是出了名的暴戾,更有小道消息说跟你一同选妃的贵族omega们全部失联!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王子喜欢你的?!”
“是不是你们法纳利斯暗藏的秘法。”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难道——是你们祖上传下来的蛊术吗!?”
我:“……”
这人变脸真快,叽里咕噜的说些啥呢。
不想搭理他,我迈开步子朝训练场走去,哪知这人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来。
“美丽强大的omega,别走,别走,我托关系悄悄潜入的,时间紧迫这才着急了些,求你了,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你是怎么获得殿下钟情的吧。”他一个箭步堵在我面前,弯下腰,双手合十的恳求着。
我为难地蹙起眉,“他也没有很喜欢我吧,你能别挡道了吗?我要去训练场摸鱼了。”
往他左边挪,他立即闪身挡住,一来一回,搞得我们在面对面反复横跳似的。
看我脸色越来越不耐,记者脸上的笑带上讨好意味,“吉赛尔小姐,我给您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不过您的回答至关重要,只要您肯回答,全帝国的omega都有办法追到自己心爱的人了,您就行行好,告诉我攻陷迪昂殿下的秘诀吧!”
我抱着手臂不为所动,记者咬咬牙,祭出杀手锏,“只要您愿意告诉我秘诀,您提个条件,合理范围内,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竭尽全力!”
给好处那就另当别论了,谁会拒绝说两句话就能得的好处呢。
想起提伦耶首相花了三亿买下的情报……哈哈!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
我摸着下巴思索一番,点开光脑里的付款页面给他,“你给我买一吨营养液行不行?”
记者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来变去,最后跟吃了大便一样,艰难地抖着手付款。
付款显示成功后,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上他殷切的目光,我仔细回想起来,“迪昂那家伙疑心重,里里外外查了我一星期,刚见面还把我丢坑里给狮子吃,一个心情不好就踩我脑袋,关我进小黑屋……”
记者的脸色越来越白。
“要说我用了什么方法……好像,好像是因为我主动舔他吧,我狠狠的舔他,他才对我好的!对!就是那天我去舔他!我狠狠舔他了!”
记者恍然大悟,自动过滤了所有不宜报道的细节。他可是正经记者,要如实地把王子的行径写进新闻,那明天他就可以去监狱唱铁窗泪了,不过他心底又暗喜。
原来旧时代的老祖宗说得没错!舔到最后应有尽有!攻陷了迪昂王子的omega恋爱秘诀就是——当舔狗!
得到情报的记者很快从我眼前消失,忙着去训练场摸鱼,所以我也浑然不知,这样的小插曲会在明日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翌日,一则《震惊!靠舔攻陷帝国王子!法纳利斯末裔亲授恋爱秘诀》的爆炸性新闻席卷星网。
而行宫深处,迪昂正慵懒地靠在丝绒沙发里,修长的手指轻划光屏。
当看到舔狗二字时,他蔚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真是皮痒了......他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
远在训练场的我猛地打了个寒颤,操纵的机甲差点摔了个跟头。
鸡皮疙瘩一直冒,我搓了搓手臂,“怎么个事儿啊,开了空调啊,怎么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