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殿的庆功宴散去时,已是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透过殿门,洒在青砖上,将萧靖渊、苏墨和陈武的身影拉得很长。皇帝赏赐的黄金、绸缎堆放在一旁,却无人在意 —— 对萧靖渊而言,平定叛乱、救出皇帝,已了却心中最大的执念;对陈武而言,能追随将军、守护家国,便是最大的荣耀;而苏墨的心思,早已飘向了那座承载着他半生回忆的墨家旧宅。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苏墨走到皇帝面前,躬身行礼,“墨家旧宅因赵珩谋反,遭士兵劫掠,臣想回去整理祖父的遗物,同时寻找失散的亲人,还请陛下准许。”
皇帝点头,眼中满是赞许:“苏墨,你为平定叛乱立下大功,又出身忠良之家,此等请求,朕自然应允。朕即刻下令,让士兵保护墨家旧宅,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需人手或物资,可随时向户部支取。”
苏墨感激地谢过皇帝,转身与萧靖渊、陈武告别:“萧兄,陈兄,我先去墨家旧宅,你们处理完京城的事务,可来寻我。”
萧靖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路上小心。京城虽已平定,但赵珩的余党仍在暗处活动,若遇危险,立刻用通讯玉符联系我们。”
陈武也递给他一把磨得锃亮的匕首:“这是我在北境用的‘破魂匕’,能斩断普通魂器,你带着防身。”
苏墨接过匕首,塞进怀中,快步走出皇宫。街上的百姓们仍在欢呼,孩童们提着灯笼,在巷弄里追逐打闹,商贩们重新摆起摊位,吆喝声此起彼伏 —— 京城的生机,正一点点恢复。苏墨沿着熟悉的街道前行,心中满是忐忑与期待,他不知道墨家旧宅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也不知道林晚是否还在那里。
转过街角,墨家旧宅的青灰色院墙终于出现在眼前。院墙虽有几处破损,却已被士兵修补好,门口站着两名守卫的士兵,看到苏墨,立刻躬身行礼:“苏大人,陛下有令,您可随时入内。”
苏墨点头,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 —— 院内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只是树干上多了几道刀痕,显然是赵珩的士兵留下的。树下的石桌、石凳还在,只是上面落满了灰尘,墙角的那口老井,井水依旧清澈,映着天空的晚霞。
“有人吗?” 苏墨轻声呼喊,声音在院内回荡,带着一丝颤抖。
没有回应。苏墨的心沉了下去,他快步走向正房 —— 房门虚掩着,推开门,一股熟悉的墨香扑面而来。房内的书架虽有倾斜,却未倒塌,上面的书籍被整理得整整齐齐,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灯芯还是新的,显然不久前还有人用过。
“阿晚?是你吗?” 苏墨的声音带着激动,他冲进厢房,冲进书房,却始终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他快要绝望时,后院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 是磨墨的声音。
苏墨快步冲向后院,只见一个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正坐在石桌前,低头磨墨,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那熟悉的侧脸,那温柔的动作,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林晚。
“阿晚!” 苏墨快步上前,声音哽咽。
林晚猛地抬头,看到苏墨,手中的墨锭 “哐当” 一声掉在石桌上。她眼中瞬间涌出泪水,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苏墨,声音颤抖:“阿墨... 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我,阿晚,我回来了。” 苏墨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温热的身体 —— 这不是魂灵的触感,是活生生的温度,是他在地府日夜思念的温度。
林晚靠在苏墨的怀里,放声大哭,所有的担忧、恐惧、思念,在这一刻尽数释放。“我还以为你... 你再也回不来了。赵珩的人把墨家旧宅翻了个底朝天,我躲在暗格里,看着他们毁掉祖父的书籍,看着他们砍伤老槐树,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苏墨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都过去了,阿晚,赵珩已经被擒,叛乱已经平定,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两人坐在老槐树下,诉说着分别后的经历 —— 苏墨讲着地府的生活,讲着与萧靖渊、陈武的相遇,讲着如何还阳,如何平定叛乱;林晚则讲着赵珩谋反后,她如何躲在暗格里,如何保护祖父留下的龙袍暗格蓝图,如何在绝望中等待苏墨的归来。
“祖父的书房里,还有一个隐秘的暗格,里面藏着他毕生的机关心得,还有一些关于地府的记载。” 林晚拉着苏墨的手,走进书房,指着书架后的墙壁,“赵珩的人没有发现这个暗格,我们现在可以把它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
苏墨按照林晚的指引,在书架的第四层,找到一本《墨子》,轻轻抽出 —— 墙壁 “咔嗒” 一声轻响,弹出一个半尺见方的暗格。暗格内放着一个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手札,还有一枚青铜制的 “墨家机关令”。
“这是祖父的机关心得,里面记载了很多失传的墨家机关术。” 林晚拿起手札,轻声说,“还有这枚机关令,祖父说,墨家与地府的‘阴器监’早有渊源,持有这枚令牌,可在阴器监自由查阅档案。”
苏墨拿起机关令,令牌上刻着复杂的榫卯纹,泛着淡淡的青铜光泽。他心中一动 —— 这枚令牌,或许能帮助他在阴府进一步查清阎罗王派系的阴谋,为墨家彻底洗清冤屈。
夕阳渐渐落下,夜色笼罩了墨家旧宅。苏墨点亮桌上的油灯,林晚在一旁研磨,两人一起翻阅着祖父的手札,偶尔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与安宁。苏墨知道,这场重逢来之不易,他会好好珍惜这份时光,同时也明白,地府的危机尚未解除,他必须尽快返回地府,与萧靖渊、陈武一起,彻底铲除阎罗王派系,为所有枉死的人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