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芳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季晓瑜,扭头去门外拉沈戟川,“女婿,快进来!”
沈戟川蹙眉,眼底闪过不快。
他避开王桂芳的触碰,却看到不远处季晓瑜轻轻点头。
他拿起堆放在门口的众多礼品,越过王桂芳,抬脚进病房。
王桂芳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恼,笑呵呵跟在他身后。
沈戟川走近,季晓瑜轻声说,“姥姥,他就是我刚刚跟您说的,我的丈夫,沈戟川。”
“姥姥。”
“早在你第一次介绍他时,我就知道,他不是你远方叔叔。这么多年不见的亲戚,怎么能突然拿出这么多钱给你急用?而且你爸爸妈妈两边的亲戚我都见过。傻孩子,你怎么能骗得过我?我住院期间,医生和护士对我格外关照,我就知道,是他从中出了力。”
沈姥姥微笑看向沈戟川,“晓瑜眼光好,小沈长得一表人才。”
王桂芳插嘴,“何止是一表人才?妈,你不知道,他是开公司的,家底丰厚,有钱得很!小沈,该有的礼数不能缺,你娶我女儿,彩礼钱迟迟不给,什么意思?你信不信我报警告你哄骗小姑娘?”
季晓瑜不快,“别胡说!他早就把彩礼钱给我了!”
“钱呢?没给到我手上,怎么算是给了?”
“彩礼钱我都用来给姥姥交医药费了!你也知道手术住院和后续疗养有多贵!我手里一分也没了!”
王桂芳脸一瞬间变黑,随后又说,“那不算,你老公有钱,让他重新给我就是了!”
她命令沈戟川,“小沈,你小舅子学习不好,也吃不了苦,我这段时间还在为他的未来发愁,正好你是开公司的,既然这样,你给我五十万,让他开个小店,或是你直接给他在你公司安排个钱多事少的工作,最好是副总之类的!”
季晓瑜无语,“你做梦呢?就季耀祖那脑子,出门买个东西都算不清账,你还让他做生意?早晚把钱赔光!”
她沉声道,“而且我老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都是他平时加班加点辛苦赚的,凭什么让季耀祖不劳而获。”
沈戟川忍不住看她,她这是关心他,心疼他?
没想到她平时嘴上不说,心底竟然这样关注他。
王桂芳不高兴,转而对沈姥姥抱怨,“妈!你给评评理!女婿帮衬小舅子这难道不是应该的?”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桂芳,从来娣嫁人起,就一直将女儿们的彩礼挂在嘴上,也不怕被人笑话。耀祖是你孩子,难道来娣和晓瑜就不是你的孩子?你咄咄逼人让晓瑜往外拿,你又何曾给过她什么?”
“老婆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耀祖是男孩,未来是要给老季家传宗接代的,和季晓瑜她们一样吗?”
沈戟川被她吵得头疼,“到此为止,我同意。”
空气安静了一瞬。
季晓瑜着急地看向沈戟川,王桂芳抢在季晓瑜前面开口,“小沈,你说话算话?”
“当然。”
季晓瑜拉他的手,微微摇头,眼神示意他不要。
沈戟川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什么啊!她不是想要拉手!
季晓瑜奋力将手指抽离,还没张口,沈戟川的声音又响起,“前提是,你保持安静。”
王桂芳被喜悦冲昏头,她向门外走去,招手朝他示意,“小沈,来,咱们去外面说。”
季晓瑜拉沈戟川的衣袖,压低声音,“你怎么能答应她?我妈不会满足,只会得寸进尺!”
老人在旁,沈戟川安抚地攥了下她的手指,“我有分寸,你和姥姥聊天,我在外面等你。”
“哎!”
沈戟川已经跟随王桂芳出去,门轻轻关上。
季晓瑜心神难安,他们不过一年的交情,他完全没必要为了她开后门,做这样的事!
季晓瑜怕姥姥看出端倪,只得将焦虑的情绪隐藏在心底。
沈姥姥拍拍她的手,“晓瑜,你长大了,男婚女嫁再正常不过,你有权利追求你的幸福。你妈从小就这样,势利眼,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看好小沈,祝福你新婚快乐。我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你不用常来看我,你如果想出去陪小沈,就快出去吧,以免你妈说话没轻重,惹小沈厌烦。”
季晓瑜愧疚地垂下目光,轻咬下唇,“姥姥,抱歉,我改天再和戟川过来看您。”
她匆匆推门出来,走廊却空无一人。
她往电梯的方向走了几步,才听到说话声。
季晓瑜远远看到王桂芳谄媚的侧脸,捏紧拳头,大步冲过去。
“小沈,我们说好了,明天你得来家里,先和耀祖见个面。”
“可以。”
“不行!”
王桂芳扫了季晓瑜一眼,“男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道理!你虽然脾气不好,任性不听话,倒是命好,嫁了个好男人。看在小沈的面上,我也不跟你计较。我和他说了,明天中午你们一起来家里,大家坐一起吃顿饭。你结婚的事,你爸还不知道呢!”
她说完就走进电梯,笑着朝沈戟川摆手,“小沈,明天见!”
电梯门关上,季晓瑜着急,“沈先生,你答应她什么了?给她彩礼钱,还是给我弟份工作?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做决定不和我商量?”
眼前女孩气鼓鼓地看着她,红唇一张一合。
沈戟川被她吸引,全然听不进她在说什么。
季晓瑜输出半天,眼前的男人只是静静看着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顿时生气,“我是为你考虑,我可不想离婚之后,我妈还在纠缠你,这样我们怎么能断得清?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
沈戟川忽然捏了下她的脸颊肉,季晓瑜被打断,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捂住脸,慌张道,“你、你干什么!”
沈戟川也怔住了,他脑海中闪过她好可爱的念头,下一秒,手就不受控制地捏了她一下。
她的脸颊果真软软的。
他对上她质疑的目光,才恍然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
他眉头微蹙,他刚才忽然这是怎么了?
沈戟川沉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季晓瑜涨红脸,羞愤道,“胡说!你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