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芳补充,“季晓瑜,你过来的时候带着小沈一起。”
季晓瑜拿走季来娣的手机,“我根本没说我要回去!他是季耀祖的爸,又不是我爸!从小到大他对我和我姐做的那些恶心事,你忘了,我可忘不了!”
“过去是他喝多了,你老提那些陈年旧事干什么?”
王桂芳缓和语气,“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们后爸,这样,咱们明天中午一起吃顿饭,你姐离婚的事我也不管她了。”
季晓瑜烦躁,“那是我姐的事,你不帮忙,本身也管不着!”
“就这么定了!”
王桂芳不等她开口,挂断电话。
季晓瑜憋了一口气,强忍着把电话拨回去的冲动,把手机还给季来娣。
季来娣柔声道,“晓瑜,你不想回家,明天中午我自己回去。”
“那怎么行?
季晓瑜语气着急,“你一个人回家,王桂芳和那老混蛋还不知道怎么为难你。”
她鼻息粗重,“明天我陪你一块回去,我倒要看看,他一回来就大动干戈,是又想干什么好事!”
季晓瑜朝里面喊了一声,“沈……老公!我们走啦!”
两人从季来娣家出来,沈戟川才问,“明天中午你要回家吃饭?”
季晓瑜情绪已经冷静下来,她闷声应了一下,“你听到了。”
沈戟川拉住她的手臂,“你弟弟最近没有惹麻烦,你不用担心。”
她不是担心沈戟川被他们算计。
季晓瑜蹙起秀眉,虽然也有一点,但却不是她烦闷的主要原因。
她不想再想,转移话题,“沈先生,我们不回家吗?”
“我带你去趟医院。”
季晓瑜怔了一下,不解地问,“为什么?我身体不难受呀。”
难道是因为她打电话的时候怼王桂芳被他听到,让他担心了?
她拉住他的手臂,“沈先生,我才不会把情绪憋在心里,那是在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他们不配!我好得很,咱们不用去医院!”
沈戟川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我知道,我带你去医院,不是为了做检查。”
她更加疑惑,“那我们是去干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季晓瑜越想越担忧,忍不住扭头问他,“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姥姥……或是奶奶生病了?”
“不是。”
季晓瑜舒了口气,那他有什么好卖关子的?
车子驶进医院,季晓瑜一眼认出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沈先生,是南州哥哥!”
她降车窗,按键却被沈戟川眼疾手快锁死。
他调转方向盘,将车开去医院另一侧入口。
“哎,你怎么走了?我们平时不就停在前面吗?”
沈戟川面不改色,“今天不一样,那一侧离我们要去的地方远。”
季晓瑜一路跟着沈戟川上楼,在心底复盘路线,心道,新路线好像比之前更远了。
她认出目的地,“沈先生,这不就是妇产科吗?”
她狐疑看他,“你确定不是带我来产检?”
沈戟川走到前面办公室,推开门,示意她进来。
季晓瑜一头雾水,既然他们和南州哥哥殊途同归,沈戟川为什么不让她降下车窗,跟南州哥哥打招呼?
季晓瑜跟在沈戟川身后迈进办公室,“南……”
屋里站了好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唯独没有陆南州。
季晓瑜声音戛然而止,顿住脚步,站在沈戟川身旁,好奇地打量她们。
沈戟川清了下嗓子,把她拉到前面,“晓瑜,这些都是我在世界各地重金聘请的妇产科专家,今天她们到了,我带你过来跟她们见个面,以后她们会为你生产保驾护航。”
他话音落下,几个女医生面上露出温柔和蔼的笑容,不约而同地朝她挥手打招呼,“沈太太。”
季晓瑜顿感压力山大。
她面上挂上礼貌的笑容,转身和沈戟川面对面。
她压低声音,“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南州哥哥不就是专门负责我的医生吗?你怎么又招来这么多人?”
她忽然想起他们早上的争执,以及刚才他刻意绕路,声音顿住。
季晓瑜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你不会把南州哥哥解雇了吧?”
她简直说出了他的心声。
他非常想,但是出于尊重,他还是忍住了。
沈戟川看到她眼中的焦急,心里的醋坛子打翻。
在她心里,陆南州就那么重要?
沈戟川压下起伏的心绪,注视着她的眼睛,薄唇轻启,“没有,他还在,只不过不在这间办公室办公。晓瑜,你怀了三胞胎,情况特殊,我希望你和宝宝得到最完美的照顾,不受到一丝危险,所以就多找了几个专家,大家一起问诊,才能博采众长,有问题及时发现。”
好像是这个道理。
季晓瑜眉目舒展,又听到他幽幽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和陆医生从小认识,关系亲密,但男女有别,以后你月份慢慢变大,男医生问诊终究不方便,女医生是非常有必要的。有她们加入,以后你有什么私密问题,也好和她们沟通。”
季晓瑜感动,“沈先生,还是你想得周到。”
沈戟川轻咳,朝几个女医生微微点头,“你们聊,你们第一次见面,就当认识一下。”
他看向季晓瑜,“我在外面等你。”
他退出办公室,关上门,身后突然响起阴魂不散的声音。
“沈总,你怎么在这?”
沈戟川额角一跳,转身和陆南州四目相对。
陆南州环顾四周,“你和晓瑜一起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沈戟川不想让他的声音传进屋里,被季晓瑜听到。
他迈开长腿,走向一旁。
陆南州视线落在他身后,看到紧闭的办公室门,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他跟上沈戟川,走到窗边,率先开口,“看样子沈总还是找了其他女医生。”
“那是自然,男女毕竟有别,晓瑜信你,并不代表我相信你。”
沈戟川和他对视,声音冷漠,“而且我不希望负责我妻子的男医生觊觎她,利用公职满足私心。”
陆南州蹙眉,“沈总,我不是没有医德的人。”
沈戟川冷哼,“人心难测,现在没有,并不代表未来也没有,我说话难听,陆医生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