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来娣忍不下去，出声打断，“妈！”
“又干什么？”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王桂芳不信，“他都亲口承认，你还害羞什么？”
她忽然顿住，声音冷下来，“你该不会想和你妹妹学，不把彩礼上交给家里吧！”
她越想越着急，冲到程硕面前，“我可告诉你，你老板当初娶我小女儿的时候，可是给我们耀祖提供了一份好工作，你要是真心想娶我大女儿，彩礼也不能少！你应该知道，她之前的相亲对象张口彩礼就给百八十万！”
程硕问，“你要多少？”
眼前的壮汉看起来凶巴巴，坚毅的目光里却满是真诚。
王桂芳眼珠微转，他看起来似乎是沈戟川的亲信，到手的钱应当也不会很少。
即便他钱少，凭借他们的关系，他也可以找沈戟川要。
话到嘴边，她又改口，“耀祖，就是来娣的亲弟弟，马上要订婚，现在缺一套房，如果你能送一套房，我就同意你娶来娣。”
一套房子而已。
程硕应允的话还没说出口，手臂就被季来娣用力扯了一下。
他被打断，看向走到他身前的季来娣。
“妈，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别在这瞎说，而且我和赵华章还没离婚！”
王桂芳烦躁，“什么？你们没离！”
随后，她又松了口气，“没离婚，就是赔偿还可以谈！”
她问，“你们出来了，赵华章在哪？”
季来娣抬不起头，季晓瑜转身指向身后，“他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她又说，“他非要我姐净身出户才肯离婚！”
王桂芳怒道，“岂有此理！”
季晓瑜继续煽风点火，“他这些年不知道攒了多少钱，离婚理应分我姐一半，妈，你说是吧？你要是能帮我姐把赔偿要来，咱们就平分！我可听说，赵华章这几年工地效益好，光是这几年就赚了一二百个……”
她话还没说完，王桂芳就炮弹一样冲出去，直奔她而来。
沈戟川及时拉了她一把，才让她避免被撞到。
季晓瑜顺着王桂芳离开的方向看过去，王桂芳已经和往外走的赵华章纠缠起来。
她勾了下唇角，“姐，以后妈再找你要钱，你就让她去找赵华章要。正好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妈能把赔偿要来，推进你们离婚，也算做了一桩大好事，到时候给她一些钱，也算把这两人一起打发了。”
即便要不来，也能让这两人矛盾转移，不波及她们，一箭双雕。
她开口，“咱们先上车。”
回家的路上，车内静悄悄，落针可闻。
季来娣脸色不好看，抿唇不语，一直看向车窗外。
季晓瑜无声叹息，向前看去，和程硕的目光在后视镜中相撞。
程大哥在看姐姐。
她憋了一肚子的话，却碍于季来娣在一旁，无法开口。
她看了眼程硕，又偏头看了眼毫无察觉的季来娣，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沈戟川听到，问，“晓瑜，别担心，沈氏的法务团队从没有败诉，我会找最好的离婚律师协助张律师，一定帮你姐姐把婚离掉，争取最高额的赔偿。”
她知道他的能力，不是在担心这个。
季晓瑜心不在焉应了一声，等车开回楼下，季来娣一下车，马上探身去抓准备推门下车的程硕，“程大哥，等一下！”
沈戟川下车的动作止住，疑惑地看着她。
季晓瑜拿出准备好的好友申请码，“你加我个微信，我有话想私下跟你说。”
她视线飘向外面，又移回来和他对视，朝他眨了下眼睛，“你懂的。”
程硕会意，拿出手机，扫她的码，“太太，我加您了，您记得同意。”
“oK，好了。”
她注意到季来娣看过来的视线，压低声音，“你先走，回去再聊。”
程硕先行下车，季晓瑜收回视线，想要坐回去跟着下车，手臂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拉住。
“你们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加他的微信？”
沈戟川话音未落，季来娣敲响车窗。
沈戟川降下车窗，季来娣问，“妹夫，你们不一起上去？”
季晓瑜说，“我们……”
沈戟川低沉的声音盖过她，“我们有点事情要聊，你们先走，不用等。”
“行。”
季来娣一走，沈戟川立马升上车窗。
季晓瑜舒了口气，松开紧紧捏着手机的手。
她感受到落在身上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偏转视线，和沈戟川四目相对，“怎么了？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什么为什么？”
程硕和季来娣已经相继走进楼道。
沈戟川拉开副驾驶的门，随后拉开她身旁的门，俯身进来，坐在她身旁。
季晓瑜忍不住笑道，“车上只有我们两人，你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你怎么主动加其他男人的微信？”
话音刚落，眼前的女孩忽然凑到他身前，四处嗅闻。
她脸颊上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沈戟川喉结滚动，下一秒，她忽然昂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沈戟川抬起衣袖，低头嗅闻。
他只能闻到常用的古龙水淡香。
季晓瑜被他的动作逗笑。
沈戟川不解，“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呀。”
季晓瑜唇角上扬，“我想问你有没有闻到醋味。”
她伸手在面前挥了两下，皱起鼻子，表情夸张，“好浓的醋味，你闻到了吗？”
沈戟川眉目舒缓，拉下她的手，“你还没回答我，到底为什么。”
季晓瑜掌心被他手指蹭得有些痒，躲了一下，却被他捏得更紧。
她说，“我看程大哥似乎有点难过，一定是因为我姐在法院门口跟我妈说话的时候，他把那些话听到心里。”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我姐是没办法，才那么说的，要不然我妈盯上程大哥，一定会转移对象，找他要钱。你知道的，我妈就是个吸血鬼！尤其季耀祖要订婚，需要置办婚房，她更加变本加厉，恨不得把身边人搜刮一遍才肯罢休。”
季晓瑜唇角上扬，“不过幸好我急中生智，让她纠缠赵华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