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刚想说叫人来修，话都到了嘴边，手指触及到少女后背的温热时却微顿，眸光在黑暗中闪了闪，像有什么念头悄然滋生。
他收回手，放在身侧，指尖微微蜷缩。
苦恼的想了想，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为难。
“别墅一时半会住不了了，电路抢修估计得花不少时间，你跟我去公寓住吧。”
温凝根本没有意识到男人话中的陷阱，她只觉得这个提议很合理，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试探道。
“会不会太麻烦了啊...... 你每次都帮我。”
从住进别墅到现在，沈叙已经帮了她太多，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再去打扰他的公寓，实在过意不去。
沈叙听着她软糯的声音，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语气却依旧坦荡。
“不麻烦，公寓空着也是空着，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黑漆漆的别墅里待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是沈语嫣和我作对，和你无关。”
这话像颗定心丸，彻底打消了温凝的顾虑。
她觉得沈叙说得很有道理，而且他的语气那么真诚，根本不像有什么别的心思。
从进别墅到现在，短短几次的交谈接触让温凝觉得沈叙是个温柔耐心的人。
“那...... 好吧，谢谢你，沈哥哥。”
温凝的声音带着点感激，还有点小小的羞涩，像颗熟透的樱桃，甜得恰到好处。
最后两个字却轻得像羽毛，若不仔细听，几乎要被泳池的水声吞没。
沈叙的脚步猛地一顿，像是被这声 “沈哥哥” 烫到了。
黑暗中，他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两下，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着。
他沉默了两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沙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喑哑。
“去换身衣服，而且，你可以直接叫我哥哥，不用加沈。”
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轻，像情人间的呢喃，在寂静的黑暗中荡开圈圈涟漪。
温凝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或许是黑暗驱散了最后一丝拘谨，或许是沈叙的态度太过温和，她仰起脸，脆生生的喊了声“哥哥。”
这两个字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水，毫无预兆地撞进沈叙的耳朵里，让他浑身一震。
他猛地低头，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想象出她此刻眼底的澄澈，像只卸下所有防备的小鹿，温顺地站在他面前。
似乎是因为沈叙表现出来的平易近人，温凝不像上次那样怕他，反而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夸他。
“哥哥你真好，又温柔又体贴，刚才在水里我都吓死了，要不是你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的声音像林间的黄莺，清脆悦耳，一句句夸赞毫无保留地砸过来，让沈叙的心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得一塌糊涂。
他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偶尔会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角，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却又透着全然的信任。
而被她称作温柔的沈叙，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温柔？
沈叙两个字何时和这两个字沾过边？
商场上的对手骂他冷酷无情，沈家的旁支怕他手段狠厉，就连沈语嫣，表面上恭敬，背地里也怕他怕得要死。
可在温凝这里，他竟然成了温柔体贴的代名词。
他侧过头，借着从泳池水面反射过来的微弱月光，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女。
她的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浴巾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里面满是孺慕与信赖。
男人轻舔了下牙根，舌尖划过牙槽，带着点隐秘的喟叹。
这么乖，这么好骗。
真是一点都忍不住啊。
沈叙的指尖在身侧悄然蜷缩，指节泛出淡淡的白。
胸腔里的心跳像揣了只躁动的野兽，撞得他肋骨发疼，那些被刻意压抑的念头此刻像疯长的藤蔓，顺着血管疯狂攀援。
他想伸手拨开少女额前的湿发，想捏捏她泛红的耳垂，更想低头尝尝她唇角是不是像看起来那么甜。
黑暗成了最好的掩护，让他能肆无忌惮地将目光黏在她身上，任由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在心底翻涌成浪。
-
两人重新换了身衣裳。
温凝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连衣裙，头发用毛巾擦得半干，柔软地披在肩上，更显得乖巧可人。
沈叙则换了一身深色便服，他从车库里挑了辆车，车子平稳地驶离别墅区，朝着公寓的方向去。
车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钢琴旋律像流水般淌过寂静的空间。
车载香氛是清冽的雪松味，混着男人身上同款沐浴露的气息，在密闭的车厢里交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温凝整个人轻轻包裹。
温凝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困意像潮水般涌上来，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点。
“困了？”
沈叙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笑意的尾音轻轻挠着耳膜。
温凝迷迷糊糊地 “嗯” 了一声，想睁大眼睛，睫毛却像粘了胶水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感觉到沈叙伸手调低了空调温度，又将车内的顶灯开了盏微弱的暖光，橘黄色的光晕落在她脸上，像层柔软的滤镜。
“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温凝没力气回答，只是往座椅里缩了缩，将脸颊贴在微凉的车窗上。
不知过了多久，车缓缓驶入公寓楼下的停车场，稳稳地停了下来。
沈叙熄灭引擎，车厢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温凝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他侧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少女，她的脑袋歪向一侧，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长长的睫毛在暖黄的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恬静得像幅画。
对他毫无防备，就这么放心他？
一时间，沈叙不知是该庆幸她的单纯，还是该心疼她的不设防。
他下车走到副驾驶旁，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少女打横抱起。
手臂穿过她的膝弯时，能感觉到她裙摆下肌肤的温热。
少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
发丝蹭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还裹挟着淡淡的洗发水清香，混着她身上独有的奶香，在鼻尖萦绕不散。
沈叙没忍住，垂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