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追问，只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我刚刚问你，在想什么。”
温凝这才松了口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
“没、没什么，就是在想……今天要不要去超市买点菜，晚上给哥哥做顿好吃的。”
“今天不去做家教了吗？”
沈叙明知故问。
温凝摇了摇头，“我和雇主请了假，这几天都不去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到底是该为了高额时薪忍下去，还是该彻底斩断这让人心烦的纠葛，她还没想清楚。
一想到那个少年炙热的眼神，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可之前为奶奶看病欠下的医药费还没还完，她不敢轻易放弃。
她不知道，沈叙早就帮她还完了所有的欠款。
但是，温凝真的不知道吗？
她看着男人消失在玄关的背影，低垂的眼帘下，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像只识破猎人陷阱却故意装傻的小狐狸。
等脚步声远了，立刻擦干手拿起手机，点开与雇主的聊天框，指尖飞快地敲打屏幕。
“抱歉，家里有事先辞掉这份工作，工资不用结了，谢谢照顾。”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温凝对着屏幕轻轻弯了弯唇角。
哥哥去上班了，那她要好好想想，今晚怎么给他的“好哥哥”奖励。
她走到阳台，看着沈叙的车缓缓驶出小区，才转身回了卧室。
下午的时候，温凝去了趟超市。
暖光灯洒在货架上，她推着购物车慢悠悠地晃，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间逡巡。
路过酒水区时，她的脚步顿了顿。
货架上摆着一排包装精致的果酒，粉粉嫩嫩的瓶子上印着 “水蜜桃味” 的字样，看起来非常讨小姑娘喜欢。
温凝瞥到角落里的度数标识，这酒看着像饮料，度数却高得惊人，毫不犹豫的放进购物车里。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给一切都镀上了层金边。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晚餐，红烧排骨色泽红亮，清蒸鱼香气扑鼻，还有一盘绿油油的青菜和一碗番茄鸡蛋汤，都是家常菜，却被温凝做得格外精致。
她解下围裙，将其挂在厨房门后的挂钩上，转身回到卧室换衣服。
打开衣柜，她在一排衣服里翻了翻，最终挑了件看似简单的睡衣。
说是简单，设计师的小心机却不少。
面料是极薄的冰丝，贴在皮肤上凉凉滑滑的，领口开得恰到好处，露出精致的锁骨，袖口和裤脚都绣着细小的蕾丝花边，在灯光下会泛出淡淡的光泽，一举一动间都带着若有似无的风情。
换好睡衣，温凝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冰丝面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流畅的曲线，却又不会显得过于暴露，那种欲说还休的美感，正是她想要的。
伸手将头发散开，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与浅色的睡衣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添了几分妩媚。
做完这一切，外面也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轻响，随着皮鞋踩在玄关地毯上的闷响。
沈叙回到公寓时，只看见满桌佳肴冒着热气，客厅里却空无一人。
他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领带松了松，朝厨房瞥了眼也没人，便自然而然地朝她的卧室走来。
不想卧室门并未关严，留着一道细细的缝隙。
他正要抬手敲门，视线无意间透过缝隙扫进去，脚步猛地顿住。
镜子里映出少女转身的侧影，冰丝睡衣在夕阳的余晖里泛着柔光，勾勒出的曲线像被月光吻过的溪流，流畅而温柔。
乌黑的长发垂在肩头，发梢还带着点自然的卷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偶尔扫过锁骨，像有羽毛在心头轻搔。
沈叙的呼吸瞬间滞涩，搭在门把上的手僵在半空。
他从未见过温凝这副模样，褪去了平日里的乖巧青涩，多了几分他从未窥见的妩媚，像颗被晨露润透的樱桃，看着就让人喉头发紧。
卧室里的温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朝门口看来，正好撞进沈叙深邃的眼眸里。
那双眼睛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潮，像藏着片突然起了风暴的海，让她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手忙脚乱地想拢紧领口，脸颊 “唰” 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泛着粉色。
“哥、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声音带着点慌乱的颤音，像被惊飞的雀鸟。
沈叙这才回过神，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移开视线落在门框上，指尖却在门把上攥出了红痕。
“刚回来，”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看你不在客厅，就过来看看。”
温凝小声哦了声，眼帘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遮住眼底的情绪，只露出泛红的脸颊。
“哥哥等等我，我换身衣服就出来。”
这一身太惹眼，在沈叙灼热的目光下浑身不自在，她只想赶紧换回平日里的t恤牛仔裤。
“不用。”
沈叙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温凝抬起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眼里满是疑惑。
男人面不改色地找着借口，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扫过，又迅速移开，落在墙壁的挂画上面。
“这身就很好，不用浪费时间换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自制力。
那冰丝面料下的曲线像藤蔓一样缠着他的视线，让他几乎移不开眼。
温凝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冰丝睡衣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蕾丝花边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她咬了咬唇，心里有些犹豫，可看着沈叙认真的样子，又不好再坚持，只能小声应道。
“哦，好。”
许是因为刚刚的事情，餐桌上的氛围有些不如预料，少了几分她设想中的热络。
沈叙不动声色地扫过少女的小脸，目光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开口问道。
“怎么真想起来做饭了？”
他本以为今早的那句话是温凝随意扯的借口，而且他知道温凝不是爱自己动手的人，画画除外。
温凝被问得一愣，抬起头时，嘴角已经扬起了甜美的笑意，眼底却藏着一丝狡黠。
“想给哥哥一个惊喜呀。”
她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果酒，没等沈叙反应，就对着瓶口大口喝了一口。
大概是喝得太急，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时，带着辛辣的后劲直冲鼻腔，她猛地咳嗽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像只被呛到的小兽。
沈叙连忙伸手拍着她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冰丝睡衣传过来，带着安抚的力量。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另一只手抽了张纸巾，想帮她擦去嘴角的酒渍。
温凝摆摆手，自己用手背抹了抹嘴，等咳嗽完全平复下来，脸颊已经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不知是因为咳嗽憋的，还是酒意上涌染的。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叙，带着点酒后的水汽。
“而且，今天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