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警方传来消息,通过监控和道具组的线索,查到是张蔓雇佣的人偷偷潜入片场,松动了货架的螺丝。
警方已经对张蔓进行了传唤,林子峰因为涉嫌教唆,也被列为调查对象。
“太好了!这次他们肯定跑不了了!”
竹子的声音在脑海里欢呼。
南昭却没那么乐观:
“林子峰和张蔓肯定不会轻易认罪,咱们还要继续收集证据,确保他们无法翻身。”
傍晚收工时,村里的丫头们果然在院子里等着南昭。
南昭把她们分成几组,教她们怎么通过眼神表达情绪——
比如“开心”时,眼神要亮,嘴角要跟着上扬;“难过”时,眼神要下垂,不要刻意挤眼泪,而是通过呼吸的变化体现情绪。
丫头们学得很认真,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还主动表演了一段“找不到妈妈”的戏,眼神里的慌张和委屈,让南昭忍不住鼓掌:“太棒了!你很有天赋!”
陆衍坐在旁边看着,心里突然觉得很满足。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平淡却温暖”的日子——有喜欢的人,有想做的事,有值得守护的人。
他甚至开始期待《迷雾追踪》的拍摄,期待和南昭一起站在镜头前,演一对“互相试探、互相吸引”的角色,也期待能更靠近她一点。
晚上,南昭和陆衍继续琢磨《迷雾追踪》的剧本。
看到那场雨夜拥吻的戏时,南昭的脸颊微微发烫,却还是认真地分析:
“这场戏的关键是‘克制’——陆沉虽然喜欢苏晚,却因为案件和心结,不敢承认,所以吻的时候要带着点‘犹豫’,苏晚则是带着点‘试探’,看他是不是真的在乎自己。”
陆衍看着剧本上的描写,又看了看南昭泛红的脸颊,心跳突然快了几分。
他忽然很期待拍摄这场戏的那天,不是因为“亲密”,而是因为能更靠近她,能看到她演绎苏晚时的样子。
——
夜深了,陆衍离开南昭的房间时,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
“南昭,明天拍摄结束后,我想请你吃饭,算是......谢谢你帮我搭戏。”
南昭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啊。”
看着陆衍离开的背影,南昭的心里突然泛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她知道,陆衍对自己的心思,也知道自己对陆衍的感觉在慢慢变化。
只是她现在还不确定,这种感觉是“依赖”还是“喜欢”,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这个世界,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
但她不着急。
她相信,时间会给出答案。
即使她真的喜欢上陆衍,她仍不会有一丝留恋地离开这个世界,她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属于任何世界,她喜欢体验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情感,因此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演好陈桂兰,准备好苏晚,守护好身边的人,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
《小巷深处》的拍摄渐渐步入佳境,南昭对陈桂兰的诠释也越发细腻精准,仿佛她真的成了那个在底层挣扎却始终带着韧劲的姑娘。
这天要拍的重头戏,是陈桂兰在纺织厂被同事误解的场景——
车间里丢了一批进口布料,几个老员工见陈桂兰家境贫寒,便把怀疑的目光都对准了她,围着她指指点点,有人甚至故意撞翻她的饭盒,米粒混着咸菜撒了一地。
开拍前,南昭特意找道具组借了个掉漆的铝制旧饭盒,里面装着简单的咸菜和糙米饭,和陈桂兰“省吃俭用”的人设完美契合。
她坐在片场角落的木凳上,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摩挲着饭盒边缘,努力回忆原主笔记里写的“被冤枉时的委屈”——
那不是歇斯底里的大哭大闹,而是想开口解释却没人愿意听的无力感,是攥紧拳头想反驳,却又怕丢了工作只能隐忍的憋屈。
“各部门准备,开始!”
随着陈默的指令落下,南昭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瞬间褪去了平日的从容,满是无措的慌乱。
同事们的指责声像针一样扎过来,
“肯定是你偷的,不然谁会这么穷酸”
“看她平时就鬼鬼祟祟的”,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肩膀,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当有人伸手打翻她的饭盒时,她第一反应不是去捡散落的饭菜,而是猛地捂住口袋——
那里装着她省了半个月饭钱买的降压药,是给父亲的礼物,也是她在异乡唯一的“念想”。
“卡!完美!”
陈默喊停时,片场安静了足足几秒,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
饰演“闹事同事”的女演员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歉意:
“南姐,刚才我推你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手劲太大了,没弄疼你吧?”
“没事,演戏嘛,就得真实点。”
南昭笑着摇头,指尖却还下意识地攥着衣角,残留着刚才“护药”时的紧绷感——
她还没完全从陈桂兰的情绪里抽离出来,胸口仍堵着一股“被冤枉却无法辩解”的闷意。
陆衍早已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到她手里,声音放得很轻:
“刚才那场戏,你攥着口袋、眼眶发红却强忍着不哭的样子,我看了都觉得心疼。”
他最近几乎每天都泡在片场,白天帮着协调道具、盯着拍摄细节,晚上还会和南昭一起琢磨第二天的戏份,两人对角色的理解越来越同频,默契也在不知不觉中加深。
傍晚时,天空突然飘起了细密的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片场的防雨布上,沙沙作响。
陈默看着窗外的雨帘,突然拍了下手,眼里闪过惊喜:
“正好!不用等人工降雨了!咱们提前拍陈桂兰雨中送外卖的戏,天然雨景更有氛围感!”
道具组立刻忙活起来,快速加固防雨棚,工作人员扛着高压水管在旁待命,准备配合天然雨水营造“大雨滂沱”的效果。
南昭换上单薄的蓝色外卖服,衣服布料又薄又透,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她拎着旧外卖箱站在“雨”里,头发很快被雨水打湿,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透着几分狼狈。
这场戏要表现的,是陈桂兰为了赶在超时前送达,冒雨在小巷里奔跑,却不小心踩滑摔倒,外卖撒了一地的绝望——
那不仅是一份外卖的损失,更是她一天的收入,是给父亲买药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