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屋”照相馆的调查暂时没有发现明显漏洞,但这并未打消陆震霆和林晚星的疑虑。在这个敏感时期,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巧合都值得最高警惕。陆震霆暗中加强了对这家照相馆的长期监控,并再次提醒大院家属谨慎参与外部商业活动。
然而,“启明星”的渗透方式,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无孔不入和具有耐心。
几天后,大院居委会收到了一批“爱心企业”捐赠的崭新儿童绘本和玩具,说是送给大院里的孩子们,丰富业余生活。捐赠方是一家新成立的、主打“关爱下一代健康成长”的文化基金会,手续齐全,背景看似清白。
这批物资经过门口保卫科的常规检查(主要排查危险物品和明显电子设备)后,被分发到了各家各户。张嫂子也领到了一套色彩鲜艳的布质撕不烂绘本和几个柔软的橡胶摇铃,乐呵呵地给安安送了过来。
“晚星妹子,你看,这新出的绘本真不错,还是布的呢,不怕孩子撕咬啃!”张嫂子热情地展示着。
林晚星接过绘本,入手柔软,印刷精美,没有任何异味。摇铃也是食品级硅胶材质,摇晃起来声音清脆不刺耳。从任何角度看,这都是质量上乘的婴幼儿用品。
她笑着向张嫂子道谢,心中却暗自警惕。在张嫂子离开后,她立刻将这些玩具和绘本单独收捡起来,不让安安触碰。
晚上陆震霆回来,两人仔细检查了这些东西。常规手段下,确实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没有窃听器,没有摄像头,没有可疑化学物质。
“也许……真是我们多心了?”林晚星看着那做工精致的布书,有些动摇。
陆震霆眉头紧锁,拿起一个摇铃,反复查看,甚至用力掰开检查内部,依旧一无所获。“越是看起来完美无缺,越不能掉以轻心。这些东西先收好,不要给安安玩。”
他们决定采取最稳妥的方式——隔离观察。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威胁并非来自这些物品本身,而是来自其更深层、更隐蔽的附着物。
在那批捐赠物资的包装箱内壁,以及部分绘本的油墨中,掺杂着极其微量的、一种新型的“信息素标记颗粒”。这种颗粒惰性极强,无法被常规手段检测,也不会散发任何信号。它唯一的特性,就是能极其缓慢地持续挥发一种人类无法嗅到的、特定频率的信息素。
这种信息素本身无害,但其挥发形成的极其微弱的“气味场”,却能作为一种被动信标,被另一种特定的、极其灵敏的远程扫描设备所捕捉和定位!
这是一种超脱于现行科技认知的追踪手段!它不依赖电子信号,不依赖能量波动,而是利用最原始的“气味”原理,实现了超越时代的隐蔽定位!
“启明星”的第一步,并非直接监控,而是无声无息地在目标周围环境中,布下这种难以察觉的“气味信标”,为后续可能到来的、需要精确定位的行动铺设基础。
这些附着在玩具和绘本上的信息素颗粒,随着物资分发,悄然弥漫在了大院的空气里,尤其是几户有婴幼儿的家庭周围,浓度更高。
小院附近,那枚早已潜伏在墙根草丛里的、伪装成石块的监测节点,其内部超微型电路终于完成了初始化的能量积累。在某个深夜,它极其短暂地启动了一次,那灵敏度极高的生物传感器,捕捉并记录下了空气中那极其微弱的特殊信息素浓度数据,随后再次陷入沉寂,等待下一个指令周期。
这一切,发生在最深沉的夜里,无声无息。
第二天,林晚星在打扫院子时,无意间靠近了那片墙根草丛。她胸口的玉佩忽然极其轻微地温热了一下,那扇“鉴真”之门也似乎随之波动了一瞬,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其淡薄的“不和谐感”掠过她的心头。
她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那片草丛。绿草如茵,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是错觉吗?还是……?
她尝试着集中精神去感应,但那感觉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精神力微微消耗后的空虚感。她摇摇头,只当是自己最近太紧张,出现了幻觉。
与此同时,安安的成长带来了新的“烦恼”。
这个小家伙的运动能力越来越强,已经不满足于翻身和抬头,开始试图匍匐前进。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尤其是对那些被爸爸妈妈明令禁止靠近的东西,比如电源插座、桌上的水杯、以及那个被收起来的、装着“可疑”玩具的箱子。
林晚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看护他,常常是刚把他从这边抱开,他一扭身又朝着另一个“危险目标”爬去,嘴里还咿咿呀呀地抗议着,精力旺盛得让人头疼。
更让林晚星暗自心惊的是,安安似乎对她藏起来的那些玩具,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每次经过那个收纳箱,他都会停下来,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叫,甚至试图去抠箱子的缝隙。
有一次,林晚星只是转身拿个奶瓶的功夫,回头就发现安安不知怎么竟然爬到了收纳箱旁边,正用他那没什么力气的小手努力地想掀开箱盖!
林晚星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抱开。安安在她怀里剧烈地挣扎着,小脸憋得通红,嘴里第一次清晰地发出了带有明确不满情绪的音节:“要!要!”
林晚星心中骇然。这孩子不仅力气见长,脾气和主意也大了,而且……他似乎真的能感觉到箱子里东西的“不同”?
她不敢冒险,只能狠下心来,将那个收纳箱锁进了储藏室的最里面。
安安为此闹了好一阵脾气,最后还是陆震霆回来,用强有力的臂弯抱着他玩了好一会儿“举高高”,才把小祖宗哄好。
夜里,林晚星忧心忡忡地对陆震霆说:“震霆,安安好像……对那些东西有感应。我把它锁进储藏室了。”
陆震霆沉默了片刻,将她搂进怀里,沉声道:“锁起来是对的。我们的儿子,注定不平凡。我们必须学会适应,并且更好地引导和保护他。”
压力与日俱增。一方面要应对无孔不入的外部威胁,另一方面还要小心应对孩子日渐显现的特殊之处,林晚星感到身心俱疲。
但她没有退缩。她知道,自己是孩子最坚实的屏障。
她更加努力地修炼“鉴真”之力。虽然进展缓慢,但她发现,在极度疲惫后进入深度冥想状态,反而有时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扇门的存在。她开始尝试在夜深人静、安安熟睡后,进行更长时间的冥想感应。
精神力的消耗常常让她第二天头晕目眩,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感应”范围似乎真的在一点点扩大,对那种“不和谐感”的捕捉也稍微敏锐了一点点。
陆震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能做的,就是提供最坚实的后勤保障和安全防护,并尽量分担照顾孩子的压力。这个铁血军人,如今给孩子换尿布、喂奶、洗澡的手法越来越熟练,冷硬的眉眼在面对妻儿时,也变得越来越柔和。
夫妻二人,在这巨大的压力下,相互扶持,感情愈发深厚。
这天,陆震霆收到一份关于境外某生物科技会议的报告。其中一份与会者名单里,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凯瑟琳·李,美籍华裔生物能量学家,其近期一篇关于“环境信息素与生物体远程隐性关联”的论文摘要,观点极其前沿和大胆,但并未引起主流学界太多关注。
陆震霆立刻意识到,这或许与“尘埃”和当前遇到的难以解释的追踪手段有关!他立刻让技术部门全力搜集这位凯瑟琳·李以及相关领域的所有信息。
新的线索似乎正在浮现。
而就在同一天,林晚星在院子里晾晒衣服时,再次经过了那片墙根草丛。
这一次,当她靠近时,胸口的玉佩又一次传来了清晰的温热感!比上次更明显!
她立刻停下脚步,凝神屏息。
那扇“鉴真”之门在她的意念催动下,微微震颤,一道比之前清晰不少的无形波动扩散开来。
她的脑海中,再次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不再是遥远的望远镜反光,而是一个近在咫尺的、隐藏在草丛下的、冰冷的、非自然的微小凸起!
与此同时,锁在储藏室深处的那个收纳箱里,那些被隔离的玩具和绘本上,极其微弱的信息素,似乎与草丛下的“石头”产生了一种常人无法感知的、隐秘的共鸣。
林晚星猛地睁开眼睛,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汗,手指颤抖地指向那片草丛:
“震霆!那下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