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在谢辞的面前站定,无声无息,犹如死物。
嘶嘶簌簌的动静在黑暗的角落里重新出现,谢辞的余光能看到那些由他操控的蛊虫正往他这边靠近。
只要他一声令下,那堆蛊虫就会爬过来将他啃噬干净,尸骨无存。
惨白的毫无血色面容隐在白发之下,那唇角一点点上扬,戏谑的声音从那嘴里传出来。
“蛊母是我的…”
同时他伸出染血的手,一把掐住了谢辞的脖子,眼里闪烁着嗜血兴奋的光芒,舌尖轻舔了一下干燥的唇瓣,更添几分魅惑惊悚。
谢辞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扭断自己的脖子,饮血。
但下一刻却突然见他,纯粹的红瞳里闪过一丝不解,眼前的人让他觉得怪怪的。
掐着脖子的手松了下来,改用指尖掐住他的下颌,谢辞被迫昂起头。
他一顿,身后的蛊虫像是被无形的屏罩挡住,不再往前爬。
他的眸光定在谢辞的唇瓣上,那里是他锋利指尖划过的时,不小心划出的伤口,正往外溢血,他像是被血液的鲜甜味吸引,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而后像是退开细细品了一下,不同于他的冰冷,谢辞的唇瓣温暖柔软带了点甜甜的滋味。
似乎觉得不错,又舔了一下。
退开。
来来回回好几次,像是对他的血上瘾。
几次后觉得不够,他的唇瓣撮着那个伤口,直到伤口变大,让他更方便吮吸。
谢辞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一个血包。
谢辞刚才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轻轻探了一下他的灵魂,是时影,但印记很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的唇瓣被吸的麻木没有知觉,师时影才舍得放开他。
他似乎很喜欢乖顺的谢辞,予取予给。
而后眸光又转向他修长白皙的脖颈,可以清晰看到蛰伏在皮肤下的青筋,只要轻轻一咬,他就可以喝个够。
但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压制着他。
师时影站了起来,谢辞身上的绳子化成一滩腐朽落下。
地道里阴风阵阵,长的不见底。
【宿主,你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出卖了点色相和一点小手段。就是这里虫子太多了,有点折磨我,还有就是小洁癖发作,浑身痒。”
【需要帮你屏蔽一下五感吗?】
“不用,这些不过是小卡拉米。”
浑浊的地下世界里,滴答滴答的声音不断,也不知道是水声还是血声。
隐在黑暗里的毒虫,不安分地躁动着,似乎很馋他这个“香饽饽”。
但它们似乎更忌惮眼前的师时影,不敢轻举妄动。
谢辞慢悠悠地跟在师时影的身后,闲庭信步,但每次师时影回头的时候,又会适时的装出一副害怕无措的样子,时不时踉跄一下,很逼真。
最后他自己嫌这样麻烦,轻轻牵住师时影的衣角。
师时影不再回头,却轻轻一挥手,几只闪着微弱荧光的虫子,飞至谢辞的周边,为他照清脚下的路。
往前走了许久,隐约可见通道的两旁有一个个石洞出现,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双双在动的血红色眼睛,昭示着里面有药人的存在。
师时影带着他径直走到通道的最深处,他们进了一个阴森森黑漆漆的洞穴。
洞穴里就只有一张石床,一排小木架子,摆放了一堆的瓶瓶罐罐,里面似有活物的簌簌声。
应该是他养的蛊虫。
边上有一个小小的水池,似乎是活水。
也许应该是用来洗漱的?
但进来到现在师时影也没想打理一下自己。
谢辞被扯了一把,摔到了石床上,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师时影附身压在了他身上,极长的白色长发随意散落和他的墨发纠缠在一起,谢辞对上他的眼眸,那是一双红瞳,极致的红,隐隐透露着一些懵懂纯真,如琉璃一般的纯粹。
面容俊美昳丽,像密林深处带毒的花,美的醒目且锋芒。白发被汗液血液浸湿,黏稠地缠绕在脸侧,脸颊上溅了不少的血,透着一股颓恹的绮靡。
“你是谁?”
“谢辞”
师时影的指腹轻轻的按在他的唇瓣上,来回揉搓着,眼底满是疑惑,“为什么这里甜甜的?”
“我的嘴甜?”
师时影顿了一下,似乎在艰难的理解什么是嘴甜。
“你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我见过你吗?”
“老公~你不记得我了吗?”
“老公?”师时影不敢置信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红宝石一样的眼眸里出现了一丝迷茫。
随即摇了摇头,他是药人怎么会有老婆?这世人避他都不及,怎会有老婆?
他的血是剧毒,寻常人见到他都吓得魂飞魄散,更何况和他亲密接触。
但他的血很甜,跟其他人的腥臭一点都不同。
师时影有些舍不得杀了他,他还想要。
谢辞做作地挤出了几滴泪,“你说要出去挣钱给我买大房子,后来就了无音讯,我太想念你了,就独自一人出来寻你,你竟然不认我,老公,你是要当负心汉吗?”
“就你刚才对我又亲又舔的,我要是个女的,这会儿肚子里都该揣上你的崽了。”
谢辞的指尖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拭去那些血,露出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而后声声泣血地控诉着他渣男的行径。
“我们之间真的经历这么多?”
“嗯,你很爱我,我要星星就不会给我月亮,我要鲜花你就会给我种一片花海……”
“你真的是我老婆?”师时影迟疑地问了一声,语气有些许的松动。
“问你的心,是不是舍不得杀我?”
“为什么掐不下去,因为你爱我,时影。就算你忘记了我们的过往。你的心还没有忘记我。”
谢辞的目光微动,手指抚上他发红滚烫的耳尖。
“真的会揣娃吗?”
师时影的目光往下移了移,停在他的腹部。
说了这么多就听到这句吗?
“……”
脑海里的系统笑的捶地,没想到宿主也有吃瘪的一天。
想,但是真没这功能。
“爱人,老婆。”师时影的嘴里反复咀嚼着两个陌生的名词,似乎想找出跟自己有一丝关联的地方。
突然谢辞起身亲了一口师时影,还轻轻撕咬了几下。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亲的我,很想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