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李长青经过漫长的跋涉,终于抵达内陆。
他没有片刻停歇,径直朝着陆家所在的区域赶去。
陆家位于云州的江南郡,这片土地在万法宗及其附属势力的治理下,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即便是普通凡人,也过着富足安康的生活,堪称一方乐土。
江南郡的繁华与安宁,让李长青不禁感慨万法宗的强大影响力。
又经过数日的奔波,李长青终于接近了陆家所在的区域。
根据陆源传输给他的记忆,陆家在江南郡中只能算是一个中等规模的筑基修仙家族。
家族早年历经波折,多次辗转迁徙,最终在江南郡扎根,至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
尽管陆家并非顶尖势力,但其底蕴深厚,家族传承有序,逐渐在江南郡站稳了脚跟。
陆家传承至陆源这一代,已经发展得极为繁盛。
家族中接连出现了数位天赋异禀的弟子,尤其是陆源拜入万法宗并成为执事后,陆家的地位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
尽管陆家只是一个筑基家族,但其在江南郡的影响力甚至不逊色于一些金丹势力。
陆家周边的众多筑基势力,大多以陆家马首是瞻,唯其命是从。
这些中小型势力深知,一旦有家族子弟成为万法宗的内门弟子,其家族便会受到万法宗的照拂。
而若是有人能更进一步,成为万法宗的执事,其家族的地位更是会水涨船高。
即便那名执事中途不幸陨落,其家族也会受到万法宗的庇佑至少百年之久。
若是执事生前为万法宗做出过重大贡献,庇佑的时间还会更长。
正因如此,陆源成为万法宗执事后,陆家迅速成为江南郡的焦点。
周边的势力纷纷前来巴结,因为他们清楚,至少在未来的百年内,陆家将无人敢轻易招惹。
甚至,陆家极有可能在陆源的助力下,一跃成为强大的金丹势力。
而这些依附于陆家的筑基势力,也希望能借此机会,与陆家建立紧密的联系,以便在陆家崛起后分一杯羹。
这也是为什么万法宗内部执事之位的竞争如此激烈。
一旦成为执事,不仅个人地位显赫,其家族也能因此获得数百年的庇佑,家族实力瞬间提升数个台阶。
即便是那些没有家族背景的修士,也能借此机会建立一个强盛的家族。
李长青一边思索着这些,一边朝着陆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心中清楚,陆家的兴衰不仅关乎陆源生前的嘱托,更关乎他自己与陆源之间的因果。
此行,他不仅要归还令牌,还要确认陆家的香火是否得以延续。
随着距离陆家越来越近,李长青的心情也愈发复杂。
他不知道陆家是否在此次正魔大战中受到了波及,也不知道陆源的族人是否安然无恙。
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亲自走这一趟,了却这段因果。
当他终于抵达陆家所在的区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紧。
陆家的府邸依旧矗立,但周围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
李长青深吸一口气,迈步朝着陆家的大门走去。
他知道,接下来的所见所闻,将决定他此行的成败,也将决定陆家未来的命运。
李长青刚走到陆家大门前,便有两名神色匆匆的守卫手持利刃拦住了他的去路,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戒备,“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李长青不慌不忙,亮出陆源交予他的漆黑令牌。
令牌一面雕刻着一个“陆”字,另一面雕刻着一个“一”字,令牌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幽光。
守卫们看清令牌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其中一人匆忙转身,向着府邸内奔去通报。
片刻后,一位白发苍苍,但身形挺拔的老者在一众族人的簇拥下快步走出。
老者正是陆家族长陆天宏,他的目光落在李长青手中的漆黑令牌,眼眶瞬间泛红,声音略带颤抖,“这……这是源儿的东西,你……你是……?”
李长青微微颔首,随即开口道,“我是陆源师兄的师弟,此次受陆源师兄所托,特来归还陆家大长老令牌。”
说着,李长青将手中那枚泛着幽光的陆家大长老令牌,递到陆天宏面前。
陆天宏望着眼前的令牌,伸出颤抖的双手,将其稳稳地拿在手中,仔细辨认,良久后,才颤抖地说道,“这是……这是源儿的大长老令牌。”
李长青望着眼前的老者,原本挺拔的身躯,在确认漆黑令牌那一刻,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整个人变得佝偻了不少,犹如一名普通老者那般,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在地。
望着眼前的一幕,李长青的整颗心脏都在此时狠狠地抽了一下。
陆源的死可以说跟他关系莫大,但李长青心中并不后悔,哪怕此事再发生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按照先前的方法再做一次。
原因无他,因为陆源刚刚开始的念头是想将他置于死地。
李长青对陆源的死自然没多少负罪感,更多的是对眼前老者的同情,对陆家的惋惜。
陆家原本大好的形势,因为陆源一念之差,便付之东流,毁于一旦。
如今,陆源自己了结,对于他而言是最体面的方法,至少如今看来,陆家虽然被其影响甚大,但至少家族保存了下来。
不然按照宗门对于背叛宗门的行径,特别还勾结魔修损坏宗门利益,陆家恐怕早已经不复存在。
陆天宏紧紧握着令牌,泪水夺眶而出,顺着他那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
“源儿啊,你怎么就……”他的声音哽咽,在场的陆家族人也都红了眼眶,气氛沉重压抑。
李长青心中满是愧疚与不忍,他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悲伤的氛围,“陆族长,陆源师兄临终之际,心心念念的便是陆家。”
“他自知犯下大错,无颜面对家族,只盼我能将这令牌带回,归还于家族。”
陆天宏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李长青,眼中满是痛苦与希冀,声音沙哑地问道,“那源儿……他最后可有什么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