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昏暗灯光晃动,映着窗户纸闪动。
陈甲将灵识从识海空间中收回,缓缓站起。
虽不知阴阳灵气到底有什么用,但他的气色比之先前确实是好了一大截,资质得到全方位的提升。
这处子精华确实霸道,不愧是触摸到结丹层面的机缘。
岩虎一战虽然凶险,但收获确实丰富。
岩虎皮可去云游商人处购买风沙战靴,岩虎根骨不管是自己入药,还是拿去售卖,都是极大收获。
现在陈甲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要如何才能活着走出地宫。
他身上物件消耗也多。
闪身符损耗两张,黄石套也被岩虎打得残缺,有多处碎裂痕迹。
虽然还没彻底崩溃,但也抗不住高强度厮杀了。
若还有岩虎级别的敌人,这黄石套多半保不住。
管他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陈甲摇头,不去多想。
刘江见他伤势好了大半,当即放下心来,神情欣喜,朝着床榻上一躺,嘟囔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连着照看了陈甲数小时,再加之先前冲杀岩虎时的灵气消耗,现在已相当疲惫,眼帘不自主的闭合起来。
陈甲看来,当即皱眉问道。
“你是不是睡错地方了?”
倒不是他无情,只是该提醒还是得提醒。
刘江没有回话,指尖滑动,手掌垂于床沿,能瞧见烧焦痕迹。
灯烛不停晃,轻鼾声随之响起。
她是彻底睡着了。
陈甲观望片刻,确定刘江不是装睡后,便将地上的被子拾起,轻手轻脚的盖在刘江身上。
随后再轻轻一翻,将刘江裹起,又缓缓放在地上,还给她加了个枕头。
做完这一切后,陈甲躺在床上,忍不住摇头。
没办法,他还是太体贴了。
至于刘江想睡床上,这是绝不能同意的事情。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底线是一步步崩坏的。
今天让刘江睡床上,那明天不得睡他身上?
万万不可。
陈甲眉头轻挑,朝屋门处看去。
他听见了屋外传来脚步声,虽然很轻,但避不开他的敏锐听力。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兽官轻声道。
“晚辈冒昧打扰,发现了新的线索,所以请前辈一叙。”
院内灯光时亮时暗。
兽官心绪紧张,他此次前来并不是真想为陈甲提供线索,而是想看陈甲的伤势如何。
若其还是重伤的话,那就有利可图了……
他思绪刚起,房门便忽得打开。
陈甲面无表情的站着,俯视道。
“讲。”
兽官神情愕然,他观陈甲面色红润,并不像重伤姿态。
这怎么可能,明明刚杀岩虎时,其面色白的吓人,脚步也虚浮得很。
才过去短短数小时而已,若真重伤的话,绝不可能恢复。
兽官开始后怕起来。
先前陈甲表现出来的重伤姿态果然是在隐藏!
“到底说不说?”陈甲见兽官发呆,皱眉问道。
“哦哦……”兽官回过神来,赶忙低头道。
“白迅和许立探索之时,发现这地宫内有恐怖邪祟,已抓走正心宗两位半步筑基……”
他如实道来,停顿片刻后,又道。
“之后我们又去到水院最里边,屋舍里住着的大夫人对我们透露了其他消息,说水池内有鱼,抓住鱼,剥开它,体内明珠会指引出去的道路。”
“那你们抓鱼了吗?”陈甲询问。
兽官苍老眉头皱起,摇头无奈道。
“我们去观察了一番水池,其表面尽是青绿,根本看不清鱼在哪,因为不知道水池有多深,大家都不敢下去,所以才来求助前辈您。”
“一群废物。”陈甲不屑,将屋门关好,摆手道。
“去看看。”
水池离着不远,数十米而已。
白迅等人皆围拢于此,环视水面。
他们听见脚步,纷纷看来,见是陈甲,神情各异。
药童快步贴来,步伐扭得风骚,肩上衣带缓缓抖落,媚笑道。
“前辈,你刚受了伤,媚儿好生担心,若你不嫌弃,等会儿媚儿便尽心尽力的照顾您。”
药童本名叶媚,是疾药门的长老炉鼎。
陈甲冷眼看着她,一言不发。
叶媚顿时慌张起来,赶忙跪下,低头问道。
“莫不是媚儿哪句话惹得前辈不快了?”
作为夹缝中求生的人物,她确实极懂规矩,也很会舍弃尊严。
陈甲不管她,快步走向水池,简单打量。
其表面青绿,确实瞧不见底。
见陈甲久久无言,兽官便大着胆子问道。
“前辈看出这水池门道了吗?”
“嗯。”陈甲点头。
兽官顿时欣喜,不能获得法宝,能活着出地宫也不错。
“我的家乡流传着一句老话……”陈甲忽顿,目光在叶媚和兽官身上扫过,最终定到兽官身上,再道。
“老人和女人优先,所以你先进水池看看。”
“什么?!”兽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进去。”陈甲简短道。
兽官急忙摇头,问道。
“若是水池中有凶险该如何是好?”
“我替你压阵还不放心吗?”陈甲反问。
兽官眉头搅起,苍老面色复杂。
陈甲的实力确实强悍,但谁知道这水池内有什么凶险。
再说陈甲也不一定愿意为他全力以赴。
他摇头,还想拒绝。
陈甲目光冷冽,直接道。
“我先前与岩虎拼命厮杀,你就躲在屋内不愿动手,一点风险都不想冒,你是来寻求机缘,还是来享受的?”
兽官面容苦涩,担忧道。
“可此行怕是有生命危险啊!”
“那你找个人替你吧。”陈甲改了口风。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兽官下去,只是给他上上压力而已。
兽官一愣,随后转身,对着他青羊府的半步筑基招手,话语强硬道。
“你下去!”
“啊,我?”青羊府的半步筑基神情惊愕。
“嗯,你放心,有前辈在此给你压阵,没事的。”兽官安慰一声。
这半步筑基挠了挠头,也是没招了。
他只能站在池边,用力吸气,随后大着胆子一跃进入池中。
啪。
池面荡起涟漪,随后又被浓厚的青绿色彩覆盖,不见其中景象。
陈甲正注视着此面,眸子忽然抬起。
水院内的烛火开始疯狂飘摇起来。
阴风吹得尤为狂暴。
哗!
灯灭了。
院中一片黑暗。
叮当。
清脆的铃铛声音幽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