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震耳欲聋的雷鸣仿佛还在耳膜内轰鸣，林凡猛地睁开眼，刺目的白炽灯晃得他下意识眯起了眼，鼻尖萦绕着一股混杂着霉味、油烟味的古怪气息。
这不是青云宗的渡劫台。
入目是斑驳脱落的墙皮，头顶是摇摇欲坠的吊扇，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盖在身上的被子更是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岁月味道”。
林凡坐起身，脑子里的记忆像是被揉碎的拼图，正疯狂重组——他是青云宗最后一任宗主，渡劫冲击长生境时，眼看就要成功，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黑雷劈中，意识瞬间消散。
再睁眼，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林凡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印着“某某网吧”字样的旧t恤，手腕细瘦，皮肤白皙，完全不是他那具修炼了千年、布满沧桑的躯体。
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脑海：也叫林凡，二十二岁，江城本地人，父母早逝，大学刚毕业，找不到工作，靠打零工勉强租着这间月租八百的出租屋，昨天刚因为连续通宵打游戏，猝死在了电脑前。
“魂穿？还穿到了个同名同姓的倒霉蛋身上。”林凡嘴角抽了抽，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却只感觉到丹田处空荡荡的，只有一丝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灵气残息，如同风中残烛。
千年修为，尽毁一旦。
林凡叹了口气，刚想下床，就听到“滋啦”一声，旁边的老旧空调突然冒出一串电火花，紧接着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原本就不怎么凉的冷风瞬间消失。
“这破玩意……”原主的记忆告诉他，这空调是房东留下的“古董”，夏天全靠它续命，现在居然坏了。
江城的七月，热得像个蒸笼，没空调根本没法活。
林凡皱了皱眉，目光落在那丝微弱的灵气残息上。虽然修为没了，但修仙者对灵气的掌控还在，这点小事，应该能搞定吧？
他走到空调前，伸出手指，将那丝灵气残息凝聚在指尖，轻轻点在空调的插头处。微弱的白光一闪而过，原本滋滋作响的空调瞬间安静下来，几秒钟后，冷风重新吹出，温度甚至比之前还要低几分。
搞定。
林凡拍了拍手，一脸淡定地收回手。对曾经的渡劫大能来说，修个空调，跟捏死一只蚂蚁没区别——虽然现在只能捏死一只刚出生的蚂蚁。
“咕噜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原主穷得叮当响，冰箱里只有半瓶过期的可乐，钱包里更是只有三张皱巴巴的一块钱纸币。
“得先找个活干，不然要饿死了。”林凡摸了摸肚子，拿起桌上的手机——这是原主唯一值点钱的东西，还是个二手的安卓机。
他点开招聘软件，翻了半天，不是要求学历，就是要求经验，以原主的履历，根本没人要。
“要不，出去碰碰运气？”林凡揣上手机和那三块钱，出门了。
江城的街道车水马龙，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汽车鸣笛声、人群喧闹声交织在一起，对习惯了青云宗清净的林凡来说，简直是噪音轰炸。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半个多小时，太阳越来越毒，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就在他快要中暑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清雪古董店”，旁边还贴着一张招聘启事：招店员一名，要求吃苦耐劳，包吃住，月薪三千。
包吃住？
林凡眼睛一亮，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不管是什么活，先解决温饱再说。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旧t恤，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店铺里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古董字画、瓷器玉器，阳光透过雕花的木窗，洒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柜台后，坐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素色旗袍，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脸上没施粉黛，却美得惊心动魄，尤其是那双眼睛，清冷得像寒潭，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听到开门声，女人抬起头，目光落在林凡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请问，这里招人吗？”林凡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
苏清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旧t恤，破洞牛仔裤，头发乱糟糟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怎么看都像个混吃等死的无业游民。
“招。”苏清雪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冷动听，“但我们要的是能吃苦耐劳的，不是来混日子的。”
林凡立刻表态：“我能吃苦！搬东西、打扫卫生、看店，什么都能干！”
苏清雪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考虑。她这古董店生意不算好，之前的店员辞职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现在店里确实缺个帮忙的。眼前这年轻人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眼神还算干净，而且……他身上好像有一种很舒服的气息，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行，你留下吧。”苏清雪站起身，“楼上有个隔间，你可以住那里。每天负责打扫店铺，整理货物，客人来了招呼一下就行。月薪三千，包吃住，月底发薪。”
“谢谢老板！”林凡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顺利。
“我叫苏清雪，你呢？”
“林凡。”
苏清雪点点头，指了指楼梯：“楼上第三个房间，你先去收拾一下，等会儿下来熟悉一下店里的东西。”
“好嘞！”林凡扛起自己唯一的“行李”——一个装着几件旧衣服的塑料袋，兴冲冲地跑上了楼。
看着他的背影，苏清雪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这年轻人，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好像……还挺有活力的。
她低头，目光落在柜台下的一个青花瓷瓶上，眉头微蹙。最近店里总有些不对劲，尤其是晚上，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希望这个新来的店员，胆子能大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