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气溃散,法则哀鸣。那尊由异族大圣耗费本源、跨界凝聚的化身,此刻已是千疮百孔。原本威严如混沌神石雕琢的身躯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拳印、脚坑,以及被狂暴能量撕裂的缺口,丝丝缕缕的混沌精气正不断从伤口逸散,使其身形都变得虚幻不稳。
它那由法则凝聚的眼眸中,最初的震怒与杀意已被一种更深沉的惊骇与难以置信取代。它无法理解,一个区区仙二境界的人族,为何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如此蛮横、如此持久、仿佛能焚尽星海的恐怖力量!这完全违背了宇宙常理!
“圣灵不朽,万法不侵!你这是什么邪法?!”大圣化身发出不甘的咆哮,试图引动更深处的大道法则,做最后一搏。它双手艰难地划动,残存的混沌气汇聚,欲要演化圣灵一脉的禁忌篇章。
然而,李默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超级赛亚人状态下的他,战斗直觉敏锐到了极致。就在大圣化身气息变化的刹那,他已如金色流星般欺近身前!
“战斗的时候,废话少说!”
冰冷的声音伴随着一记朴实无华却快如闪电的正拳。这一拳,凝聚了李默此刻对“力”的极致理解,将周身沸腾的金色气焰高度压缩于一点,拳锋所过之处,空间不是扭曲,而是直接分解成了最基础的能量粒子,形成一条笔直的虚无轨迹!
大圣化身仓促间抬臂格挡,混沌石臂与那白金色的拳锋悍然相撞。
“咔嚓——!”
这一次,不再是沉闷的巨响,而是一声清晰无比、令人灵魂颤栗的碎裂声!大圣化身那号称可比拟传世圣材的混沌石臂,竟从手腕处应声而断!断裂处光滑如镜,仿佛被无上利器瞬间斩开,残留的金色气焰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着断口,阻止其愈合!
“呃啊——!”大圣化身发出一声痛苦与惊怒交织的嘶吼,庞大的身躯踉跄倒退,气息如同决堤般飞速滑落。断臂之伤,不仅仅是形体的损伤,更是对其本源法则的重创!
它死死地盯着李默那双碧绿、冰冷、不含丝毫感情的瞳孔,终于明白,今日之事已不可为。继续纠缠下去,这具耗费不少心血凝聚的化身很可能被彻底磨灭在此,连带着它本体都要遭受更严重的反噬。
“人族小辈!本座记住你了!他日真身降临,必取你性命,炼你神魂,以泄今日之恨!”
充满无尽怨毒与杀意的意念如同最后的诅咒,跨越星域传来。大圣化身不再犹豫,剩余的单手猛地撕裂身旁早已不堪重负的虚空,一道通往未知远方的混沌通道瞬间形成。它怨毒地最后瞪了李默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投身进入通道之中。
就在其身影即将完全没入通道的刹那,李默眼中厉色一闪,并指如刀,隔空一划!
“嗤!”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气刃后发先至,瞬间追入通道,狠狠斩在了大圣化身残存的半边身躯上!
通道内传来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以及更加狂暴的怒意。随即,混沌通道剧烈扭曲,猛地闭合消失,只留下些许逸散的混沌气息以及几滴散发着恐怖威压、如同融化的红宝石般的……大圣精血,悬浮在虚空之中,被李默抬手收起。
强敌,终于退走!
直到那大圣的气息彻底消失在这片星域,李默紧绷的神经才微微一松。
而就在他心神松懈的刹那——
“嗡……”
周身那璀璨耀眼、仿佛永恒燃烧的金色气焰,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起来,随即飞速黯淡、收敛。冲天而立的金色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垂落,并且从发根开始,迅速褪回了原本的漆黑如墨。那双冰冷剔透的碧绿瞳孔,也重新化为了深邃的黑色。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与肉身双重的极致虚弱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李默的全身!仿佛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精力,都在刚才那场激战中随着金色气焰一同燃烧殆尽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如山,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经脉空空荡荡,苦海内的命泉也变得黯淡无光,甚至连维持舞空术都变得极其艰难。头脑一阵眩晕,眼前阵阵发黑,差点直接从虚空中栽落。
超级赛亚人变身,消耗之巨大,远超他的想象!
他强提最后一丝精神,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这片星空经此一战,已彻底化为死寂的废墟,短时间内不会有生灵靠近。但他不敢大意,一位大圣败退,动静太大,必然会引起无数目光的窥探。
必须立刻离开!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恢复!
他咬紧牙关,压榨着体内最后一丝微薄的神力,施展并不显眼的行字秘残法,身形化作一道几近透明的虚影,朝着与来时相反、更为荒僻的星空深处踉跄遁去,迅速消失在破碎的星辰尘埃与尚未平复的空间乱流之中。
就在李默离去后不久,一道道强弱不一的神识,如同触手般,小心翼翼地探入了这片刚刚经历过“神战”的星域。
“嘶——!好惨烈的战场!星辰崩碎,虚空成粉……这真是仙台境能造成的破坏?”
“残留的法则气息……一股是圣灵一脉特有的混沌气,而且极其精纯古老,至少是位巅峰大圣的化身!另一股……嘶,好生霸道暴烈的能量残余,充满了毁灭性,似乎……带着一种纯粹的金色光辉?”
“消息确认了!是人族那个新崛起的‘凶猿’墨离!他在此地与一位圣灵大圣的化身激战,最终……击退了对方!据说还斩下了那化身一臂,逼得其狼狈跨界遁走!”
“什么?!仙二击退大圣化身?这怎么可能?!即便是化身,也拥有部分大圣法则和意志啊!”
“千真万确!当时能量波动太剧烈,惊动了不少古老存在。有人族接引使以秘法远观,看到了部分景象。那墨离最后化身金发碧眼的形态,气息狂暴如神似魔!”
“金色战神……从今往后,恐怕‘凶猿’之名要改为‘金色战神’了!”
“快去查!这李默究竟是何来历?他那种变身秘法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人族某个隐秘帝族的传承现世?”
“速将消息传回祖地!人族又出一位逆天妖孽,可跨境战大圣,其威胁程度,需重新评估!优先级……提到与苍天霸体、帝天等人同等,不,或许更高!”
一道道蕴含着震惊、忌惮、好奇、乃至贪婪的意念,在虚空中无声交汇。李默与圣灵大圣一战的消息,如同宇宙风暴,以远超光速的速度,沿着古老的星路,向着神话古路,向着人族主要古路,向着诸天万族的一些核心之地,疯狂传播开来。
“金色战神”李默之名,首次,以一种无比强势、无比耀眼的姿态,响彻在这条汇聚了诸天万域最强妖孽的星空古路之上!
而此刻,风暴的中心,那位新晋的“金色战神”,正隐藏在某颗死寂星辰的地核深处,气息奄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之中。首次超级赛亚人变身的代价,正清晰地呈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