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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德卡莱的森林在暮色中苏醒。

空踩在厚厚的苔藓上,脚步声被吞噬在这片过分寂静的土地。派蒙今天异常安静,漂浮在他身后,小手紧张地抓着他的披风一角。

这里好奇怪啊,空,树木好像都在看着我们...她小声嘀咕,声音在苍古的树干间回荡。

按照地图,穿过这片森林就能到达‘霜月之子的聚集地。空抬头,透过交织的枝叶望向逐渐暗沉的天空,据说他们掌握着关于坎瑞亚和深渊教团的重要信息。

当最后一缕夕阳被地平线吞没,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整片森林的树木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微光,银白色的光辉从树皮缝隙中流淌出来,将黑夜点亮成一种梦幻的朦胧。

更令人惊讶的是,无数光点从地面升起,如同倒流的星辰,仔细看去,竟是各种散发着月光的昆虫。

哇...派蒙睁大了眼睛,暂时忘记了恐惧,好美...

空伸手,一只散发着月光的蝴蝶落在他指尖,翅膀上的纹路犹如古老的符文。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歌声。

那歌声没有歌词,只有纯净的音调,如同月光凝结成的丝线,缠绕在林木之间。空不自觉地向前走去,跟着歌声的指引,来到一片林中空地。

空地中央,一位女子伫立在月光下。

她深紫色的长发如同夜色本身,上面装饰着象征角冠的银饰。同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流转,仿佛蕴藏着千百年的秘密。

她身穿结合了祭司与战士风格的服饰,裸露的肌肤上有着银色的图腾纹路,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发光。

咏月使大人,月光蝶群比往年多了三倍。一名教众恭敬地汇报。

菈乌玛微微颔首,月光喜悦,因为霜月女神正在苏醒。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加强边境的守卫,至冬的探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空屏住呼吸,藏在树后观察。这就是菈乌玛,霜月之子的领袖,挪德卡莱地区举足轻重的人物。

当教众离去,菈乌玛却突然转向空藏身的方向。

异乡的旅行者,月光已将你的影子献给了我。她声音里没有敌意,却也没有温度,现身吧。

空犹豫一瞬,从树后走出。派蒙紧张地躲在他身后。

我们是旅行者,没有恶意!空急忙解释,只是想来打听一些消息...

菈乌玛的目光落在空身上,那一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她向前走了几步,月光似乎随着她的步伐流动。

金色的旅人,穿越星海之人...她轻声说道,像是自语,又像是吟诵古老的预言,月亮的碎片告诉我你会来。

空困惑地看着她:月亮的碎片?

菈乌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掌心朝上。一只特别明亮的月光蝶从远处飞来,落在她的指尖,翅膀轻轻开合。

这片森林记得一切。星辰的轨迹,月亮的圆缺,还有...像你这样的异乡人。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空,你的身上,有她的气息。

空心中一震:她?你是指...

你的血亲。菈乌玛轻轻挥手,月光蝶翩然飞起,月光照见所有分离与重逢。我知道你在寻找什么,旅行者。

派蒙飞上前一点,鼓起勇气问:那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菈乌玛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难以解读的弧度:跟我来。月光不欢迎久站门口的客人。

空和派蒙交换了一个眼神,跟着菈乌玛向森林深处走去。他们穿过由发光树木自然形成的拱门,脚下的苔藓铺成柔软的地毯,每一步都踏在月光之上。

空注意到周围的树木逐渐变得不同——它们枝干扭曲成奇特的形状,像是跪拜的信徒,又像是伸展的舞者。每棵树的中心都镶嵌着一块月光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是月祷之路,菈乌玛头也不回地解释,只有月光认可的人才能安全通过。

话音刚落,空就感到一股微弱的力量从身边拂过,如同无形的指尖轻触他的灵魂。他惊讶地看向菈乌玛,发现她正微微侧头,用余光观察他的反应。

你不问刚才那是什么?她终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空。

空摇头:如果你想解释,自然会告诉我。

一丝真正的笑意掠过菈乌玛的眼睛,随即消失。你很聪明,旅行者。刚才那是月亮的审视——它能看透一切伪装,直达灵魂的本质。

派蒙紧张地飞来飞去:那它看出什么了?

菈乌玛的目光变得深邃:我看到了一片星空,一场离别,和一个誓言。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还有...一个尚未兑现的承诺。

空感到背脊发凉。这个女子看透了他的过去,而他对此一无所知。这种信息的不对等让他不安,却也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们最终来到一处由活树自然生长而成的建筑前。树枝交织成穹顶,藤蔓垂落为门帘,内部的空间比从外面看要宽敞得多,显然是某种魔法的效果。

欢迎来到月之殿堂,菈乌玛挥手,几盏月光灯应声亮起,你们可以暂时住在这里。

派蒙兴奋地四处张望,而空则保持着警惕。他注意到这个所谓的没有明显的出口,所有的窗户都开在高处,且十分狭窄。

菈乌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必担心,旅行者。月光会指引迷途者,也会...保护它的客人。

她走向一面由纯净月光构成的光墙,伸手从中取出一把由月光凝成的匕首。那匕首通体透明,却散发着真实的寒意。

在我们正式交谈前,她将匕首递向空,我需要你的一滴血——作为信物,保证你不会将这里的秘密泄露给至冬,或者其他...不该知道的人。

空犹豫着。派蒙急忙拉住他的胳膊:空,不要!谁知道她会用你的血做什么!

菈乌玛轻笑:谨慎是明智的,但月光从不说谎。她用自己的匕首在指尖轻轻一划,一滴银色的血液滴落,在半空中化作一小片月光石,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的银血是月神后裔的证明,她解释道,而你的血...将证明你的诚意。

空思考片刻,接过匕首。它出奇地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他在自己指尖轻轻一点,一滴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菈乌玛凝视着那滴血,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她伸出手,让空的血液滴落在她的掌心。当两滴血——银与红——接触的瞬间,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

契约成立。她合拢手掌,再次张开时,血迹已消失无踪,从现在起,你就是月光的客人了,空。

空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不知为何,那平静的语调中似乎隐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

接下来的三天,空和派蒙被安排在月之殿堂侧翼的房间里。那里舒适得超乎想象——月光凝成的床铺,活木编织的家具,还有源源不断的新鲜水果和清泉。

但每当他们试图离开这片区域,总会有礼貌但坚定的教众出现,以森林危险仪式进行中为由,委婉地请他们回去。

这根本就是软禁!派蒙在第无数次被后,气呼呼地扑到月光床上,说什么我们是客人,其实就是囚犯!

空站在窗前,望着高处那片被枝条分割的夜空。今夜是满月,挪德卡莱的月亮大得不自然,仿佛一块发光的巨石悬在头顶,压迫感十足。

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空低声道。

门无声地开了,菈乌玛站在门口,一身正式祭司袍服,头上的角冠比平时更加华丽繁复。

满月仪式即将开始,她声音平静,作为贵宾,你们被允许观礼。

派蒙立刻飞起来:终于可以出去了!

菈乌玛带领他们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露天庭院。庭院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月光石,周围已经聚集了数十名教众,所有人都穿着类似的银色长袍,脸上带着虔诚而恍惚的表情。

霜月女神虽已不在,但月光依然庇佑着她的子民。菈乌玛站在月光石前,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只要我们保持信仰,终有一日,女神将自月光中重生。

教众们齐声吟唱,那旋律空灵而诡异,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空注意到,随着吟唱进行,月光石的光芒越来越亮,而教众们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焦点,变得空洞无神。

菈乌玛展开双臂,月光如实质般汇聚到她身上。她浮到半空,银色的图腾在她皮肤上流动,如同活物。这一刻,她确实像一位女神——或者说,像一位精心扮演女神的演员。

仪式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结束后,教众们陆续离开,每个人在经过菈乌玛时都会跪下,亲吻她脚下的土地。她接受这些敬拜,面无表情。

当最后一名教众离开,菈乌玛转向空和派蒙,她身上的光芒逐渐消退。

你们看到了,‘霜月之子的信仰。她说。

空皱眉:那些教众...他们的状态不太对劲。

菈乌玛轻轻摇头:信仰需要代价。月光给予庇护,而他们奉献自我。这是公平的交易。

派蒙小声嘀咕:一点也不公平...

菈乌玛似乎没听见,她的目光锁定在空身上:跟我来,旅行者。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她带领空来到一间私室,派蒙被一位教众礼貌但坚定地拦在了外面。房间四壁都是月光凝成的镜面,映出无数个菈乌玛和空的身影。

你的妹妹,菈乌玛开门见山,荧,对吗?

空心中一震:你见过她?

在月光留下的记忆里。菈乌玛挥手,四周的镜面开始变化,显现出模糊的景象——那是荧的身影,站在一片废墟中,身后跟随着深渊使徒。她曾路过这片森林,就在不久之前。

空急切地上前一步:她去了哪里?留下了什么话吗?

菈乌玛注视着镜中的影像:她只说...她在等待。等待你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菈乌玛再次挥手,镜中的影像变化——显示出空和荧站在一片陌生的星空下,彼此对立。

跟我一起离开这个大陆,空,镜中的荧说道,还是继续这场无意义的旅行?

空怔住了。这些影像太过真实,仿佛确确实实是未来或过去的片段。

月光不仅能映照现在,也能折射过去与未来的碎片。菈乌玛的声音在镜室中回荡,你的命运,旅行者,与这片土地紧密相连。

空摇头:我只是个过客,找到妹妹后我就会离开。

真的吗?菈乌玛突然靠近,深紫色的眼眸直视着他的眼睛,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这片土地在呼唤你?月光在你血液中歌唱?

空后退一步,背部几乎贴到镜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菈乌玛伸出手,轻轻触碰空的胸口。一股奇异的暖流从她指尖传来,空感到自己的心跳与之共鸣。

你的身上,有空之执政的气息。她低语,那位失踪的神明,阿斯莫代。

空惊讶地看着她。关于空之执政的消息,他只在最近的提瓦特幕间pV中有所耳闻,菈乌玛怎么会知道?

菈乌玛似乎又一次看穿了他的想法:月光连接万物,也连接着神明的秘密。阿斯莫代消失了,但她的力量...有一部分在你身上,旅行者。

空摇头: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菈乌玛的手从空的胸口移开,指向四周的镜子,

镜中的影像再次变化——显示出空站在菈乌玛身边,两人共同领导着霜月之子的教众。然后是两人并肩作战,对抗至冬势力的画面。

最后是一幅令人不安的景象:空跪在菈乌玛面前,让她将一顶月光冠冕戴在自己头上。

这是可能的未来。菈乌玛的声音带着奇异的诱惑,你可以留在这里,与我一起。我们能够保护这片土地,对抗至冬,甚至...找到你妹妹的另一种结局。

空看着镜中那些陌生的自己,感到一阵眩晕。那些影像中的他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眼神坚定,却缺乏他熟悉的自由与不羁。

这不是我。他坚定地说。

不是吗?菈乌玛微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怜悯,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你。放下流浪的重担,拥有一个归属,一个...家。

空突然意识到镜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他们被完全封闭在这个镜子的世界里。

你是什么意思?他警惕地问。

菈乌玛的表情依然平静:我只是向你展示一种可能性,空。月光从不强迫,它只...引导。

她向前一步,空下意识后退,背部贴上冰冷的镜面。

我第一次在月光中看到你的影像时,就明白了——你是月神赐予‘霜月之子的礼物。一位有着空之力量的新领袖,能够带领我们走出困境。

空摇头:我不是任何人的礼物,我只是我自己。

我们都是命运的囚徒,空。菈乌玛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就连我也不例外。

她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四周的镜子突然变得透明。空惊讶地发现,他们其实处于一棵巨树的顶端,俯瞰着整片挪德卡莱森林。而在远方,至冬国的军营灯火清晰可见,如同大地上的伤口。

菈乌玛站到他身边,至冬的势力每天都在扩张。我的教众在减少,我们的土地在被侵蚀。我承担着整个族群的存亡,每一天都在寻找出路。

空看着她侧脸,第一次在她平静无波的表情下看到了疲惫与重压。

所以你想利用我?他问。

菈乌玛转头看他,深紫色的眼眸在月光下几乎透明:不,我想与你分享这份重担。也想...给你一个留下的理由。

她的手轻轻覆上空的手背,那一瞬间,空感到一股奇异的连接,仿佛他们的思想短暂地融为一体。

他看到了她数百年来独自支撑的孤独,感受到了她对这个濒危族群的责任与爱,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对某种联系的渴望。

然后连接断开,菈乌玛收回手,表情恢复平静。

考虑一下,空。有些邀约,一生只出现一次。

她挥手,镜室的门重新出现。你可以回去了。满月之夜,月光会影响所有人的情绪,包括我。

空看着她,突然意识到——刚才那瞬间的连接是双向的。就在那一刻,菈乌玛也窥见了他内心的某个角落,某个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孤独之处。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第二天清晨,空在月光凝成的床上醒来,发现枕边多了一本手工装订的书册。深紫色的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月牙状的烙印。

他打开书册,里面是菈乌玛的字迹,记录着霜月之子的历史与信仰。书页间夹杂着一些手绘的星图、月相图,以及关于空之执政的片段信息。

这是什么?派蒙揉着眼睛飞过来。

空快速翻阅着书页:看来是我们的女主人留下的‘功课

书中详细描述了霜月之子如何信仰一位他们从未亲眼见过的月神,如何在挪德卡莱这片土地上生存千年,以及近年来如何遭受至冬势力的渗透与威胁。

菈乌玛在书中写道:月光不仅给予力量,也带来责任。作为咏月使,我必须保护我的子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最后几页的内容让空屏住了呼吸——那里记载着关于空之执政阿斯莫代失踪的详细信息,以及菈乌玛的推测:空之力量可能选择了新的载体,而那个载体,就是空。

这不可能...空低语。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提瓦特的外来者,与这个世界的神明系统毫无瓜葛。

派蒙担心地看着他:空,你还好吗?

空没有回答,继续翻阅。书的最后是一张手绘地图,标记着森林深处的一处隐秘地点,旁边注解说:如果你想了解真相,来这里。只你一人。——菈乌玛

当天下午,空设法摆脱了派蒙——这并不容易,但他说自己想单独散步思考——按照地图的指引来到了一处隐藏在瀑布后的洞穴。水帘之后,别有洞天。

洞穴内部布满发光的水晶,中央有一池清澈的泉水。菈乌玛站在池边,已卸下正式的祭司袍,只穿着一件简单的深紫色长裙。

你来了。她并不意外。

空举起那本书:这些内容是真的吗?关于空之执政,还有我...

菈乌玛示意他看向水池。水面泛起涟漪,然后显现出清晰的影像——那是一位与空有着相似金色头发的神明,她的面容模糊,但身上的气息让空感到莫名的熟悉。

阿斯莫代,菈乌玛轻声说,空之执政。她在不久前失踪了,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你出现在了提瓦特。

空摇头:这只是巧合。

月光不相信巧合。菈乌玛走近他,你难道从未怀疑过,为什么你能轻易使用各种元素力量,为什么七天神像会回应你?

空沉默了。这些确实是他一直以来的疑问。

菈乌玛的手轻轻拂过水面,影像变化——显示出空与荧刚来到提瓦特时的场景。他们从陨星中降临,而那道陨星的轨迹...似乎与天空中一道微弱的光线相连。

那是空之执政最后消失的方向。菈乌玛说。

空感到一阵眩晕。如果菈乌玛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远比想象中更深。他的旅程,他与荧的分离,甚至他寻找七神的目标,是否都是某种更大计划的一部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问。

菈乌玛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因为我曾经也像你一样,被迫承担起不曾选择的责任。

她挥手,水池中的影像再次变化——显示出年轻的菈乌玛,跪在前任咏月使面前,接受那顶象征权力的角冠。

我的前任,爱依菈,在消失前将‘霜月之子托付给我。那一刻,我不再是单纯的菈乌玛,而是月神的代理,族群的守护者。

空注视着她。在这一刻,他看到的不是神秘莫测的咏月使,而是一个被迫迅速成长的年轻女子。

我理解你的感受,她轻声说,那种被迫承担重任的沉重,那种无人可诉说的孤独。

空的心微微一动。确实,自从与荧分离后,他一直在独自承担一切——寻找妹妹的责任,对抗深渊的使命,还有那些不断累积的离别。

菈乌玛似乎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向前一步:我们可以互相理解,空。不仅仅是作为盟友,更是作为...同类。

她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空从未听过的温度。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咏月使,而是一个向他伸出手的孤独灵魂。

空几乎要被这种理解所打动,但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警告着他——这一切太过巧合,太过精心设计。

你为什么要对我敞开心扉?他问。

菈乌玛微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因为月光告诉我,你是我等待已久的人。不仅仅是为了‘霜月之子,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的手轻轻握住空的手。这一次,没有那种奇异的力量连接,只有单纯的肌肤相触。空惊讶地发现,她的手冰冷得不似活人。

你的手...

月光的代价,菈乌玛轻声说,银血带给我的不仅是力量,还有与常人的隔阂。我的体温会随着月相变化,在满月时降至最低。

空不由自主地反握住她的手,试图传递一些温暖。这个小小的举动让菈乌玛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她靠近一步,声音几乎耳语,留下来。不是作为囚徒,也不是作为工具,而是作为...同伴。

这一刻,空在她眼中看到了真诚的渴望。那种被需要、被理解的感觉几乎让他动摇。

但他想起了荧,想起了派蒙,想起了那些还在等待他的世界。

我不能。他轻轻抽回手,我的旅程还没有结束。

菈乌玛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空似乎看到一抹深深的失望从她眼中掠过。然后,那种神秘的平静再次回到她脸上。

我理解。她后退一步,重新拉开距离,但请记住,无论你去往何方,月光都会追随。而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你的最终决定。

她做了一个手势,洞穴入口的水帘分开,形成一条通路。

你可以回去了,空。派蒙一定在担心你。

空看着她,突然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这个女子既是囚禁者,又是同类;既试图控制他,又似乎真诚地渴望他的理解。

在他离开洞穴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菈乌玛站在水池边,月光透过缝隙照在她身上,那一刻她看起来既强大又脆弱,既真实又虚幻。

空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菈乌玛轻轻触碰着被他握过的手,低语道:

镜中有月,月碎水中。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旅行者...有些人,有些地方,一旦遇见,就再也无法真正离开。

水面上,倒映出她深紫色的眼眸,那里面的情感复杂得如同月光本身,明亮与阴影交织,谁也分不清何为真实,何为幻影。

第四章:镜月陷阱

回到居所,派蒙正焦急地飞来飞去。

空!你终于回来了!她扑过来,我差点就要去找那些教众吵架了!

空简单叙述了与菈乌玛的会面,但隐去了关于空之执政的部分。他需要时间独自思考那些信息的含义。

所以她就是想让你留下来?派蒙歪着头,虽然方法有点奇怪,但好像...也不是完全恶意?

空摇头:我不确定。菈乌玛像月光一样,表面清澈,深处却隐藏着无数暗影。

那天晚上,空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月光下,菈乌玛就在不远处,向他伸出手。当他向她走去时,脚下突然变成水面,他的倒影在涟漪中破碎。然后他听见荧的声音:哥哥,不要相信镜中的月亮,它只会映照出你想看到的幻象。

空惊醒,汗水浸湿了额发。窗外,月亮已西斜,森林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微光中。

第二天,事情出现了转机。

一名教众匆匆赶来,告知菈乌玛有要事相商。空和派蒙被带到主厅,发现菈乌玛正在与一位陌生女子交谈。那女子身披斗篷,但兜帽下的面容与菈乌玛有几分相似。

...消息确定吗?菈乌玛问,声音中带着空从未听过的紧迫。

是的,咏月使大人。女子回答,至冬的部队已经越过边境,正向圣地进发。他们中有愚人众执行官的身影。

菈乌玛紧握权杖,指节发白:通知所有教众,准备迎战。

女子离去后,菈乌玛才转向空和派蒙。

情况有变,她简洁地说,至冬势力发现了我们的圣地——月光源脉所在。如果那里被破坏,整片森林都会失去保护。

派蒙紧张地抓住空的披风:那怎么办?

菈乌玛的目光落在空身上:我需要你的帮助,旅行者。

空注视着她:为什么是我?

因为只有拥有空之力量的人,才能完全激活月光源脉的防御。菈乌玛直言不讳,这是我一开始就想留下你的原因之一。

空思考片刻:如果我帮助你们,事后你会让我和派蒙自由离开?

菈乌玛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我保证。

权衡利弊后,空同意了。他们即刻出发,在菈乌玛的带领下穿过一条隐秘小径,前往月光源脉。

路上,菈乌玛向空简要介绍了情况。月光源脉是挪德卡莱森林的生命之源,也是霜月之子的力量根基。至冬势力显然想摧毁它,从而彻底瓦解当地的抵抗力量。

为什么愚人众对这片土地如此感兴趣?空问。

菈乌玛沉默片刻:因为月光源脉中隐藏着一个秘密——关于如何通往月亮的方法。

派蒙惊讶地叫起来:通往月亮?

在提瓦特的传说中,月亮曾是所有仙灵的故乡。而如今,它可能也是某些失踪神明的避难所。

空立刻联想到了空之执政。难道至冬势力认为阿斯莫代藏在月亮上?

他们抵达月光源脉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那是一片开阔地,中央矗立着一棵巨大的发光树木,其根系深入地下,散发出磅礴的能量。

但周围已经出现了战斗的痕迹——几具至冬士兵的尸体散落在地,还有两名教众倒在血泊中。

我们来晚了。菈乌玛面色凝重。

就在这时,一队至冬士兵从树林中冲出,为首的正是愚人众执行官「丑角」。他戴着标志性的面具,声音冰冷:

咏月使,久仰大名。还有...旅行者。真是意外的收获。

战斗一触即发。

空拔出剑,与菈乌玛背靠背迎敌。至冬士兵如潮水般涌来,但菈乌玛的月光魔法与空的元素力量形成了奇妙的配合,将敌人一次次击退。

我们必须激活源脉的完全防御!菈乌玛在战斗中喊道,空,将你的力量注入圣树!

空冲向中央的发光树木,将手放在树干上。当他调动体内力量时,惊讶地发现树木回应了他的呼唤——光芒大盛,形成一个保护罩,将剩余的至冬士兵弹开。

但「丑角」不为所动。

有趣。他抬手,一道暗色能量直射保护罩,裂纹立即出现,但还不够。

菈乌玛见状,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割破手掌,银色的血液滴落在树根上。

以月神之血,唤醒沉睡之力!她吟诵道。

树木再次发出强光,但这一次,空感到自己的力量被疯狂抽取。他试图松手,却发现手掌被牢牢吸附在树干上。

菈乌玛!他喊道,这是怎么回事?

菈乌玛转向他,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对不起,空。但这是唯一的方法。

保护罩外的「丑角」突然大笑:精彩的表演,咏月使。所以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用外来者的力量激活完整的月光源脉。

空突然明白了——他中计了。至冬的威胁是真的,但菈乌玛的真正目的,是利用这场危机迫使他就范。

你骗了我...空挣扎着,但无法摆脱树木的吸附。

菈乌玛走近他,声音低沉:我没有选择,空。月光源脉需要空之力量才能完全激活,而你是数百年来唯一拥有这种力量的人。

保护罩外,「丑角」加大了攻击力度。裂纹越来越多,整个防护摇摇欲坠。

你和我联手,不仅能守住源脉,还能创造出足以对抗至冬的力量。菈乌玛向他伸出手,留下来,空。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所有需要保护的人。

空看着她的眼睛,在那深紫色的漩涡中,他看到了真诚与欺骗,看到了责任与执念,看到了无数相互矛盾的情感。这一刻,他分不清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

他坚定地说,我不会用自由交换任何东西,即使是保护他人的力量。

菈乌玛的表情凝固了。然后,她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她吻了他。

那不是温柔的吻,而是带着决绝与某种献祭般的意味。空感到一股力量从她口中渡来,与他体内的某种东西产生共鸣。那一刻,树木突然释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丑角」和他的部队完全震飞。

当光芒消退,空发现自己能移动了。他猛地后退,警惕地看着菈乌玛。

她站在原地,面色苍白,但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现在,我们真正连接在一起了,空。她轻声说,月光之吻将我们的命运紧紧相连。无论你去往何方,我都能找到你。

空感到一阵寒意。那不是威胁,而是某种更为深刻的联系——他确实感觉到体内多了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如同月光般清冷,又如同菈乌玛的眼神般复杂。

远处传来教众的呼喊声——援军终于赶到。「丑角」见状,下令撤退。

我们会再见的,旅行者。「丑角」离开前说,至于你,咏月使...至冬不会忘记今天的损失。

当敌人全部撤离,空和菈乌玛站在恢复平静的月光源脉前,彼此对视。

现在,你会遵守承诺,让我们离开吗?空问。

菈乌玛点头:是的。但请记住,空——月光会永远追随你。而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你的归来。

她的语气平静,但空听出了其中的决然。他明白,对菈乌玛而言,这绝不是结束,而是一种开始。

离开挪德卡莱森林的路上,派蒙小声问:空,你觉得她真的会放过我们吗?

空回头,看向那片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光的森林。在最高处的那棵树上,他似乎看到一个身影伫立,深紫色的长发在夜风中飘扬。

我不知道,派蒙。他回答,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我和她的故事,还远未结束。

森林深处,菈乌玛站在月之殿堂的顶端,望着空远去的方向。她手中把玩着一小块月光石,里面封存着一滴鲜红的血液——那是空之前给她的那滴血。

镜中有月,月碎水中。她低语,但即使破碎的月亮,也会一直存在于水中,直到永远。

她握紧月光石,深紫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而复杂的光芒。

空和派蒙穿过挪德卡莱边境的那一刻,感到一股无形的束缚突然松开。森林的微光在身后渐行渐远,前方是熟悉的提瓦特景色。

我们终于自由了!派蒙兴奋地转着圈,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个奇怪的地方了!

空没有回答,他感到胸口隐隐作痛,掀开衣襟一看,震惊地发现心口处多了一个银色的图腾——那图案与菈乌玛身上的纹路惊人相似,如同一个月牙被荆棘环绕。

这是什么?派蒙惊叫。

空触碰那个图腾,感到一阵轻微的灼热,同时脑海中闪过菈乌玛的面容。他立刻明白了——这是她留下的标记,那个月光之吻的后果。

是菈乌玛做的。他沉声说。

派蒙气呼呼地跺脚:那个骗子!我们回去找她算账!

空摇头:继续前进。当务之急是找到关于这个图腾的信息。

他们来到最近的城镇,空试图寻找关于这种图腾的资料,但一无所获。夜晚降临,他做了一个更加清晰的梦。

梦中,他站在一片月光下的水面上,菈乌玛从远处走来。她的装束与平时不同,更加古老而庄严,像是某个远古时代的祭司。

你对我做了什么?梦中的空问。

菈乌玛微笑,那笑容中带着悲伤与决绝:我只是确保我们不会失去彼此,空。月光之契将我们的生命连接在一起。从今以后,你的伤痛会反映在我身上,我的力量也会流入你的血脉。

她伸出手,轻抚他胸口的图腾:这是保护,也是束缚。是爱,也是罪。

空醒来,月光透过旅店的窗户照在床上,胸口的图腾微微发亮。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流动——那不是七种元素中的任何一种,而是一种清冷、柔和却坚韧的力量,如同月光本身。

接下来的几天,空发现自己有了新的能力——他能在黑暗中视物如同白昼,能感知到月相的变化,甚至能借助月光进行短距离的移动。

但同时,他也能偶尔感受到菈乌玛的情绪——一阵突如其来的孤独,或是短暂的喜悦。那种感觉模糊而遥远,却真实存在。

一天晚上,当他在野外露营时,胸口的图腾突然剧烈灼痛。脑海中浮现出清晰的画面——菈乌玛在月之殿堂中遭受攻击,至冬的士兵包围了她,而她似乎受伤不轻。

空猛地站起,把派蒙吓了一跳。

怎么了,空?

他犹豫了。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那个危险而复杂的女子,但内心的某种声音却催促他回去。

菈乌玛有危险。他终于说。

派蒙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而且,她那样对我们,为什么还要管她?

空无法解释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图腾的灼痛,还有内心深处的一种牵动,仿佛他们之间真的建立了某种不可分割的联系。

最终,他们还是踏上了返回挪德卡莱的路。

当他们再次进入那片发光森林时,空感到胸口的灼痛减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归家的旅人。

森林比记忆中更加昏暗,月光微弱,树木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到处是战斗的痕迹——焦黑的土地,折断的兵器,还有未清理的尸体。

这里发生了大战。派蒙小声说,之前的怨气被担忧取代。

他们悄悄来到月之殿堂附近,发现那里已被至冬士兵包围。殿堂外围的防御已被破坏,隐约能听见里面的打斗声。

空拔出剑:我们得进去。

利用新获得的月光能力,空轻松潜行到殿堂入口,解决了守卫的士兵。进入内部,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

殿堂内一片狼藉,教众们伤亡惨重,仍在苦苦支撑。中央,菈乌玛独自面对「丑角」和三名愚人众精锐。她显然已经受伤,银色的血液从额角流下,但依然站得笔直,手中的月光权杖光芒不减。

放弃吧,咏月使。「丑角」冷冷地说,你的月光源脉已被我们控制,森林的力量正在消退。没有外援,你支撑不了多久。

菈乌玛抬起下巴:月光永不消亡。

「丑角」轻笑:那就让你亲眼见证‘霜月之子的终结。

他挥手,三名愚人众精锐同时发动攻击。菈乌玛勉力抵挡,却被一道冰锥击中肩膀,踉跄后退。

就在那一刻,空出手了。

他如月光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战场上,剑光闪过,一名愚人众精锐应声倒地。接着他转身挡住「丑角」的攻击,与菈乌玛背靠背站立。

你...菈乌玛惊讶地看着他,深紫色的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空没有回头: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

「丑角」面具下的眼睛眯起:旅行者。我该猜到你会回来。

战斗再次爆发。空与菈乌玛并肩作战,他们的配合比上次更加默契,仿佛能预知对方的动作。空发现自己的新能力在月光下格外强大,而菈乌玛似乎也从他的存在中获得了力量。

我们必须夺回月光源脉的控制权!菈乌玛在战斗间隙说,否则森林的力量会继续衰减。

空点头:带路。

他们突破重围,来到殿堂深处的密室。那里有一口月光凝成的井,正是月光源脉的节点之一。但现在,井水浑浊,光芒微弱。

菈乌玛将手放在井边,吟诵古老的咒文。井水开始波动,但光芒依旧黯淡。

不够,她喘息着,我的力量消耗太多了。

空想起胸口的图腾,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当他主动引导体内那股月光之力时,图腾灼热起来,力量源源不断地流入菈乌玛体内。

她震惊地看着他,然后闭上眼睛,全力引导那股力量。

井水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清澈如初。同时,整片森林似乎都震动了一下,树木重新焕发出明亮的微光。

门外的战斗声渐渐平息——显然,恢复力量的森林正在驱逐入侵者。

当一切平静下来,菈乌玛转向空,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你为什么要回来?她轻声问。

空注视着她:因为我感觉到了你的危险。因为这个。他指了指胸口的图腾,也因为...我无法对需要帮助的人置之不理。

菈乌玛伸手,轻抚那个图腾:月光之契一旦建立,就再也无法解除。我们的生命已经相连,空。我很抱歉...

空握住她的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至冬的部队可能还会回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菈乌玛点头,但她的目光无法从空身上移开。在那深紫色的眼眸中,空看到了某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不是执念,不是算计,而是一种近乎脆弱的情感。

你本可以永远离开,她低语,却选择回来与我共同面对危险。为什么?

空沉默片刻,终于承认了那个他一直回避的事实:因为在那段被囚禁的日子里,我看到了真实的你——不仅是那个为了族群不择手段的咏月使,更是那个承担重担、孤独前行的菈乌玛。

一滴银色的泪水从菈乌玛眼中滑落。在那一刻,空看到了她完美面具后的裂痕,以及那后面隐藏的、真实的自我。

至冬的威胁暂时解除,但挪德卡莱的危机远未结束。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空和派蒙暂时留了下来,帮助霜月之子重建家园。菈乌玛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不再试图囚禁或控制空,而是以平等的态度与他相处。

一天晚上,她邀请空单独来到那口月光井边。

我想向你展示一些东西,她说,关于我的过去,以及‘霜月之子的真相。

她将手放在井水上,影像浮现——那是一个年轻得多的菈乌玛,跪在前任咏月使爱依菈面前。

我并非生来就是咏月使,菈乌玛轻声说,事实上,我甚至不是纯血的‘霜月之子

影像变化,显示出她的童年——一个在森林边缘村庄长大的混血孩子,因银色的血液而被排斥,直到前任咏月使发现了她的天赋。

爱依菈收养了我,训练我成为她的继承人。但在那之前...她犹豫了一下,我曾经像你一样,渴望自由,渴望看到森林之外的世界。

井水中浮现出年轻的菈乌玛与一个金发旅人相遇的影像。那段短暂的恋情以悲剧告终——旅人背叛了她,将霜月之子的秘密出卖给了至冬势力,导致前任咏月使在一次袭击中重伤。

爱依菈为了保护我而死去,菈乌玛的声音平静,但空听出了深处的伤痛,临死前,她将全部力量和责任传递给我。从那一刻起,我发誓再也不会相信外来者,再也不会让个人情感影响我的职责。

空终于理解了她矛盾行为背后的原因。那个曾经开放、信任他人的菈乌玛被伤害得太深,以至于她建造了重重心墙,既保护自己,也囚禁了自己。

直到你出现,她看向空,月光告诉我你是不同的,但我已不敢轻易相信。所以我试图控制你,束缚你,以为这样就能确保你不会离开,不会背叛。

那个月光之吻...空问。

菈乌玛低下头:是我最后的自私。我想至少留下一部分你,即使你选择离开。

他们沉默良久,只有井水的微光在黑暗中摇曳。

我可以尝试解除它,菈乌玛终于说,虽然风险很大,但...

空抬手轻抚胸口的图腾,感受着那下面的微弱连接。那种连接曾经让他不安,但现在,他理解了它的本质——不是一个囚笼,而是一个孤独灵魂无声的呼唤。

不必了。他说。

菈乌玛惊讶地看着他。

空微笑:就让它留着吧。作为一段特殊经历的纪念,也作为...一个承诺。

承诺?

无论我去往何方,都会记得在挪德卡莱的森林中,有一位咏月使在守护着她的家园。而如果她需要帮助,我会回来。

菈乌玛的眼中再次泛起银色泪光。但这一次,那泪水背后是释然与感动。

谢谢你,空。她轻声说,谢谢你让我记起,信任比控制更加珍贵。

第二天,空和派蒙准备再次踏上旅程。这一次,没有阻拦,没有条件。

菈乌玛送他们到森林边缘,她的目光平静而温和。

你的妹妹,她说,我在最近的月光预兆中看到,她正在须弥的方向。

空惊讶地看着她。

菈乌玛微笑:这是我所能提供的最后帮助。愿月光指引你的道路,旅行者。

当空和派蒙走出森林,回头望去,看到菈乌玛站在最高处的树上,向他们挥手告别。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既庄严又孤独。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坏,对吧?派蒙小声说。

空点头,胸口的图腾微微发热,不再是灼痛,而是温暖的提醒。

数月后,空在须弥的一家旅店中休息。窗外,满月当空。

胸口的图腾突然发热,他脑海中浮现出清晰的画面——菈乌玛站在重建的月之殿堂中,向聚集的教众讲话。她看起来更加自信从容,眼中的孤独被平静取代。

当他凝神感受时,似乎听到她遥远的声音:

镜中有月,月碎水中。但即使破碎,月光依然美丽,依然真实。

空走到窗前,望向那轮明月。在那一刻,他感到的不是束缚,而是一种特殊的连接——两个注定行走在不同道路上的灵魂,通过某种方式彼此陪伴,彼此守护。

而森林深处,菈乌玛也抬头望着同一轮月亮,手轻轻按在胸口,那里有一个新生的、小小的金色图腾,与她给空的银色图腾相互呼应。

再见,空。她低语,愿你的旅途充满星光,而我的月光将永远为你指引归途。

月光下,两个灵魂各自独立,却又通过无形的纽带相连。那不是病态的执念,也不是娇柔的依附,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理解与约定——即使相隔万里,也彼此尊重,彼此守护。

而这,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病态中的治愈,娇情中的真实,最终在理解与成长中,找到了平衡与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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