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峰的清晨，总带着露水和青草的味道。
祝昭然深吸一口气，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今天，她决定给新来的小师妹露一手！
比如，做一顿爱心早餐。
厨房很快又传来了熟悉的动静。
“滋啦——嘭！”
这次不是黑烟，是明火。
祝昭然手忙脚乱地挥舞着锅铲，试图控制住锅里窜起的火苗。
她那明心境中期的玄气，此刻在灶台间显得格外笨拙。
火属性玄气命轮微微发烫，锅里的火焰随之跳舞，越跳越欢。
“灭！给我灭！”她对着锅灶使出《炽炎剑诀》的起手式。
火焰“轰”地一下，窜得更高了。
“……”祝昭然沉默了。
她就只是想试试能不能以火攻火，谁知道自己差点变成烤狐狸。
“师姐，早。”
软糯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苏沐寒抱着她那根标志性的胡萝卜，倚在门框上。
冰蓝色的衣裙纤尘不染，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她看着厨房里的一片狼藉，以及顶着几根焦黑发梢、一脸惊慌的祝昭然。
脸上绽开一个纯净无瑕的笑容。
“需要帮忙吗，师姐？”
祝昭然像看到了救星。
“小师妹！快！这火不太听话！”
苏沐寒慢悠悠地走进来，指尖凝聚起淡淡的冰蓝色玄气。
那是属于她的冰属性力量。
她轻轻一弹。
一缕极寒的气息掠过灶台。
嚣张的火焰瞬间偃旗息鼓，只留下一锅焦炭和滋滋白气。
“好了。”苏沐寒拍拍手，歪头看着祝昭然，“师姐是想做烤肉？不过，食材好像变成炭了。”
祝昭然脸红到耳根，狐尾不安地扫着地面。
“我、我想煎个蛋……”
苏沐寒眨眨眼，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理解”。
“师姐的心意，我收到了。”
她凑近一步，小手自然地拉住祝昭然的手。
“不过，弄坏的公物需要赔偿。还有这些食材……我帮师姐记下可好？”
声音甜腻又带着些许冰冷。
祝昭然感动极了：“小师妹你真好！”
完全没看到苏沐寒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
......
上午是练剑时间。
祝昭然雄赳赳地站在演武场，手持炽炎剑。
“小师妹看好了！师姐给你演示《炽炎剑诀》第一式！”
她运转玄气，火红色的光芒覆盖剑身。
气势很足。
然后，她一个猛冲。
“哎呀！”
左脚绊到右脚。
整个人带着炽热的剑风，扑向了旁边摆放武器架的架子。
“哗啦啦——”
精铁打造的武器架应声而倒，上面的玄兵掉了一地。
祝昭然摔了个结结实实，狐耳都疼得抖了出来。
苏沐寒站在安全距离外，小口啃着胡萝卜。
见状，她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蹲下身，冰蓝色玄气覆盖手掌，轻轻按在祝昭然扭到的脚踝上。
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传来，疼痛立刻缓解。
“师姐，没事吧？”她语气充满关切。
祝昭然龇牙咧嘴：“没、没事！”
苏沐寒扶她起来，看着满地狼藉，叹了口气。
“看守演武场的刘师兄最是严格了。要是知道师姐弄坏了武器架……”
祝昭然脸色一白。
“不过没关系，”苏沐寒话锋一转，“我和刘师兄养的那只八哥很熟，我去帮师姐说说情。”
祝昭然抓住她的手：“小师妹！全靠你了！”
苏沐寒反手握住，轻轻捏了捏。
“师姐放心。不过，人情债也是债，我一并记下了。”
......
......
下午，两人接了第一个宗门任务——帮灵药园的郑长老驱逐偷吃玄草的风行鼠。
任务很简单，对付几只小老鼠，对明心境的她们来说本该手到擒来。
祝昭然信心满满。
“看我把它们的老巢都端了！”
她提着炽炎剑，冲进灵药园。
风行鼠速度极快，四处乱窜。
祝昭然追着一只最大的，剑气纵横。
“哪里跑！”
一道炽热的剑气劈出。
没劈中老鼠。
劈中了郑长老精心培育的一株地级玄草“凝露花”。
花朵瞬间焦黑，化作飞灰。
祝昭然僵在原地。
那只风行鼠还回头，对她“吱吱”叫了两声，仿佛在嘲笑。
苏沐寒一直安静地跟在后面。
看到这一幕，她摇摇头。
走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包自己晒的胡萝卜干，放在地上。
浓郁的特殊香气散开。
那些乱窜的风行鼠，居然慢慢安静下来，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啃食胡萝卜干。
不一会儿，就吃得肚皮滚圆，乖乖被苏沐寒用特制的草绳捆了起来，由灵兽峰的弟子前来收容。
任务……算是完成了。
但郑长老看着那株变成灰的凝露花，脸黑得像锅底。
“祝昭然！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
苏沐寒挡在祝昭然面前，对郑长老行了一礼。
声音软糯带着歉意：“郑长老，师姐是为了追击鼠王才失手的。这株凝露花，我们会赔偿的。我那里还有一株冰属性的玄草，虽不及凝露花，但也算稀有，明日便给您送来。”
郑长老脸色稍霁，哼了一声：“还是沐寒丫头明事理！”
回去的路上。
祝昭然耷拉着耳朵和尾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小师妹，又让你帮我赔东西了……”
苏沐寒弯起眼睛，掏出一个巴掌大小、封皮精致的本子。
又拿出一支细小的毛笔，舔了舔笔尖。
冰蓝色的玄气在笔尖凝聚，形成字迹。
“师姐，让我看看……”
“早上，赔偿厨房损失，五块下品玄晶。”
“上午，武器架维修费和刘师兄的人情费，十块下品玄晶。”
“下午，地级玄草‘凝露花’一株，价值……嗯，算五十块下品玄晶。加上我的人情……”
她抬起头，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
“师姐，你现在一共欠我……六十五块下品玄晶，外加三个人情。”
祝昭然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小本本。
上面密密麻麻，似乎还记载着更早的“债务”。
“这、这么多？”
苏沐寒合上本子，小心收好。
她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祝昭然那因为震惊而竖起的狐耳。
手感温热柔软，果然很好。
“没关系，师姐。”
冰蓝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我们可以慢慢还。”
“一辈子，那么长。”
祝昭然看着小师妹“纯良”的笑容，莫名打了个寒颤。
总觉得……好像掉进了某个精心编织的、柔软的陷阱里。
她的狐尾不自觉地缠上了苏沐寒的手腕。
苏沐寒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温热触感，笑意更深了。
账，慢慢算。
狐狸，慢慢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