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硬抢啊!!”
叶淮南这才反应过来,在他睡着的时候听到那阵吵闹声是真的,而且秦家的人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了。
“可不是嘛!”叶知临冷哼一声,“要不是二爷在这儿镇着,你早被他们抬走了!”
叶淮南下意识地看向霍江行,却正好对上对方投来的目光,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移开视线,低声嘟囔道:
“那个......应该不至于吧?秦家看起来不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
“呵!不像是不讲理的?”叶知临嗤笑一声,舌尖轻舔了下唇角,随即朝门外方向抬了抬下巴,“你自己出去看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叶淮南看了看面色铁青的叶城德,又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叙白,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一脸愁容的阮静雯,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意思?他们要干什么?”
阮静雯连忙上前拍拍他的手臂,温声安抚道:“别怕,没事的。有我们在这儿,绝不会让秦家这么欺负你!”
“这事你不用担心。”叶城德的语气斩钉截铁:“你绝不可能是他们秦家的孩子!我倒要看看,这光天化日的,他们难道真敢动手抢人不成!”
“爸,现在可是大晚上!”叶知临在一旁忍不住插嘴,又意有所指地瞥了叶淮南一眼,“再说了,说不定某人......心里还真乐意去做秦家的孩子呢。”
离他最近的叶叙白抬手就不轻不重地拍了他后脑一下,“胡说什么呢!小南是那样的人吗?”
“嘶~”叶知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捂住后脑勺不满地瞪向叶叙白,“我这是合理推测!”
“行了!”叶城德一声低喝打断两人。他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叶知临和叶叙白,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老远赶过来,你们也累了,先去隔壁房间休息吧。”
随即,他转向一旁的霍江行,语气略显生硬地说道:“你今晚......就和小南住一个屋吧,晚上就别出去了。”
霍江行的目光落向叶淮南——方才那人刻意躲闪的眼神,他可全都看在眼里。
他嘴角缓缓牵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应道:“好。”
叶淮南也没说什么,默然接受了这个安排。
他大致能猜到外面的情形了。况且,叶城德似乎......也并不愿他再插手这件事,他们好像已经讨论出解决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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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庙会的第一天。
夜色如墨,整座山峦被五彩的灯带装点,自山脚缠绕至飞檐,直至山顶的古寺,远处人声熙攘,锣鼓时远时近地传来,整座山像活了起来。
晚风微凉,叶淮南趴在冰凉的栏杆上,睡了一下午,他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秦家这次真的有点不讲理了,怎么好上门堵人呢!
其实这种事情,解释清楚就好了,两家人谁都没有错,自然也没有什么矛盾。
可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心头莫名的发沉。
他微微抿着唇,目光投向那片璀璨而遥远的灯火。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叶淮南没有回头,仍望着远处出神,直到那人停在他身侧。
霍江行没有看他,也望向那片被灯火点亮的夜色,声音低沉:“想出去?”
叶淮南怔了一下,侧过脸看向霍江行。
对方侧脸线条冷峻,眸色却映着远处的光,显得比平日柔和几分。
他下意识蜷了蜷搭在栏杆上的手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有点儿,我还没去过呢。”
他声音不高,恰巧能落入对方耳中。
霍江行看着他,目光在他微蜷的手指和故作轻松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声音里的那点期待,像细小的钩子,轻轻挠了一下他的耳朵。
他没说什么,只是极淡地牵了下嘴角,仿佛什么都没听清,又像是听得太明白。
“那走吧。”他转身,语气平常得像只是下楼买瓶水,“我也没有去过。”
叶淮南眼睛倏地一亮,快步跟了上去,“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我爸发现了,我就全推到你身上!”
霍江行没作声,像是默认了这口“锅”。
叶淮南这下总算明白,为什么叶城德不让他出门了。
门刚打开一条缝,一个人影就猛地贴了上来!
“安安!”
秦子恒就站在门外,眼底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
叶淮南被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半步,后背一下子撞进霍江行怀里。
“抱歉抱歉!”叶淮南下意识地道歉,手忙脚乱地从霍江行身前挪开,语气里还带着未散尽的惊吓,“门口怎么还杵着个门神啊!”
霍江行抬手虚扶了他一下,目光却越过他肩头,冷冷地投向门外的秦子恒。
“二哥......”秦子恒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颤抖。
叶淮南默不作声地往边上挪了一下,正准备松开握着门把的手,不料霍江行却直接伸手覆上了他的手背,掌心温热,稍一用力,便带着他将门彻底打开了。
叶淮南:“???”
门外站着的远不止秦子恒一人——他身后还立着七八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沉默地堵在走廊里。
这阵仗吓得叶淮南心头一紧,要不是清楚这是在国内,应激反应都要出来了。
“安安......不,阿南。”
有霍江行挡在前面,秦子恒显然收敛了许多,连语气都克制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压抑:“你去看看姑姑,好不好?她......她现在只想见你。”
叶淮南微微一怔,没有立刻回答。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霍江行,又看向眼前姿态放低的秦子恒,最终还是硬着心肠道。
“抱歉,”他声音不高,却清晰,“现在这个情况......好像不太合适,我想你们应该也调查过了,我确实不是你们口中的‘安安’,而且以你姑姑现在的状态,我现在过去看她,只会让她更难以清醒,等她情况好些,我会去看她的。”
“可你明明就是安安啊!”秦子恒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